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现在就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
“您都发烧了,别开玩笑!”
“等肖菲回来再说,我没事。”
一场秋雨,洗涤了肖雄飞和肖菲父女之间的心中芥蒂,化解了肖菲和柳晓依之间的感情隔阂。
这场秋雨,没让肖菲淋病。因为柳晓依一看到淋湿的肖菲,急忙把肖菲拉进屋,催着她冲洗,泡澡,然后烧了一大碗姜汤给肖菲驱寒。
可是这场秋雨,让从来不生病的肖雄飞起不来了。也怪他自己,他一心只想着肖菲的抵抗力太弱,不能受寒。他追到柳晓依的楼道里,听到肖菲被柳晓依迎进去才放心。
他一个人走回家的时候,非但不忌惮秋雨的寒冷,还觉得那冰凉的雨丝给他燥热的体内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爽和畅快。
肖雄飞回家后,把湿乎乎的外套随意一脱,丢到了洗衣机里,然后拿毛巾随意把头发和身上擦了擦。
他也想着祛祛寒,去厨房找姜块,只找到了一小块,于是,他索性把那点生姜丢到了垃圾桶里。他拿起一瓶二锅头,咕咚喝了两口就算完事。
不知道几点了,他开始觉得晕乎乎的,浑身有点发软,慢慢地走回卧室,倒下,裹上被子,睡去。
要不是文轩第二天早上过来,肖雄飞不知道要迷迷糊糊地睡到什么时候。
文轩因为上次来家里敲半天门没人理,他以为肖雄飞生病了,后来就要了一把家里的钥匙。自从有了钥匙,文轩就更加像肖雄飞的儿子了,时不时就要回来看看肖雄飞。
昨晚,文轩回宿舍后,左思右想觉得对肖菲说得太多了,他又后悔了一个晚上,他担心的是肖菲情绪太敏感。
一大早,给肖菲打电话的时候,肖菲说她昨晚睡妈妈那儿了,刚才回家时看到爸爸还在睡觉,就没吵醒他。
小郑、马左右他们和她约好来市区,他们来工大附近和她会合,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中午和我爸、我妈一起吃吧。”肖菲很自然地这样说。
这多少出乎了文轩的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肖菲的思想很难转变,看来昨晚上和肖叔叔沟通效果奇佳。骨肉亲情有神奇的力量,真是血浓于水。
“这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文轩心里暗暗得意。
不过,他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肖雄飞这次是真的病了,最头疼的是,他还不肯上医院。他一固执起来文轩很难说服他。
“给我找两片感冒药吃,睡一觉就好了。”肖雄飞说。
文轩去抽屉里找出药,仔细看了有效期,倒了水让肖雄飞服下。
此时,远在老家的文轩妈也扶着董大妈从床上坐起来,给她洗脸,擦手。
董大妈的家前面,她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却在为了董大妈的病争吵不休。
四个儿子是董大妈和第一个老公生的,他们与董大妈改嫁华叔后再生的两个女儿本来就不亲近,平时根本不来往。而董大妈的两个女儿也有矛盾,也没有姐妹情分。
丫蛋在村长等人的催促下,终于把董大妈带去县人民医院看病。
本来这几个子女就为了医药费的事情争吵不休,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董大妈查出了hIV阳性。
医院方面让董大妈的亲属考虑送到治疗艾滋病的专业医院去。董大妈又被抬回了村子里,可是村民一听说是个要传染的毛病,一个个都吓得不敢靠近了,还有些村民拼命催促董大妈的子女们快点把她转到艾滋病医院去,留在村里容易造成恐慌。
“阿妈怎么会得这个病?丫蛋把阿妈一次次当成了赚钱的工具,毛病是从那些老头子身上传染上的。”老大说。
“谁作孽就谁负责,现在要我们出钱出力了,以前从来不和我们打招呼!”老二说。
“要送医院就快送,钱应该丫蛋拿大头。我们象征性地出一点,我们拿的是良心钱。”老三说。
“我不同意,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四索性来个一推二六五。
屋子的另一边,董大妈和华叔生的两个女儿也快打起来了。
大丫说:“阿妈都是和你一起住的,和老头子结婚得的钱也是你拿的,现在你怎么好意思叫我来?”
丫蛋说:“阿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们四个不管不顾我没办法,你再推三推四我可不答应。说阿妈的好处我得到了,那平时给她吃给她穿不是我负担的吗?”
“你负担什么?你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现在她已经被你弄成这副样子了,你还好意思推给别人来管?告诉你,我没有钱,就是有钱,也不会出!”大丫说。
“那你每天来伺候阿妈,床边总要有个人管吧!”丫蛋说,“不能又要我出钱还要我出力,那我还是和阿妈一起死掉算了。”
“你去死。”大丫咬着牙说,“你缺了大德,到地底下阿爸也不会放过你的!”
丫蛋一听这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扑上去就咬大丫。大丫没想到丫蛋会咬人,又怕又痛,像杀猪一样叫起来。
大丫的手拼命拍打丫蛋的头,丫蛋就像一条狗一样,死咬不放。
这时候,大丫的老公看到了,冲过来救他老婆。男人毕竟力气大,一把就把丫蛋扯开了,然后扬起手掌就是左右开弓。
四个儿子看到这边打起来了,也不劝,就看看热闹。
村里人本来不敢靠近董大妈家的房子了,听到打得这么凶,就从家里跑出来,远远地站着看。
文轩妈给董大妈洗好脸,端着脸盆走出来,一看大丫老公在打丫蛋。虽然她也很恨丫蛋的做法,但是觉得打人可不对。
她把脸盆里的水一倒,放在地上,就冲过去拉大丫老公。
“不要打人!”文轩妈叫道。
大丫老公愣了一下,丫蛋趁机逃到远处去了。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多管闲事!”大丫老公说。
“怎么是多管闲事呢,我问你,董大妈是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可不可以管?”文轩妈说。
“你管,你去管!你是出钱还是出力啊?”大丫老公索性做起了赖皮。
“她是你们的妈,给她治病是你们要尽的责任。”文轩妈说。
“你别说了,文轩妈是好心帮忙。其他村里人都不敢走到屋子里去。”大丫朝老公使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我儿子懂的,他告诉过我,艾滋病是要传染的,但是正常的接触不会传染。”文轩妈又走到四个儿子那边说,“我都不怕传染,你们还怕什么?相信我,普通接触不会传的。”
四个儿子看着文轩妈,半信半疑。
村长走来了,他说:“文轩妈说得对。现在不是怕传染的问题,是赶紧要把你们妈送去医院。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
“你们都是做父母的人了,你妈生你们养你们不容易的!你们的心肠那么硬啊!”文轩妈说。
“我们同意送医院,是县人民医院不让住院了呀。”老大说。
“就是,又不是我们不让阿妈住。”老二附和说。
“我们有什么办法?”老三说。
“没办法,没办法。”老四说。
“你们还是不是男子汉?你们就让你妈在家等死吗?”脾气一向温和的村长都忍不住发火了。
那四个儿子不说话了。他们低声地商量了一下,朝文轩妈走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在超市前面,一大群人也围着肖菲、小郑、马左右看。他们代表第四医院的红丝带志愿者中心来向社会募捐。可是却遭到了路人的质疑。
“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路人问。
“我们是红丝带志愿者。我们为艾滋病人,尤其是老年艾滋病人的治疗募集资金。请大家献出自己的爱心,帮一帮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老年艾滋病人吧。”小郑说。
肖菲和马左右一个人拿着一个募捐箱,向围观的群众鞠躬。
“谢谢大家为艾滋病人献出爱心。”
有人开始往肖菲的募捐箱里投了几枚硬币。然后又有人投了点纸币。接着有人竞争似的,一张百元大钞投进了肖菲的募捐箱里。
“谢谢,谢谢大家。”肖菲不停地鞠躬致谢。
马左右一看,他的募捐箱里空空如也,心里着急。他就主动出击,走到路过的行人旁边,不停地和路人说:“谢谢您,谢谢您。”
一个胖女人边吃东西边走过来,马左右说:“大姐,谢谢你为艾滋病人献爱心。”
那个胖女人像触了电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一脸惊恐地说:“你干什么,你讨钱还是抢钱?”
“不是,我们是红丝带志愿者。我们为老年艾滋病人募捐。谢谢您的支持。“马左右耐心地说。
“骗人的,你们都是骗人的。我才不上当呢!谁知道你们拿了钱以后是不是自己去用了呢?”女人满脸不信任地说。
好几个路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马左右,马左右觉得脸上、身上仿佛有一支支无形的箭射过来。
马左右着急着和肖菲比赛,看谁募捐得多,胖女人出口伤人,他的嗓门就大了起来。
“我们是红丝带志愿者,不是骗人的,红丝带知不知道?”
“什么红丝带,红腰带,我还红鞋带呢。”
有人听到女人的话,觉得挺好笑,就围过来看热闹。那胖女人一下子就得意起来,话也越说越多,越说越难听。到最后,她竟然站到了肖菲旁边,指着肖菲开始胡说了。
“大家千万要小心,不要上当受骗。我就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告诉大家,不要被这些人的表面现象蒙骗了。什么募捐啊,什么献爱心啊,都是假的。”
肖菲气愤地看着胖女人,说:“你瞎说什么,我们是红丝带中心.....”
马左右冲到了胖女人面前,说:“你什么亲身经历啊,你是谈恋爱被人甩了,还是结婚被你老公绿了?我们和你认识吗?你就是想捐那三毛五毛的,我还不要了!”
小郑一边拉马左右,一边对胖女人道歉说:“对不起,他是新来的,有些话说得不妥。马左右,你是来募捐的,不是来吵架的!”
马左右说:“小郑,是她胡说八道,我就不能反驳吗?我们是正大光明的,还怕这种人吗?”
胖女人一看小郑好像是个小领导,就拽住小郑:“你刚才说什么?道歉,我呸,我不要道歉,我要你们赔偿我的损失!”
“你损失什么了?是五毛钱还是五十斤肉?五毛钱你收好,要是掉了五十斤肉,不是正好给你减减肥吗?说不定你那老公还要哭爹喊娘地来求我,再帮你减掉五十斤!”马左右毫不客气地反击。
小郑被胖女人死死拉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一个男人跑了过来,一把拉开胖女人,训斥道:“你在干什么,丢人现眼的!”
小郑说:“这位大哥,你就别管了,要不他连你都要缠上了。”
那个男人说:“她本来就是缠在我裤腰带上的。她是我老婆,我知道肯定是她不对,回去,别在大街上给我丢人!”
胖女人眼珠子一白,鼻孔里哼了一声,扭着胖腰身走了。
那个男人对着肖菲说:“你们是大学生吧,募捐啊,我可以给钱,这位女大学生,你唱一首歌呗。我想想,我点一首《孤勇者》。”
肖菲一脸正色地说:“我不会唱。”
“不会唱歌,你还要别人募捐干什么!”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这对夫妻真般配!”肖菲心想,手机响了,她正好抽身走开。
文轩和柳晓依陪着肖雄飞在医院里看病。肖雄飞一直发烧还不肯上医院,文轩只能让柳晓依劝肖雄飞。还别说,柳晓依一开口,平时倔强得像牛一样的肖雄飞就柔顺下来。
“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淋了雨,你不知道会受寒吗?还好,肖菲没事。”柳晓依对肖雄飞说。
“肖菲没事我就没事。”
“你发高烧了,要不是文轩告诉我,还不知道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上医院!”
“文轩呢?”
文轩在排队拿肖雄飞的药。队伍很长,他趁机给肖菲打了电话。
“文轩,我正忙着呢。”肖菲为了募捐生了一肚子莫名的气,听上去没好气。
“叔叔都病了,你还在外面忙。”文轩说。
“怎么生病了?他从来不生病的。”肖菲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
“发烧了,要输液呢。”
“在医大附属医院输液吗?我这儿事情一结束就去医院。”
“你不要来医院,有我和阿姨两个人足够了。你早点回家,好吗?”
文轩打着电话排队,队伍果然移动得很快了,一会儿就轮到了文轩。文轩拿上口服药以及药液袋,匆匆往输液室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妈妈正被董大妈的四个儿子团团围住。
“大妈,你就帮帮忙,给我妈联系市里的医院吧。”老大说。
其他几个儿子也附和说:“对啊,你帮我妈联系上医院,我们几个就同意出钱。”
村长一看那四个人好像在为难文轩妈,就说:“你们为难她做什么?她是好心帮助你们,你们看看村子里的人,哪个敢去给你妈妈擦脸洗手?”
“我们知道大妈是好心人,所以求她帮忙联系医院啊。我们最远就到过县城里,到市里去,我们东南西北都找不到。”老大说。
“更不要说,去找医院了。”老二接着话题说。
村长脸色一沉,对文轩妈说:”文轩妈,你已经帮忙了,不好再麻烦你。文轩是在北宁工作,但是每个人都有事情的。”
文轩妈却说:“我可以帮你们联系医院,但是你们今天就确定下来,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有义务要给你妈妈看病的。”
那四个儿子本来以为是给文轩妈出一个难题,哪里知道文轩妈真的答应了。
其实文轩妈心里也在打着鼓,但是话赶话,她就脱口而出了那样的话。
“不好了,来人哪!”丫蛋哭喊着从屋子里冲出来。
“喊什么,丫蛋!”村长说。
“我妈好像不说话了,是不是昏过去了?”丫蛋说。
“你们还不去看看你妈,你们这些不孝子!”村长呵斥道。
董大妈的儿女、女婿这才往屋子里走去。
“文轩妈,那你赶紧问问文轩,可不可以给董大妈联系市里的医院?”村长问。
“我马上打电话问文轩。”文轩妈说:“但是,市里太远了。而且,我担心他们几个不肯出钱。“
“这个爱...什么病,只有市里有专门的医院能治,别的医院都不行啊。”村长说。
一只大手从肖菲手里把募捐箱拿了过去。
肖菲一惊,叫了起来:“你干什么?这是为艾滋病人捐款的箱子!”
那人嘿嘿一笑,摘下帽子口罩,露出了脸。肖菲愣了几秒钟,然后惊讶地说:“老颜!是老颜!”
老颜指指募捐箱上的字,说:“为老年艾滋病患者奉献爱心,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小郑和马左右连跑到老颜身边,一边一个握住老颜的手,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老颜,你出院了,也不回医院和我们聚聚了?”马左右说。
“老颜,你怎么样,药没有忘记吃吧?你的透析还在做吧?”小郑问。
“一时半伙死不了,你们就放心吧。病毒控制住了,透析就在离家近的医院做。”老颜说,“其实我最想的还是第四医院,还有你们这些小伙伴啊。”
肖菲、马左右、小郑三个人开心地笑,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肖雄飞输完液,文轩开着车,把他送回了家。柳晓依搀扶着肖雄飞躺下。
“肖菲还不回来?我催催她!”文轩说。
“催她干什么?我又没事。”肖雄飞说。
“还说没事,你这回事大着呢,再晚一点上医院,你可能得肺炎了。你啊,都不知道你以前怎么过来的,这么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柳晓依数落着肖雄飞。
肖雄飞乖乖地听着,像个孩子。
柳晓依又问:“感觉好一点了吗?”
“就是浑身没有力气。”
“能有力气吗?发烧都差点烧糊了。”
柳晓依转身出了屋,想和文轩说几句话。
文轩在接电话。柳晓依就走到饮水机旁接水。她隐隐约约地听到文轩在对电话里的人说:“不用管吧,我们自己家里还有病人呢。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吧。”
电话里又说了什么,文轩无奈地说:“好吧,好吧。让他们直接把人送到第四医院去。我和那儿的护士长打个招呼。其实不用打招呼,那儿的医生护士都很负责,病人该怎么看病就怎么看病。”
柳晓依看向文轩,文轩就把手机按在免提键上。这下,柳晓依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文轩,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帮忙,都是一个村的,董大妈太苦命了。她生的那些儿女啊,没一个可靠。生那么多干嘛,要有用一个孩子就够。不可靠,五六个都不顶用。”
“妈,肖叔叔病了,柳阿姨也在这儿呢。”文轩打断妈的话。
“肖叔叔病了?怎么搞的?是不是高血压?以后不许他喝酒!”文轩妈说。
“文轩妈,你别着急,我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他听你的。”柳晓依说。
“哦,是肖菲妈啊,你在,好的,好的,辛苦你照顾一下了。肖菲爸平时也辛苦的。”文轩妈说。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不辛苦呗。”柳晓依开玩笑说。
“我又说错话了,有事就让文轩去干,他也是你的儿子。”文轩妈说。
“文轩够忙的了,你刚才又给他安排事情,我都听烦了,一想起丫蛋就恨。”柳晓依说。
“晓依——晓依——”肖雄飞在卧室叫起来。
“来了,文轩妈,老肖叫我呢,不说了。”柳晓依把电话递给文轩。
柳晓依端着水,走进肖雄飞的卧室。
“你叫我?是不是口渴了,水来了。”
“一下子没看到你,就叫了一下。”
“你又不是小孩,看不见人就不安心啊?”柳晓依说:“来,喝水,把药吃了,然后好好睡觉。”
肖雄飞喝水,吃药,然后说:“我从来不生病的人,怎么会生病了呢?”
“谁知道。躺下。”
柳晓依端着水杯往外走,肖雄飞又着急起来,问:“晓依,你走了?”
“我怎么能走?要走也要等肖菲回来再走吧。万一你有事,家里没个人怎么行?”
“那就好,那就好。”肖雄飞笑了。
“还笑!我让你现在马上睡觉!”柳晓依说。
“肖菲怎么还不回家?”文轩自言自语地说。
肖菲他们正和老颜走入一家公益机构呢。老颜说小郑他们搞募捐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在街头向民众募捐比较难,不如去和公益机构寻求合作。
小郑说:“我不是没有想过,和别人合作不如自己申请成立公益基金会。”
“有那么简单吗?年轻人哪,你可不要认为什么都是一蹴而就的。”老颜说。
“只要条件成熟,我们一定会达到目标的。”小郑却语出惊人。
“你语气太大了。”马左右都听不下去了,拉拉小郑的胳膊。
“我相信你,小郑!”只有肖菲是支持小郑的。
“你支持,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差点哭鼻子了。”马左右说。
“都是你惹了那个胖女人开始的,人家本来挺顺利的。还有人往我募捐箱里投百元大钞呢。你呢,和胖女人吵起来了。”肖菲说。
马左右内心很不服气,可是又无言以对。
几个人走进了公益机构。
前台一个年轻的女孩拦住了他们,问:“你们是哪里的?预约过了没有?”
老颜很不高兴地问:“你们这儿不是公益机构吗?我们是红丝带,你肯定知道吧?”
年轻女孩摇摇头,说:“还真没听说过。”
肖菲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小郑说:“我是志愿者中心的负责人,想和你们这儿的负责人谈一谈。”
“请问你们要谈什么?我可以记录下来。”年轻女孩还是坚持不让他们进去。
老颜的“野草”眉毛支棱起来了,他问:“还是不是公益事业?公益事业管不管老年艾滋病患者?你们这不是公益机构,我看像高高的庙堂!”
老颜的嗓门很响,站在门边的两个保安马上走过来了,说:“不许大声喧哗,出去!你们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几个人气鼓鼓地从那个写着亮闪闪金色大字的公益机构走了出来。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小同志们,这只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点小挫折。千万不要气馁!”
尽管老颜强打精神给肖菲他们打气,可是连他自己都似乎有点信心不足。
肖菲拖着疲倦的脚步回到家。
她开门一看,柳晓依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再往肖雄飞的房间一看,肖雄飞躺在床上,也睡着了。
肖菲拿起手机,给文轩发了一条信息:“为什么只有我爸病了,我妈才能留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