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浓郁的黑暗将此地团团围住,唯有半空中的卫渊周身散发着猩红之色。
宛如夜空之上的一颗血色明星。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卫渊的身上,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生怕卫渊会出现什么别的状况。
骤然,
阴暗的山林之处窜出一柄飞剑,夹杂着刺骨的寒气,呼啸着冲向半空中的卫渊。
柳轻笛双目一凝,
眨眼间便抽出背后的纯白仙剑,将其抛在半空之中。
秋鹿剑瞬间化为一头洁白仙鹿,朝着忽然窜出的飞剑攻杀而去。
叮!
清脆悦耳的剑音响起,
夹杂着阴寒之气的长剑哀鸣一声倒退回去。
洁白仙鹿高傲地翻了个白眼,化为剑身,缓缓飞回到柳轻笛的手中。
柳轻笛未将长剑入鞘,反而眼神警惕地望着飞剑电射过来的方向。
“锵锵锵!”
几名兵修也是抽出腰间长刀,摆出阵型准备迎敌。
“巡天司办事!那个不长眼的竟敢挑衅?”
柳流暴喝一声,长刀之上瞬间燃起一层暗红色的火煞。
忽地,
身侧响起一阵衣衫的破风声,众人扭头望去。
只见一位一人踏着清风缓缓而来。
这人穿着一袭白衣,微微眯着双眼,满脸的和煦之色。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与其亲近。
“原来的是巡天司的诸位大人!”
“小生这厢有礼了!”
苏朝阳落地之后,朝着众人抱拳行礼。
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柳轻笛脸上的警惕丝毫不减,就这么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眼熟。
她曾经一定在某个地方见过此人。
想了半天,
忽然,
柳轻笛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问道。
“你可认识苏长风?”
“哦?”
苏朝阳饶有兴趣地扭过头,笑着问道。
“你认识我祖父?”
柳轻笛长舒口气,抱了抱拳。
“在下柳家柳轻笛,在苏副司长手下当差!”
“这么巧?”
苏朝阳的薄唇缓缓掀起。
“在下苏朝阳!”
“既然咱们这么有缘...”
“那苏某就给各位留个全尸吧!”
话音刚落,
只见苏朝阳后退一步,身上的阴寒之气瞬间喷涌而出。
化为一道残月状的轮盘,旋转着朝着众人呼啸而去。
轮盘几乎无色,肉眼很难分辨出来。
众人也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抹寒光在半空之中飞舞。
不过那股刺骨的寒气倒是异常明显。
柳流向前跨出一步,手中长刀表面的火煞瞬间暴涨一倍。
炽热的火苗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不少。
他双腿微曲,飞身而起,
修长暗红的火煞长刀猛然劈在阴寒轮盘上面。
轰!
就像起了连锁反应一般。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碰撞在一起瞬间发生爆炸。
澎湃的气浪甚至将周围古树上的干枯枝干都给吹断。
森寒的白雾将两者笼罩在一起。
让人看不真切里面发生的情况。
柳流咬紧牙关,死死抵抗着。
在接触到这轮残月的一刹那,他就觉得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力从上面传来。
整个人都被震的不停颤抖,虎口处瞬间崩裂。
坚持几息以后,
他实在坚持不住,口中喷出鲜血,向后倒飞而出。
柳家其他兵修见状,赶紧接住从半空坠下的柳流。
见状,柳轻笛脸色瞬间转冷,轻抬玉手掐起剑诀。
纯白色的气旋瞬间出现在她的周身各处。
随着她轻轻挥剑,无数道剑气宛如狂风暴雨一般朝着苏朝阳攻杀而去。
对方明明知道自己是巡天司的人,竟然还敢悍然出手。
当真是胆大妄为!
丝毫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望着山呼海啸般的剑雨,苏朝阳脸上的笑容依旧未曾褪去。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既不心急,也不害怕。
仿佛面前的不是剑气,而是普通的一场冬雨一般。
见其托大,柳轻笛随即一剑破空而出,将身形藏匿在剑雨之中。
无数道剑气划破空间,发出尖锐暴鸣音。
就当马上就要刺穿苏朝阳身体的时候。
一道暮气沉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枯槁的身影几乎将射向苏朝阳的剑气全部挡住。
“叮叮叮!”
剑气射在他的身上,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音。
仿佛他的身体并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一尊精铁浇铸的人形雕像。
还有帮手?
藏匿在剑雨之中的柳轻笛秀眉微蹙。
怪不得敢过来截杀巡天司的人。
看来人的样子似乎是个武道修士。
这身硬功练的当真有些门道,竟然能硬扛着无穷剑雨。
随着剑气渐渐减少,
柳轻笛的浑身上下的杀意渐浓,散发出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意。
看来不能再留手了!
站在枯槁汉子身后的苏朝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笑着抬起胳膊朝着柳轻笛藏匿的地方挥了挥手。
那模样就像是与好友告别一般。
“装神弄鬼!”
柳轻笛冷哼一声,手中飞剑嗡嗡颤抖,似乎准备随时出手,
“嗖!”
身侧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罡风。
柳轻笛扭头望去,
只见旁边不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枯槁的身形与那武道修士如出一辙。
握着老拳朝着她杀来。
柳轻笛来不及闪躲,只能强行扭转剑意,斩向此人。
轰!
两人同时后退数步,显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被迫现出身形的柳轻笛暗暗叹了口气。
论贴身肉搏,
这仙道修士还是逊于武道修士。
她明显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修为比他强。
但这一击却仅仅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练剑的果然不一般!”
苏朝阳笑咪咪地鼓着掌,扭头朝着身旁的人道。
“阿大,你觉得呢?”
阿大抖了抖身上被剑气搅碎的碎布,面无表情道。
“若是阿二与她同等修为,重伤的必定是她!”
柳轻笛脸色煞白地望着眼前三人,心知不妙。
对面其中任何一个人她都没把握迅速解决。
更何况她这一方的重要战力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
卫渊生死不明,柳流更是被打成重伤。
“诸位,你们难道不知袭杀巡天司的人可是重罪?”
“莫非你们真要反了朝廷吗?”
她缓缓开口说道,期望能拖延一些时间。
或许等到府军前来,他们还有一丝机会。
“重罪?”
苏朝阳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玩味。
“我不在乎!”
“至于朝廷…”
他语气顿了顿,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癫狂的笑容。
“那个废物皇帝马上就连皇位都保不住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