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中,辩护律师说完刚才的话,众人热议。他略一停顿后,继续进行辩护。
这个辩护律师是边弘找来的,行业内名望很高。
他走到景飞面前,面对众人说道:“我的当事人之所以一直隐瞒这个对他有利的证据,是因为他要保护他的家人不受到外界的打扰。所以他宁可隐瞒真实的作案动机,使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之中。”
然后,他转身对景飞问道:“景飞,你一直在为你妹妹的治疗筹钱,对吗?”
听到刚才律师提起他妹妹,景飞面露震惊。因为他和律师沟通时,从未提起过他妹妹的事情。那么律师是从哪里获知到景妍的信息?
景飞沉默不语,只有可能是那个人告诉律师的。拿不准那个人是什么意图,为什么要把景妍牵扯进来。
随即,他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表示确定。
辩护律师继续说道:“迄今为止,钱筹够了吗?”
想起这件事情,景飞面露愠怒,隐忍答道:“没有,还差很多。”
“想到什么靠谱的方法了吗?”
不了解内情的人,此时都觉得辩护律师的问题有些跑偏了,堂堂法庭之上,怎么开始讨论起了筹钱的办法?
李思初他们作为知情人,觉得事有蹊跷。李思初向锦流月问道:“流月,你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景飞合作做生意的?”
锦流月茫然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我哥生意上的事情,我没问过。”
李思初深感不妙,景飞的律师不会要把景飞塑造成商业往来中的受害者吧?
对于刚才的问题,景飞答道:“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计划扩大生产规模,正在募资中。之前我和锦明的公司来往很多,他一听说我要扩大规模的计划,就急忙联系我说他要投资,跟我一起合作。
如果募资成功,我们的供应链就能马上运转起来,资金困难问题也能解决了。我就能获得更多的利润,或者贷款。”
辩护律师继续问道:“对于这次合作,你们达成了什么实质性的协议吗?”
景飞点头道:“有!我们签过合同,白纸黑字的。”
“糟了!”李思初听见他们签了合同,感觉大事不妙。
锦流月听见旁边人的叫声,问道:“怎么了?”
李思初没搭腔,探头对锦正则说道:“师傅!锦明怎么还和他签合同了呀,这下对他们太有利了。”
锦正则看上去丝毫不慌,劝道:“别慌,犯罪事实板上钉钉了,这个只能给景飞找回点同情分,改变不了大局。”
既然如此,李思初也就不瞎操心了,继续观望着庭审情况。
辩护律师看样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顺势说道:“后面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显然,锦明不给钱的行为违反了合同约定,理所应当对他造成的危害负有赔偿责任。”
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就是要把景飞的杀人行为说成是情有可原的。
按照辩护律师的观点,明明是锦明先违反协议约定,没有及时补足投资款项,这也就让景飞筹钱治疗妹妹的希望化为泡影。一怒之下,景飞绑走罪魁祸首,想要逼迫锦明把之前约定好的资金补足,是可以为人所理解的事情。
锦流月也听出了辩方律师想往她哥哥身上泼脏水的意图,皱皱眉头说道:“老滑头,他不就事论事,胡扯什么呢!”
旁边的李思初照旧劝道:“冷静冷静……你想啊,他这么东扯西扯的,肯定是因为没有别的论据可以用了,所以才希望借此讨点同情分。不过审判长和合议庭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肯定不会被他区区这两句话就说服的。”
锦流月自然知道专业人士不会被律师的这个说法影响,但是就怕舆论作祟啊!
“我哥坦坦荡荡的一个人,生前被他坑蒙拐骗,入土了还得被他泼脏水,有没有天理啊!”锦流月愤愤不平道。
许是说话的音量拔高了,锦流月说完刚才的话,就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让她注意法庭秩序。
好端端地被教育了一顿,锦流月面露不爽地看向辩护律师,她倒要看看那人还有什么杀手锏能帮景飞死里逃生。
接下来律师说的话,让锦流月意识到:他真就那么不要脸。
只听辩护律师继续说道:“综上,我方当事人对受害者造成的后续伤害,全部是基于受害者先前未履行合同义务这个违约行为。
当事人此举,初衷仅仅是为了找受害者进行损害赔偿。后续二人争执不下,情绪激动时,受害人不幸遇难。但是这场悲剧纯粹是出于一场意外。”
李思初这次先发制人,按住了锦流月,小声说道:“别激动!再来几次你就该被赶出法庭了!不管多生气,先听完审判结果再谈后话。”
关于作案动机的问题,辩护律师的思路就是打亲情牌,坚持锦明之死是一场意外,而不是控方声称的一次早有预谋的故意杀人。
辩方律师继续发言:“接下来,我还想陈述一下本案的因果关系。目前,控方指控,我方当事人将装有受害人的袋子投河这一行为,造成了受害者的死亡,断定这二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
但是种种证据,并不能明确地证明这一点。我方持怀疑态度。“
这下,连李思初都忍不住出声暗骂:“这律师怎么睁着眼说瞎话?边弘给了他多少律师费啊,再给多点,他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锦流月并不清楚他们找到了哪些证据,问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能证明吗?”
李思初答道:“怎么可能!景飞给锦明喂了镇定剂,锦明处于昏迷状态。这个时候景飞把他扔进河里,锦明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没有生还希望。”
虽然对锦流月说出这句话有些残忍,但是事实如此。
锦流月搞不清楚律师为什么这么笃定,证据证明力明确,证据链完整,怎么还会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