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向来在这事上不会委屈自己,想要了就要,不过是场发泄,不会流连于唇舌之间,可第一回觉得女子唇瓣香甜得叫人想要得更多。
他呼吸渐沉,按着云湘的腰贴向自己,浑身滚烫着热气,他含吮住她的唇,想要更多的香甜。
云湘睡得不算沉,仿佛陷入个窒息的梦境般,喘着气被惊醒,睁开眼却看到陆钧山那张狂霸道的脸放大在了眼前,那双狭长幽深的凤眼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他的唇贴着自己,全然没有方才上马车时的清冷模样!
云湘惊了一瞬,随即剧烈挣扎,抬手去推。
可自小跟着定远侯习武又上场杀敌的昂扬男儿怎会是她推得动的,他的双臂如铁般紧箍着她,她张嘴又去咬。
陆钧山怎料到云湘如此大胆,一时不察嘴巴被猛咬一口,血腥气弥漫在唇舌间。
他喘着气将她压制在车厢壁上,不仅不退,竟是丝毫不顾疼痛,顺势撬开她的唇,那霸道的舌便侵略缠绕进来,誓要夺了云湘赖以生存的空气,只叫她的口中填满自己,沉迷在她香甜的气息里。
云湘动弹不得,那样高大健壮的男人压在身上,没有半分旖旎,有的只有害怕,她仿佛回到刚穿越时,对这世道的深深无力与恐惧蔓上心头,她睁大了眼睛,眼皮瞬间红了,眼里盈满了泪,显见是被吓到了。
她喘不过气来,双手用力攥紧了陆钧山胸前衣襟,整个人失了力一般,柔弱地倒在了他怀里。
陆钧山见此,稍稍松开了她。
哪知道云湘趁着这功夫,忽然拔下了头上银簪。
那锐利的一闪而逝的银光此时如巨斧一般展开旖旎,陆钧山瞬间清醒,正要抬手去挡,却发现那丫鬟磨得尖利的簪子却不是对准他而来,而是抵向她自己脖子。
他倒抽口气,抬手去劈她手腕,云湘手里的银簪便落在地上,撞击到座上,又被陆钧山踩在脚底。
陆钧山咬着牙,怒道:“你竟是想寻死?”
云湘的脸色苍白,眼底还有泪,满头乌发散落下来,白玉一样的脸儿满是倔强,与那总是柔柔笑着的模样竟是截然不同,一个偷吻将两人的关系终于用力戳破,“被大爷沾染了,奴婢回到二奶奶身边也没了活路。”
世间女子多的是,那些妓馆逍遥楼里也不是没有比云湘更绝色的女子,那些女子,他招招手便都来了,陆钧山没见过这么低贱却这么倔强的,他两只手捏紧她手腕压在,压低了声道:“你可以求爷,保你一个丫鬟再容易不过。”
云湘仰着头看他,声音发着颤,却是字字清晰:“我不愿意。”
这回他没喝酒,没有醉,话说得也清楚,她便也直白了去。
陆钧山胸口剧烈起伏着,气笑了:“不愿意?不愿意求爷?”
他的声音似是调笑着的,可藏在那情绪下的却是隐藏多时终于爆发了的怒意。
云湘那双浸了水的眼睛却没有闪躲,声音又轻又柔,可说出的话却是碾碎了男儿尊严般,“奴婢不愿意跟大爷,也不愿意求大爷。”
那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砸得陆钧山额上青筋跳动,他无意识捏紧了云湘手腕,微微笑着,“真是个不错的丫鬟,既看不上清泽,又看不上爷,倒是说说,这扬州城里哪个是你瞧得上的情夫?还是想着那磨镜之好?爷告诉你,元朱身上可有婚约!”
两人说话声音没有刻意遮掩着,外面车辕上的成林和元朱模模糊糊听着,一动不敢动。
听到这一句,成林看向元朱。
元朱虽听不懂有些话,但听得懂最后一句,忙惊慌地摇头,张嘴无声否认:“我没有婚约!”
云湘的手腕要断了一般,但她咬牙忍着,低下头将陆钧山曾说过的话还回去:“奴婢身份卑微,不过是区区一个丫鬟,肌肤粗糙,不敢玷污大爷,还请大爷饶了奴婢。若是爷非想要了奴婢,奴婢自也无法反抗,但求大爷得了手后便将奴婢丢开手去,奴婢如今只想好好做个丫鬟。”
说到后面一句,她摆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隐忍着打算就让陆钧山挨一下忍过去便是。
陆钧山面色青了青,此刻称得上颜面尽失,难堪至极,被一个丫鬟如此再三拒绝,今日本想冷着她就这么到大净寺,只是一时冲动再隐忍不得亲了她。
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半分羞赧,竟是想寻死。
在扬州城里求着他睡的女人多得是,他就没见过这样不识抬举的丫鬟!
陆钧山捏着她手腕,将她重新拉入怀里,分明脸色铁青,气得发抖,却还调笑着说:“倒是个爱顽的,竟是想在这奔驰的马车中行事?这颠簸起来确有别样滋味。”
云湘脸色更苍白了,他低下头来,鼻子呼出的热气就在她颈项里,似有若无的将将要碰触到。
陆钧山那凤眼一眨,慢条斯理地低沉着声道:“既然你要在此自荐枕席,爷自然是随了你的,如此有野趣,倒是楼子里的粉头都没你花样多,你我便在此交付了彼此如何?”
云湘心里是害怕的,她被那双凤眼看着,如此言语羞辱着,身体与灵魂都在发抖。
她看着这眉眼调笑间尽是盛怒的风流霸道的男人,呼吸急促起来,她以为自己不多在意的,不过是和男人睡一觉罢了,挨一下便过去了。
云湘哆嗦着唇瓣,脸上毫无血色,没有出声。
陆钧山挑起她下巴,似笑非笑看着她,又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