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堂姐这敲门声,没有任何丝毫的猜疑,就十分肯定地确认,这不是她,因为刚刚她跟我说她回来会有钥匙,加上我堂姐向来做事都是很细心的,她绝不可能会把钥匙弄丢,再说了,我堂姐就算真的把钥匙弄丢,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直接去来敲门。
我既没有开门也没有应声,点点也是,只死死的盯着门口,呲牙咧嘴,就是一声也不叫,因为它也知道,叫了等于同意外面的脏东西进来。
随着敲门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堂姐”的声音也喊了有好久,直到敲门的停止,声音也再没有传来,我们俩就松了口气,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老太太全程躺在床上一声也没吭。
我意识到,随后就招呼点点过去看一看,点点踩着旁边的凳子跳到了床头上,把头凑到老太太身边嗅了嗅,随后它转过身,跳下了床头柜,来到我身边就张了张嘴,我蹲下用耳朵听着它的话,就只听见“没事”“睡着”,我原本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我这时就小声对点点说:“你继续到床前守着,到俺姐来了为止。”
点点小声哼哧两下表示明白,随后就又回到了老太太的床边,坐在地上守着。
而这时,只听病房门被一阵钥匙打开,我和点点都转过头看去,就只见是我堂姐回来了,她手里还牵着两只狮子狗,我见状明白了她要干嘛,于是叫点点来到了我这边。
而堂姐就牵着这俩狮子狗,让它们分别蹲在老太太床前的左边跟右边,并打着手势要求它们坐下别动,只见两只狮子狗也是像点点一样很听话地就坐了下去,我看得出,这一手叫做“双狮并立”。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后面我会说。
等让两只狮子狗坐下以后,堂姐就招呼我说:“走吧,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就背起背囊,招呼点点,我们一起出了老太太的病房门,临走前,堂姐还趴门上的小玻璃窗上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事,我们就朝电梯那边走。
等我们坐电梯上去以后,我就让点点在最前面,而我和我姐一前一后地走着,我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今天这走廊上应急灯也坏了,原本的唯一一点光明也没有了,如此的黑暗,让我不得不让点点继续探路,毕竟它作为狗,鼻子也算第二双眼睛。
我正在探着路走,可是我总的隐隐约约听到歌声传来,这歌声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得仔细听才能听得到。
我就竖着耳朵听着,结果就这么仔细一听,好家伙,这不正是刚刚我在413号病门外听到的那个由保安大叔的声音翻唱的老歌吗?听这声音应该很远,不过我现在在九楼,那个声音在四楼,声音小也说得过去。
我抬头看了看,发现走廊尽头一片黑暗,依旧是没到王子辰的房间,不应该啊,这么久按理说完全走得到了。
我此时听见那个歌声依旧响着,于是我先叫前面的点点停下脚步,随后转过身打算问问堂姐听见没。
可我一转过身就傻眼了,因为身后连堂姐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黑暗的走廊,显得是阴森诡异。
我只好转过身,打算找找我姐的身影,毕竟她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也是非常担心。
我就对点点小声说:“你闻一闻,看看有没有我姐的气味。”
点点听了我的话以后,就和我一起往回走,并趴在了地上闻着探路,可它还没闻多久就突然抬起头看向我,似乎想要表达什么。
我就蹲下继续把耳朵凑到它嘴边听着,就只听它说:“不对劲。”
我就问:“你发现哪里不对了嘛?”
点点又小声叫了两下,我就听见它说:“咱们身上没有气味。”
我听了以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将脚步刻意用力了些,往地上一跺,幸亏我没有使太大的劲,要不然大半夜的整个走廊回荡着我的这一声跺脚也不知会打扰多少病号休息。
然而我这一跺脚就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而且我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我无论如何,也跺不出声音!
我又往前把脚步放重一点,结果还是没有脚步声,我就突然意识到,通常说,走路没脚步声的都是阴人,也就是说,不是我姐不见了,而是我和点点的魂儿出窍了!
可我们的魂又是如何离体的呢?我们的身体又在哪儿?还没等我想明白,我无意间一抬头,就看到有几个人影向我们俩走来。
点点见状也是对着这些人狂吠不止,我就知道这些身影肯定不是啥正常人,于是我掏出长矛,摆好架势准备迎战,我就只听这些人影走路时候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声的金属敲击声。
我仔细看了看,就发现它们手上都拿着东西,在边走边敲着旁边的墙面。人数我数了数,反倒并不多,只有五人,它们走路同样是身子也没有任何起伏,就跟我稻草人二爷一样。
他们几人就这样朝着我们走来,我和点点都已经浑身冒汗了,并不是害怕,而是不了解对方底细,加上下一秒可能随时都会有一场战斗。
点点更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们,呲牙咧嘴,嘴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吼。而我就继续拿着长矛等着它们,直到这些人离我们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我感到非常疑惑,拿着长矛试探性地晃了晃,却发现它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而我都已经把我的额头晃痛了……痛?
我突然非常兴奋,于是就拍了拍点点小声问道:“你感觉到头痛了吗?”
点点又叫了两声,我就听见它说:“有。”
哦豁,看样子是公鸡啄我们的眉心了,我就站在原地,开始等待着下一秒的情况,可我等着等着,眼前又一惊悚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刚刚那几个人影突然又开始向我们这边移动,等它们离我们已经很近的时候,我就看清了它们的样貌,居然是五具行尸!手里还各拿着砍刀,笔直地向我们走来……
还没等我拿着长矛打算迎战,就只感觉眉心又传来一阵痛,这次差点把我眼泪都痛出来,我睁开眼睛一看,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而眼前正是我堂姐抱着一只大公鸡在啄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