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的双眼也适应了这种强光，勉强能够在胳膊的保护下睁开一点了。
不过这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那人也迟迟没有动手，萧华珈不禁有些疑惑。
他尝试移开胳膊，等看清他的脸时，却愣住了。
“那个纹身哥？”
不是，怎么到哪都有你小子啊？
此时的刘宁，正一脸狞笑着，手中举着一把通体散发着金光的手枪，对准了萧华珈的脑袋。
他向后退了退，有些无语。
“这年头怎么都这么流行这种手枪对脑袋的戏啊……”
看到萧华珈抬起头，刘宁又向前走了一步，看样子是企图用这种方式吓退他。
“……”
看他这表面上看起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拿着枪的手却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样子，萧华珈想了想，又默默闭上了嘴。
哥们，听我一句劝，实在不行就别上了吧？
终于，在萧华珈极力隐藏自己其实在看戏的痕迹地的情况下，刘宁那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手终于扣下了扳机。
萧华珈带着被子弹打成一坨的左眼眼球离开了战场。
……
“啧，这次对付诡调局的行动可以说是非常失败！”
刘宁坐在办公桌前，面色不悦地看着站在门前前低着头的助手。
“只留下一个女的，还行，那三个被诡神眷属带走了，下场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语气渐渐平和下来，助手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还是被他们逃了吗！这就证明你们就是一群没能力的废物！要不是为了完成那个所谓的什么‘拯救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的狗屁目标，谁愿意跟你们这群废物待在一起！”
刘宁话锋一转，又开始对着他破口大骂了起来。
助手暗暗咬了咬牙，但并没有把自己的怒火表现出来。
“算了算了，现在怎么说也没用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只能顺着命运的安排走下去了……”
刘宁又叹了一口气，眼中失去了神采。
“这次只来了四个人，完全不是诡调局行动时应该有的规模，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多人进来，到时候绝对不是一个奴仆契约能解决的……”
“你去组织一下，顺便设一个小小的‘陷阱’。”
他摆摆手，示意助手出去。
助手转过身，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还是乖乖走出了门。
等到门完全关严后，刘宁才缓缓拿出手机，打起了字。
“再找几个人吧，那种实验的产物……能弄几个是几个。”
……
“你眼怎么了？”
萧华珈一传送过来就恢复了原本的面容，不断向外渗着血的左眼引起了罗玲的注意。
“呃……挨枪子了，而且那点装备都落在里面了……哈哈。”
他顺了顺头发，有意把左眼遮住。
或许他真的和诡神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瞎了的眼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呢。
“先不说这个，我给你讲讲那个据点具体的情况……”
（我甚至没有写他到底说了什么，真的，我哭死）
……
“多层空间？好复杂啊……”
罗玲生无可恋地抓着头发，隐隐有了放弃的念头。
身为这次行动的领导者，她必须结合情报，亲自策划每一个步骤。
“话说玲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萧华珈突然意识到几乎每一次碰上跟诡调局有关的事时都能看见罗玲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
“呃……可以说是比暗夜之光h市据点还要复杂。”
罗玲撇了撇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你怎么换回原先那套衣服了？”
她注意到萧华珈并不是来时的样子，向他问道。
“这个能不说吗？”
萧华珈挠了挠脸，后退一步。
“你说，我保证不笑。”
“真的？”
“真的。”
“那我说了？”
见萧华珈还在犹豫，罗玲有些坐不住了。
她重重拍了一下萧华珈的头，语气中隐隐有一丝怒意。
“赶紧说！你吭哧瘪肚的就别来了！”
“我另一半身体被别人拿走了……这是用阿左再生的……”
嗯……听起来怪怪的。
萧华珈摸了摸脑袋，小声地说道，话中似乎包含了一辈子的委屈。
“阿左是什么东西？”
罗玲皱着眉头，问道。
“我的好朋友啊。”
萧华珈伸出左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你真幼稚。”
但萧华珈竟然出奇地没有顶嘴，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如果你没有V信消息就一定会再说点什么，对吧？”
罗玲面无表情地说道。
萧华珈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
【阿里嘎多：[视频]】
【阿里嘎多：出去的方法发给你了，要是有时间现在就过来吧】
萧华珈挑了挑眉，两根大拇指在屏幕上飞快打起了字。
【刘哥小弟：呃……这是要干嘛？】
不一会，刘宁就给出了答复。
【阿里嘎多：诡调局来人了，你要是想完成自己的梦想就过来，我有办法让你从战五渣变成战神】
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罗玲，萧华珈不禁笑出了声。
“噗！”
【阿里嘎多：入口的阵法你肯定是没法去，你先找个位置藏好，待会我直接把你召唤过去】
【刘哥小弟：不用不用不用，不劳您费心！我自有办法】
【阿里嘎多：那行吧】
萧华珈关掉手机，飞快地揣进裤兜里。
“你这是要干什么？整得很作贼似的。”
罗玲有些疑惑，向他问道。
“你知道V信聊天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的感觉有多尴尬吗？”
“那你就进去吧。”
此时，旁边吃瓜的调查员嘴角抽了抽。
你们是怎么做到不在一个频道却能高效交流的？
萧华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朝罗玲问道：
“话说跟着我进去的那三个人呢？”
罗玲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彩钢棚。
“都中毒了，在那边接受治疗。”
“哦……”
没走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扭过了头。
“啊那个……”
罗玲阴着脸，显得有些不耐烦。
“有屁快放！”
萧华珈的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勾了勾，说道：
“呃……就是吧，我有一个问题……”
罗玲瞪了他一眼，萧华珈连忙继续说道：
“要是想把眼周围坏死的组织清除，从哪里动刀疼得最轻？”
“你这就相当于问一条深海鱼什么花最香！”
……
“来了啊……”
刘宁坐在办公椅上，抬眼看了看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萧华珈。
“我就说吧，我自有办法！”
刘宁若有所思地扶起了下巴。
“异能么……”
突然，他注意到了萧华珈被头发遮住、盖着纱布的右眼，上次见到他时那枚别再刘海上的暗红色发夹已经消失不见。
“你眼睛那是怎么回事？”
萧华珈心头一紧，语气有些僵硬了起来。
他是因为怕疼，才会选择用纱布遮住烂成一坨的右眼的。
“呃……超负荷使用异能的代价，瞎了。”
刘宁挑了挑眉，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用一种不算很小的音量说道：
“算了，门口的都进来吧。”
萧华珈心生疑惑，刚想转过身，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擒住，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毫无防备的萧华珈吓了一跳，旋即便反应过来，朝着刘宁大吼道。
“不干什么，让你在不自愿的情况下从战五渣变成战神的必要手段罢了。”
“毕竟这种方法……可是要抛弃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啊。”
萧华珈听着他说话，牙齿紧紧咬住了嘴唇，脚趾也死死地扣住了鞋底。
“他是怎么做到在这种年龄的时候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中二的话的啊！”
可惜刘宁并没有读心的能力，依旧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他的中二台词。
“不过嘛……有奴仆契约在，你应该不能有什么反抗吧？”
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哦，忘了跟你说了，你之前签的可不是什么员工合同，而是一张卖身契！”
“主要是我们也怕被队友出卖啊，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你们不会做出对组织不利的行为了。”
萧华珈一时愣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还没当着我的面说那个什么奴仆契约的事啊……我是不是该表现得，呃……害怕一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演点什么，便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刘宁。
“害怕吗？害怕就对了！但你现在可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啊……该怎样挣脱控制，逃离这里呢？”
萧华珈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了身后。
是一个剃着板寸的墨镜西装男。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哇……”
搜遍脑海中的每一段记忆，终于找到了与这张脸相对应的人。
“哦！那个谁！”
他拥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命名方法。
“把他带下去吧。”
刘宁甩甩手，示意墨镜西装男将萧华珈带走。
“哇靠！”
他动作熟练地拎起了萧华珈的胳膊，强行将其拧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将其拖出了屋子。
……
走出大楼后，那人突然停下，旋即便将萧华珈拉进了一旁的角落中。
随后又是一阵眼花缭乱，一阵莫名熟悉的眩晕感便涌上了萧华珈的脑袋。
下一秒，神志恢复清明，他望了望四周，旁边依旧站着那个墨镜西装男，但二人却置身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中。
“h市诡调分局特别调查员，诡灵萧华珈？”
他松开了拧住萧华珈胳膊的手，突然开口问道。
萧华珈扭过头，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十分不解。
“你不是早认出来了吗？”
说完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骨骼有些错位的肩膀，撇了撇嘴。
脱臼了……
“我还以为王青玄是把女儿当成儿子养呢。”
“……所以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是要做什么。”
察觉到萧华珈的面色有些不悦，那人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将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待会要是能出去记得告诉外面那群人别进来了，这里的危险程度不是区区那些个连S级都没到的调查员能应对的。”
闻言，萧华珈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对他升起了一丝防备。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干什么？你当我十年卧底还没成功从内部突破是干什么吃的？”
萧华珈一愣。
“卧底？”
似乎是才发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人按住了太阳穴，有些无奈地说道：
“诡调局在编S级调查员，吴勇。”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你小时候过年那阵我还抱过你呢。”
萧华珈歪了歪脑袋，一脸懵逼。
不是……这儿讨论这个呢，你说那个干什么？
“不会是那个……敊吧？”
仔细观察着吴勇的脸，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某次过年，王青玄带着他挨家挨户地串门，就有一个让他跟其叫“敊”的男人特别稀罕他，抱着他怎么都不撒手。
更过分的是，抱着他就算了，那手也不老实，得着他的脸就往死里揉。
最后是王青玄发现了可怜的小白毛已经放弃了反抗，有些看不下去才让那个敊把他放下来的。
那次痛苦的记忆，给他那幼小的心灵又一次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见萧华珈突然怔住，眼中也失去了神采，吴勇叹了一口气，貌似是完全没懂他为什么要怔住。
“这里很危险，如果要是强闯，虽然有捕获部分非法人员的可能，但大批的牺牲是必然的。”
“你完全可以把这当成长辈的叮嘱，决定的权利在你的手里，你要是不想听，完全可以不听。”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萧华珈便感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刻，那片灰蒙蒙的空间已经消失不见，自己来到了那个有着诡异血肉天花板的、熟悉的实验室中。
自己的胳膊那错位的骨骼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而一旁的吴勇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依旧板着个脸，不知在与前面的人说些什么。
萧华珈默默取下了盖在右眼上的纱布，忍着剧痛，将里面的烂肉扣了出来。
“没办法，诡异都挺变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