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把我关这儿。”三姨娘拼命拍门,咚咚咚响个不停。这简直就是软禁嘛!现在她连院子的边儿都碰不到,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俩嬷嬷跟前跟后。
三姨娘真是快被逼疯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贱婢,有啥资格关我。”
“我是姨娘哎!”
三姨娘扯着嗓子大喊,不停地拍门。门外守着的嬷嬷面无表情,耳朵自动过滤,不管里面闹腾得多厉害,都跟她们没关系。
忽然,屋内一片寂静,紧接着传来一声呻吟。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啊!”三姨娘疼得直哼哼。
门外的粗使嬷嬷冷笑,“又来这套,这几天喊肚子疼都快成家常便饭了,每次都请大夫来看,啥毛病也没查出来。”
“三姨娘,您省省力气吧!”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三姨娘在屋里嗷嗷叫,眉头拧成一团。
嬷嬷毫不在意,对着屋里冷哼:“谁知道呢,万一您肚子里的是个邪灵,流掉反倒省心。”
叶府上下,大多向着大夫人苏氏。
苏氏每次出手大方,赏钱给得不少,家里有啥大事,还会额外多给几个铜板。时间久了,大家都觉得苏夫人是个好人。
反观三姨娘,在院子里趾高气昂,对下人刻薄无情,真把自己当叶府的主人了。
嬷嬷冷笑一声,不理睬三姨娘。
三姨娘又哀号了几声,但门外静悄悄的,没人搭理。
她走到门边,用力拍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们快去叫老爷,我要见老爷。”
眼下这状况,只有见到叶崇德才有出路,可是自从她被囚禁在这个小天地,叶崇德连个影儿都没出现过,好像把她彻底忘了。
“姨娘您还是消停会儿吧,老爷要是想见您,自然会过来的。”
“你这贱婢,要是孩子有啥闪失,我跟你没完。”三姨娘气得破口大骂。
嬷嬷听着三姨娘那中气十足的叫唤,心里头更笃定了,这分明就是在演戏。
“您可得掂量掂量,孩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最惨的还不是您自己嘛,老爷现在留着您,还不是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没了这护身符,啧啧……怕是早被撵出去卖了。”
三姨娘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您要是再咒自己的娃,哪天要是真的灵验了,那可咋办。”嬷嬷撂下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对啊,现在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要是没了,叶崇德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脸色阴晴不定。
“孩子,我必须得把这个小祖宗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老爷膝下无子嗣,要是这一胎是个小子,准能把老爷的心给拴牢。到时候,母以子贵,还怕收拾不了苏氏和叶纭姿那个小贱人?”三姨娘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子如,你再坚持一会儿,等老爷气消了,自然会把你放出来的。现在娘也自身难保,帮不上你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
三姨娘不再闹腾,安安静静地吃饭睡觉,看样子是打算专心养胎了。
而另一边,祠堂里。
叶子如蜷缩在墙角,用手指甲狠狠地刮着墙壁,硬生生地刮出一道道痕迹。
她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她记不清了。
一开始,她还指望三姨娘会来救她,可等啊等,三姨娘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娘……爹爹……”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淡淡的檀香飘散,这份安静仿佛要把人逼到崩溃的边缘。
她成了邪祟,所有人都怕她,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不,我不是邪祟,都是叶纭姿在陷害我,她想让我失宠,所以才冤枉我。”叶子如歇斯底里地尖叫,捂着自己的脸。
“快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
“叶纭姿,我要杀了你,等我出去,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叶子如大吼大叫了好一阵,嗓子都哑了,力气也耗尽了,但祠堂里依旧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再次缩回墙角,用指甲刮着墙壁。
这时,她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一个身影,猛地抬头,那黑影却不见了踪迹。
“鬼……鬼啊!”叶子如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吓得尖叫声都快掀翻了祠堂的屋顶。那黑影是什么玩意儿,鬼魂,绝对是鬼魂来找她麻烦了。
“救命啊!来人啊,有鬼,这地方有鬼啊!”她扯着嗓子喊,声音里满是绝望。
……
祠堂门口。
两个丫鬟提着食篮,一脸惊魂未定。
她们探头往里瞅,正好撞见叶子如那副狰狞狂叫的模样,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一个小丫鬟拍着胸脯喘气,“四小姐这是……邪灵还在身上吧?”
“对啊,静安师太说过了,四小姐身上邪灵盘踞得太久,深入骨髓了,得关上一个月才能彻底清干净邪气呢!”另一个丫鬟接话。
“哎,咱们天天送饭进来,万一沾上邪气咋办……”她愁眉苦脸。
“要不咱们明天去庙里求个平安符,万一真沾了邪气可就糟了。”两人面露忧色,嘀咕着。
这时候,祠堂里叶子如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喊着有鬼。两个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跟纸一样。
“小姐,听说四小姐真的疯掉了,整天喊有鬼,吓得家里的仆人都不敢靠近祠堂了。”玉漱一边给叶纭姿梳头,一边提起这事。
“疯了?”叶纭姿坐在铜镜前,手里拿着梳子,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真的是疯了。”玉漱点头确认。
“三姨娘那边呢?”叶纭姿淡淡地问。
“三姨娘倒是安静多了,不吵不闹的,也没去看四小姐,一直在院子里养胎,安安静静的。”玉漱回答。
叶纭姿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三姨娘是个精明人,她明白,只有肚子里的孩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所以才会这么安心养胎。
但是……事情真会这么顺利?
叶纭姿抬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
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要下雨了。”她轻声呢喃,玉漱也抬头看了看天,说:“是啊,马上就要下雨了!小姐今天还要去戏园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