聚仙阁里有新鲜蔬菜的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有其他酒楼上门求购。
胡青不知道庄子上种了多少这种菜,他没有一口拒绝,只说以后有多余的菜再通知他们。
由于下雪的缘故,来京城的商人逐渐减少,客栈的生意也不及前些日子,每日有一大半的客房空置着。
南宫泽月按照江姝月教给他的经营方法,把入住客栈打折的消息挂到了酒楼外面。
在江姝月的提议下,苏谨住的小院还是挂上了苏府的匾额。
匾额上的字还是江姝月亲手提笔的。
另立门户没个管事的不行,秋菊把江府里一个机灵的小厮推荐给了苏谨。
小厮姓杜,名六奇,苏谨说他那名字太奇怪了,拿到他的卖身契后帮他改名杜奇。
别看杜奇才二十岁,从小被卖给人牙子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他不但会识一些字,做事也周全。
吃尽了苦头的他特别珍惜现在的日子,白天忙府里的事,每到晚上就刻苦练写字。
有时候见岁岁在看书写字,他也会亲自在一旁伺候茶水,为的就是跟着岁岁多学上几个字。
张财被杜奇安置在小厮们住的前罩房里,为了方便张财与耀祖说话,苏谨特地让耀祖今晚陪张财住在前罩房里。
夜幕降临,廊下的灯亮了起来,莹莹的灯光投在地上,积雪也变成了暖色。
身边没有耀祖,岁岁百无聊赖地坐在软榻上翻着一本游记。
门“吱呀”响起,苏南抱着被褥走了进来。
“岁岁,别看了,早些上床,二舅给你讲故事。”
“二舅,我要听蒲松龄先生的《聊斋志异》”。
苏南反手关好房门,温声哄道:“岁岁乖,大晚上的讲鬼故事容易做噩梦,还是听点别的故事就好。”
苏南还是从岁岁嘴里听到几个狐仙的故事,他说那是蒲松龄先生的大作。
苏南也被狐仙与书生的爱情故事吸引。
有一天,他在太学院里问夫子借蒲松龄先生的书,夫子却说万陵国史册上都没有此人。
岁岁一骨碌从小榻上站了起来,“我不要听别的故事,二舅讲一个老狐狸的故事也行。”
门外,萧京昭放下了敲门的手。
向松和向阳对视了一眼没有作声。
三人在冷飕飕的夜风中听完了老狐狸的故事。
“主子,这故事的名好熟悉。”向阳觉得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他忽然想起岁岁跟主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向阳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主子都快忘了的事,他还提个什么劲。
萧京昭一挥手,“去江府。”
三人一前一后地跃出了苏府围墙,向阳纳闷道:“主子,咱们是来见小主子的,这还没进屋,怎么就走了?”
萧京昭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向松肩上的包袱道:“屋里有苏南陪着,今晚就不去打扰他了。”
三人足尖一点,身子拔地而起,转眼间就消失在灯火阑珊中。
江府。
秋菊用火钳夹起炭就要放进火盆里,江姝月连忙喊道:“不用加了,我睡前自个儿加就行。”
最近气温骤降,江姝月晚上压根就没睡在寝房里。
她每日进空间泡温泉再美美地睡一觉,空间里的温度刚刚好,睡觉可舒服了。
兰儿端了热水进屋,“小姐快趁热泡脚。”
“小姐,你明儿个还去看小少爷吗?”
江姝月褪去鞋袜把脚放进木盆里,“过两天再去,今晚不下雪,明天他就回书院去了。”
江姝月每隔一日都往苏府走一趟,大家都以为她舍不得岁岁。
她不止是去陪岁岁,还悄悄地把灵泉水往厨房里的瓦缸里放,她要确保苏谨苏南和岁岁时常能喝上灵泉水。
也许是常年喝灵泉水的原因,岁岁从不生病,就连苏南单薄的身体都比从前健壮。
京城的冬天太冷,灵泉水不能停。
温暖的热水包裹着双脚,把一天的疲惫都消除了。
秋菊提议:“小姐,明儿个让高沐跟张财去庄子上收购肉兔可好?”
“不用,银票已经交给张财了,收肉兔的事很简单,庄头能写会算,也趁此机会锻炼一下张家兄弟的能力。”
江姝月顿了顿又笑道:“高沐马上就是做新郎官的人了,我哪能让他往外奔波。”
兰儿促狭地笑:“秋菊姐姐也多休息,准备做一个美美的新娘,明儿个府里的杂事就交给梅儿姐姐和其他人去做。”
秋菊小脸升起一抹红晕,“就是成个亲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江姝月接过兰儿递过来的棉帕看着秋菊说:“虽然只有府里的人,咱们也要好好准备,
这大冬天的,让酒楼送席面过来菜都凉了,厨房里做一些,再准备一些烧烤,这样也挺热闹的。”
秋菊吃过烤鸡,大概知道烧烤是怎么做的。
兰儿还没吃过,眼里满是期待。
泡脚后,兰儿端了水出去,江姝月让秋菊也早点回屋歇着。
屋里只剩下自己时,江姝月闪身进了空间。
看着另一片灵土空空如也,江姝月挽起衣袖准备播种。
今天去苏府时,听婢女说岁岁没吃多少蔬菜。
大棚菜试种成功,她已经吩咐张财下一次播种可以种黄瓜、番茄和辣椒等品种。
她要在灵土里种上儿子喜欢吃的菜,把他养得壮壮的。
种好菜,浇好水,看着衣袖裙摆都沾上了泥巴,她走近温泉池边净了手。
又去茅草屋的卧室里拿了一张浴巾再次走向温泉池。
她褪下衣裙,修长的白皙的腿刚迈进温泉池。
忽然就听见外面有轻叩窗棂的声音响起。
这时候会是谁?
难道今夜又起风了?
待她收回迈进温泉池的一只腿时,外面又平静如初。
片刻迟疑后,江姝月再次走进温泉池。
全身浸在温暖的泉水里,整个人像是被暖阳包围,她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尽情地享受舒畅的感觉。
空间外的寝房里。
萧京昭轻叩了两下窗棂后屋里没有回应,他透过缝隙朝屋里瞅了一眼。
屋里虽亮着烛火,却没有听见呼吸声。
萧京昭回头招了招手,向松连忙递上包袱。
推开虚掩着的一扇窗,一手撑在窗台轻轻一跃进了房间。
屋角的镂空香炉熏香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
萧京昭环顾四周。
屋里的炭盆忽明忽暗,桌上的水杯还有余温。
她或许是有事离开,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萧京昭走向软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