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免有些不妥吧?”
三哥眼神中满是纠结。
“啥叫不妥啊,他们虽然是灾民,但咱们又比他们能好到哪里去啊?”
李老二挥了挥手,满脸不忿道。
“反正我把办法告诉你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咱们还能有机可乘,若是以后知道的人多了,怕是连个肉腥都抢不到。”
见三哥的表情缓和了些,李老二又接着劝道。
“三哥,这也快过年了,你就算不想着自己也得想想嫂子和孩子吧。”
“况且我都领过一次肉了,根本没人发现我。”
闻听此言,
三哥的脸色连续变换几下,最后咬了咬牙。
“行,那下次若是再发肉,三哥跟你一块去。”
“这才对劲嘛!”
“放心!”
李老二拍了拍胸脯。
“我有个兄弟就在城西看守这些灾民,一有消息他就会告诉我。”
“到时候我再买壶好酒,你可莫要忘了答应我的那桌好菜!”
“一定!”
三哥的脸上露出一抹憨笑。
“家里的咸菜管够!”
“哎...”
话音刚落,
只听“噗嗤”一声。
一条苍白的手臂眨眼间便从三哥的胸口钻出,滚烫的鲜血溅在了李老二的侧脸上。
三哥双眼猛然瞪大,脸上的坏笑也渐渐凝固。
他缓缓低头朝下看去,黝黑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
那一刻,还未反应过来的李老二似乎停止了呼吸。
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两条大腿也像是睡麻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他连续眨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明明刚才两人还有说有笑约定一起装灾民去偷偷领肉。
可如今...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莫非此刻是在劳资的梦中?
不知为何,李老二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吓死我了。
“咚!”
三哥手中的灯笼砸在地上,发出一道轻响。
这道响声瞬间将李老二的三魂七魄拉了回来。
“嗬嗬...快...嗬...跑。”
大量的鲜血顺着三哥的嘴角溢出,让他难以呼吸。
尽管如此,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死死抓住胸前的那条小臂,同时身子用力往后靠,希望自己能拖住此人。
望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
李老二的求生欲望终于让身体恢复了知觉。
他一把扔下手中的梆子,玩命地朝着身后跑去。
可刚跑了几步,便又听到一道“噗嗤”声。
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低头望去。
胸口处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血洞。
不远处的青砖路上正插着一柄短矛。
...
卧房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如同炒豆一般的爆响。
枯坐一整日的苏朝阳闷哼一声,身体宛如筛糠般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某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就仿佛有人用一柄大锤一寸一寸地敲碎他的骨骼。
锋利的骨茬又深深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随着身体的不断战栗,这些骨茬就如同拥有生命一般不断游走在血肉之中。
除了剧痛以外,又给他额外增加一种感觉。
那就是痒。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在一块,让苏朝阳欲仙欲死。
此刻的他甚至已经忘了他自己是谁,正在做什么。
流出的汗水已经将衣衫浸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撕拉!”
身上的白色长袍被瞬间撑爆。
四条怪异的手臂从他的腋下钻出,不受控制地随着舞动着。
几息之后,
“砰砰!”
最下面的两条手臂骤然间炸开,化为两团血雾。
苏朝阳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两团血雾瞬间被他吸入腹中。
同时体内的血玉心也像是被激活了一般,不断地产出气血之力帮助苏朝阳修复手臂炸裂带来的暗伤。
半个时辰后,
苏朝阳身体一晃,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肋下仅剩的的两条手臂,久久沉默不语。
修炼过程似乎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在高台白骨身上获得的那门功法修炼起来竟然与他的缝尸秘术有冲突。
他不甘心地攥紧双拳,而后突然一愣,赶紧闭上双眼内视己身。
几息之后,
他的唇角莫名勾起,十分嫌弃地运转秘术将肋下的两条怪异手臂收回身体,又一把扯下身上的散碎布条。
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院中的水井前,打算打水冲冲。
毕竟黏汗粘在身上实在有些难受。
可刚打上来一桶水,就听见衣衫破风声响起。
一道身影突然从围墙外翻了进来。
“谁!”
苏朝阳宛如一阵微风一般,瞬间来到了那道身影旁,同时鼓动气血,猛地挥出一拳。
“轰!”
爆鸣声响起。
一股狂暴的劲力从他的拳头涌出,让苏朝阳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他本想试试新练的功法,却没想到它竟然给了自己这般大的惊喜。
在拳头即将砸中的一刹那,那人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
“公子是我!”
“唰!”
拳头停在那人面前半寸处,磅礴的劲力将他的脸皮都吹出褶皱。
苏朝阳一脸不爽地望着眼前之人,想继续下拳,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因为这人正是从荒地之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兵修。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甚?”
“禀公子,在下有些睡不着于是便想着去外面走走。”
“那你为何不走大门?”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低声道。
“这不是方便嘛!”
苏朝阳鼻翼抽动几下,眼神警惕地望着眼前之人。
“你身上怎会有股子血腥味?”
那人扒开衣服,露出里面的染血纱布,无奈道。
“刚才被公子吓了一跳,不小心崩开了伤口。”
见到他身上的伤口后,苏朝阳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赶紧回去吧,好好养伤。”
…
翌日。
城东的街道上被大量的衙役包围着。
周围更是站满了这条街附近的百姓。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之色,似乎不敢相信这桩命案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发生在昨夜他们熟睡之时。
紧锁眉头的成仁挎着刀快步赶来,见状赶忙朝着围观百姓呵斥道。
“此地已经被衙门封锁,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原本还算稳定的临安城一下子出现了这样的事,当真是让他这个捕头头疼不已。
要知道,新县令可是刚刚上任啊。
这他娘的不是给我这个捕头上眼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