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富贵吓得不轻,萧京昭忍住笑问:“朕何时责怪于你了?”
“啥?皇上不罚奴才了。”富贵稚气未脱的脸上一脸懵逼。
马公公在一旁笑而不语。
萧京昭微微抬手,“起来说话,你是个忠心的,这盅汤就赏你了。”
“皇上,这如何使得。”富贵惶恐不安。
他年纪虽小,可懂得能送到皇上面前来的汤,那就不是普通的汤。
马公公见富贵这老实孩子跪地不起,他上前提起他拎了起来。
“哎哟喂!你这孩子,皇上赐你喝你就喝,还管什么使不使得的。”
萧京昭把托盘往富贵面前推了推,富贵高兴得就跟做梦似的,晕晕乎乎。
“多谢皇上赏赐。”
富贵行了一礼,端着托盘就退了出去。
御书房外廊下,富贵蹲在地上,一手端着汤盅,一手拿着勺子,在其他几个太监的注视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有年长的太监凑近嗅了嗅,满脸羡慕道:“这盅汤放了山参的吧?”
“不知道,像元宵,糯甜糯甜的,可好吃了。”
听到诱人的描述,其余几个太监直咽口水。
富贵才不给他们说实话,他正饿了,这盅汤还不够他一人吃的。
富贵头也不抬就把一盅珍珠丸子连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外面当值的几个太监围了过去,小声问道:“富贵,你刚才拦住那姑娘,皇上没责怪你,反而还赏了你,说说这里头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原因吗?”
众人就纳闷了,在御书房外当值的,就数富贵年纪最小。
他有时候跟头倔驴似的,啥人都敢拦。
可不知道为何,皇上偏偏就高看他一眼,连总管大人都对他与众不同。
富贵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没啥原因,就是皇上今儿个心情好,再加上皇上没有这时辰吃夜宵的习惯,所以就便宜了小的。”
“富贵,你以后发达了可要记得提携咱们。”
富贵挠了挠头,“不对,你们年长,论资排辈也是你们先发达?”
那年纪最大的太监笑眯眯地道:“谁说年龄大就得宠了,小富贵模样清秀,待到宫里有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她们定会相中你去伺候。”
富贵只顾着傻乐呵,他才不想伺候全身脂粉味的娘娘。
他想伺候的是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主子。
自己无意中在皇上的寝殿见到一次,老可爱了,这事他不会说。
……
一夜的北风终是把大雪吹了下来。
寒风裹挟着雪花,纷纷扬扬,高墙碧瓦铺了厚厚一层,花园里的树枝头压得弯了腰。
南宫泽月推开门,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银装素裹。
看着冰天雪地,他好想缩回被窝睡个回笼觉,可想起自己囊中羞涩,还得硬着头皮前往鸿胪寺。
“南宫公子早啊!”
南宫泽月的一只脚刚跨出大门,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堵住了他的去路。
“统领大人,大清早的来到寒舍,有何贵干?”南宫泽月连忙收回迈出去的脚,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向松冲他神秘一笑,“南宫公子猜猜。”
“看统领大人说的,在下又不是算命先生,哪能算到大人是来干啥的。”
向松自来熟地往里面走去,南宫泽月对门房小厮一挥手,小厮连忙合上耳门,重新把风雪关在了墙外。
南宫泽月有一种预感,向松和向阳,无论谁来找他。准没好事。
就像前这日子,这两货天天晚上都来他院里做客。
有一晚还带了烤鹅和好酒,跟他称兄道弟喝了半宿。
后来苍云悄悄告诉他,皇上在隔壁跟月娘对弈了半宿。
敢情这两人是为了拖住自己不去打扰,煞费苦心。
两人进了内院,向松四下扫了一眼,“公子,你不觉得这屋里缺点什么吗?”
南宫泽月忍住要翻的白眼,“统领大人别打趣在下了,我这里缺的东西可多了。”
他坐在向松对面,脸上浮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我缺钱,皇上还能给我涨俸禄不成?”
向松一拍大腿,“涨!应当涨。”
“今日我冒着风雪前来,可不就是为了给南宫公子涨俸禄的吗。”
南宫泽月身子往后靠了靠,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的笑。
心里暗道,你忽悠,请接着忽悠,你能把我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忽悠瘸了算你本事。
向松身子朝前倾了倾,“你不信我?”
“咳咳!”
“信,怎么不信,统领大人有话还是直说的好,小的惶恐。”
南宫泽月心思被道破,不自在的干咳一声,眼睛看向别处。
待他再看向对方时,就见向松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出现了一卷锦帛。
南宫泽月微微一愣,朝外大喊:“来人,快上茶。”
“公子眼力劲不差嘛,我这还没展开,你就知道是圣旨了。”
南宫泽月:“……”
这是充傻装愣,那明黄色的玩意可不是谁都敢用的。
屋外的小厮很快送来了热茶,南宫泽月亲手倒了一杯递到向松面前,“统领大人喝杯菊花茶去去火。”
向松笑着站了起来,严肃地道:“南宫泽月接旨。”
南宫泽月连忙跪下,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向松往下读。
他抬起头,就见向松一脸和煦地把圣旨递了过来,“公子文武双全,这圣旨不念也罢,接旨吧。”
“臣谢主隆恩!”
看着南宫泽月恭敬地把手举过头顶,向松有些于心不忍,手微微一顿,还是一咬牙把圣旨放进他的手里。
南宫泽月接了圣旨,一骨碌爬起来,都来不及落座就展开圣旨看了起来。
“任命书!都尉?!”
“这是什么玩意?”南宫泽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混过军营,实在是不知道这都尉是个什么鬼。
“恭喜南宫公子,皇上见你骨骼清奇,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不是,小的觉得做个典客使也不错,最近学临国风俗语言挺顺的,皇上这……这隆恩,实属非我所愿。”
南宫泽月从小被师父逼着练功,他从没有要建功立业的鸿鹄之志。
他想要的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