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边弘的工作室前面,没有立刻进去,伫立在门前观望着。
此地位于艺术区的角落,更加人迹罕至。就连路旁的路灯都坏了好几个,没有人修理。
夜月魂工作室在这条街道的一头,旁边没有其他店面毗邻,更显清冷。这个工作室外墙只刷了一层白色油漆,通体洁白,装潢简单,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顶棚中央,用墨蓝色写着三个飘逸的毛笔字:夜月魂。
李思初站在前面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个房子的装修风格好像哪里见过?”
文瞳评价道:“我感觉有点像几年前流行的那种圣托里尼的风格?”
他摇摇头,倒不是那种海蓝,只是这种配色,似曾相识啊……
“师傅,你是不是也觉得眼熟?”李思初问道。
锦正则也有同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像不像百年抄手店?”
怪不得……
李思初这下想起来了,面前这家工作室和锦城那家抄手店的装修可真像。
“艺术家在我心中的印象破灭了。”李思初感慨道。
三人之中,只有文瞳不知道他们所指的是什么。于是,她问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随即,李思初便向她介绍起了锦城的那家抄手店。文瞳听到他们故乡有家饭馆和前面这家工作室很像,表示非常怀疑。
“你们家乡的那个饭馆……这么有品位呢?难不成那个老板也是个艺术家?”
李思初无奈说道:“有没有可能,我们是想感慨一下这家工作室老板没有艺术素养?”
事实证明,不能轻易在别人背后嚼舌根。
他话音刚落,工作室里面便走出来一个男子。三人向前看去,认出来了那人,正是刚才李思初说的缺乏艺术素养的老板——边弘。
好巧不巧,刚说完人家的坏话,就被现场抓包了。
边弘走出来,不可置信地对前面三人说道:“我这装修得挺好的呀!”
李思初自知理亏,这会儿见当事人出来了,急忙上前致歉道:“抱歉抱歉,我缺乏艺术细胞,胡言乱语呢,您别介意啊。”
边弘看着眼前道歉的人,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虽然这人出言不逊,但是他也利索地道歉了。边弘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就不追究了吧。
于是,边弘摆摆手表示不介意,便要往外走。见此,李思初连忙伸手拦住。
边弘一惊,都说了不计较了,难道还要动手?
一旁的文瞳观察到了边弘惊慌的眼神,走上前出面解释道:“都别激动啊,收手!”
然后,她说明了此行的来意:“边弘先生,我们是刑警,这次找你过来,是因为你的表弟景飞。”
边弘闻言,错愕地看着他们三个,问道:“景飞出什么事了?之前就有警员问我他的下落,我表弟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三人听完都是一脸汗颜,景飞那么凶狠的人,看上去就像黑社会老大,谁敢欺负他?
景飞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边弘当即带他们进到了工作室中落座。
边弘继续问道:“景飞干什么了?”
三个警员互相看了一眼,李思初看其他两个人的意思,是让他出头解释来龙去脉,便开始从锦明失踪讲起。
边弘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到景飞绑架锦明时,他怀疑地问道:“你们确定是景飞?”
李思初十分坚定地点点头说道:“确定。”
旁边两人默不作声,不想参与讨论。
景飞抵达西安后,他们在监控录像中追踪景飞的身影,才确定了他将锦明投入水中的行为。至于景飞在锦城的行踪,暂不明确。虽然,他们根据有周无涯和抄手店老板们提供的画像,确定景飞曾经去过抄手店,而且行为诡异;但是,景飞对锦明出手实施绑架的行为,缺乏证据。
想到此处,锦正则心中惆怅,绑架的事情还是无法证实啊。他也不知道李思初哪儿来的自信,现在把话说满了,万一回头找不到证据可怎么办?
李思初没想这么多后面的事儿,他的主张就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
锦正则在旁边听着二人的谈话,李思初把事情的始末交代得还算清楚。他四下张望了一圈,说道:“边先生,方便我们在工作室里转转吗?想欣赏一下您的作品。”
边弘欣然答应。锦正则便起身在室内逛了起来,只有文瞳留在这里听他们两人谈话。
然后,李思初接着讲景飞进入西安以后的事情。从景飞骨灰堂旁边加害锦明,一直讲到景飞被追拿归案。
边弘听完了自己表弟做下的这些恶事,难以置信景飞竟然变成了这样。
李思初劝说道:“景飞干的这些事,就算是从轻发落,也得蹲个好几十年的牢房。现在让人着急的是,他还不愿意自首。”
边弘已经消化了听到的这些内容,询问道:“那你们今天过来,是希望我做些什么?”
“聪明人!后来我们苦口婆心地劝他,他终于同意认罪。”李思初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
此刻,在李思初没注意的片刻,边弘皱了皱眉头。
“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要见你?”
“见我?”边弘没想到景飞答应认罪的要求是见他,“是要让我帮他找律师吗?”
“这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们过来找你,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见见景飞。”李思初诚恳地提出要求。
边弘不加犹豫地答应道:“我跟你们去。我也想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二人谈妥后,打算即刻出发去警局。
李思初准备出发时,才发现自己师傅没影了,大喊了声:“师傅!”
“师傅,咱们准备回警局了。”李思初催促道。
脚步声轻轻响起,锦正则逛完回来了,冲李思初点了下头表示知晓。
准备出门之前,边弘回头询问道:“我可以带一幅画给我表弟看看吗?是我刚画好的。我担心……以后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