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云湘是讲不过陆钧山的蛮理的,她此时也没什么身份和他理论,正如他所说,昨天都见过一次了,今天再见一次好像也没什么了。
她心头有些乱,涨红了脸,将脸埋回陆钧山腿上衣摆里。
如今他算是救了自己,只当是自己请了个男护工,如今被他伺候总比伺候很多人好呢,只是他们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可是要定下什么名分了吗?
比如通房之类。
可她不想做通房,定下通房这名分了,似乎意味着她再不能和普通丫鬟一样,去“清清白白”做人,旁人只当你是个床上的玩物了,好歹丫鬟明面上只是个干活的。
云湘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即便她如今和玩物也没甚区别了,可她还想维持着岌岌可危的那点儿颜面粉饰太平。
或许,陆钧山若是提出要她做通房,她可以与他试着谈判一番,比如她明面上对外还是普通丫鬟,只夜间伺候他这般。
若是这般,等他以后腻歪了她,或许可以继续攒钱赎身了,只不知那时他肯不肯让他赎身。
云湘本就身子虚着,晕晕乎乎脑子里想着这些,当衣衫被掀开,一阵凉意袭来时,她便什么都没法想了,涨红了脸憋着气只等着时间快点过去。
陆钧山凤眼一挑,便看到她整张脸拼了命地埋进衣摆里,只仿佛见到只红红的耳朵,轻笑一声,“这么怕羞,怎么那时还看着爷那儿叫爷去治治怪病呢?”
云湘只当没听到他说的话,闭紧了双眼装死。
若不是这会儿她伤着,陆钧山一巴掌就拍下去了,叫她以后都老老实实的。
此时便放过她。
昨日心里有气,云湘的臀腿情况又太糟糕,陆钧山没生出什么别的想法来,但今日余光往下一扫,便扫到了她两条白皙的腿,拿着金疮药瓶的手一顿,凤眼慢吞吞扫过,才重新手上动作。
这瞬间,云湘察觉到腹部处忽然传来的不适,脸忽然更红了,此刻她想从陆钧山腿上起来,偏偏又被他的大掌压着,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吭声。
陆钧山倒也没再说什么,上好药,便替云湘将衣裙收拾好。
只是云湘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那带着薄茧的手无意间碰触到她小腿,麻痒得她瑟缩一下。
她此刻到底脑子还是不清楚的,忍不住提醒一句,小声道:“大爷,奴婢来癸水了。”
陆钧山正替她系腰带,听闻这一句,哼笑声:“怎么,是要爷还要更细致为你检查一番不成?”
云湘脸上的红都蔓延到脖子里,有几分无语道:“不劳烦大爷了。”
不是说古代男子极避讳女子癸水这些吗,怎么陆钧山好似全然不在意?
云湘这般想着,又想到他满后院的女人,便也若有所悟,大约是女人太多,这些看习惯了,便无所谓了。
马车颠簸着,后来陆钧山没再说话,云湘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陆钧山抱着云湘下车,多少会牵扯到她的伤口,她又从昏睡里睁开眼,从他怀里往外看,看到是一处精致的别院,门口有小厮候着,进去后,便是亭台水榭,修建得极雅致。
更雅致的便是从里边袅袅走来的两名丫鬟,云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看到两张姝丽绝色的脸,各有千秋。
她忽然觉着自己方才多担心了,陆家大爷有这般绝色丫鬟日日相随,日后玩腻了她,留下她不过是多张嘴吃饭,她若是那时求自赎,他不会不同意。
“大爷,大夫已经候着了。”其中一名丫鬟声音婉转如黄莺,恭敬道。
陆钧山嗯了一声,“直接叫来屋里,去准备些温水。”说罢,他抱着云湘入了屋。
丫鬟好听的声音应了,忙去请大夫。
“姐姐,那女子什么身份,大爷竟是直接抱着人去了主屋,那屋可是不许女人沾床的啊!”鸣凤扯了扯方才说话的鸣莺的袖子,声音里除了不解震惊,还有几分嫉妒。
那被唤鸣莺的丫鬟咬了咬唇,但很快笑笑,不以为意,“许是大爷正对那女子上了头罢了,大爷喜新厌旧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赶快去准备热水等物,我去请大夫过去。”
两人便不再言语,各自忙手里的活。
陆钧山抱着云湘回了屋,将她趴着放在自己床上,又摸了摸她额头,有些烫,显见又开始烧了。
大夫很快过来,床幔已经拉了下来,只从里面伸出只细白的手。
陆钧山在手腕上垫了方丝帕,低声说了云湘的情况,才叫大夫把脉。
大夫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皱着眉细细搭脉后,才收回手,才低声说:“这位姑娘脉象虚浮,身上外伤倒是不甚要紧,用了药,等烧退过后养上一段时日便好,只姑娘平日忧思过重,肝气不舒,于女科上有些不好,加上此次受伤,伤了身,得吃上些时日的药调理一番。”
陆钧山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点了头,“尽管开药。”
大夫自是知晓陆家大爷的身份的,药方上便尽管用上些好药了。
拿到药方,陆钧山便吩咐成林去抓药。
不多时,去准备热水的鸣凤端着水进来。
陆钧山让她放到屏风后头去,又坐在床沿低声问:“可要清理一番,月事带可要我帮你更换?”
他如此坦然地张口就问,就是云湘都有些脸红,别说候在一旁的那两个丫鬟了,俏脸酡红着,俱都低下了头,心中更是震惊,大爷竟是让个来癸水的女子沾了床,如此不洁大爷竟能忍受不说,竟还要……
云湘不知道元朱替她早上换过,她只沉默了一瞬,便点了头,并且在陆钧山开口前抢先说道:“我自己来。”
陆钧山拧了眉,不知道这丫鬟又在犟什么了,不多的耐心此刻都给了她,“你躺着就是。”
云湘面色酡红,却还是摇了头,混沌的脑子强行清醒着,手用力攥紧了被子,“大爷,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