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正与知府夫人说话的周王妃也注意到徐婉的异样,她轻轻喊了一声,“婉儿。”
徐婉收回视线,回到王妃身边,“母妃有什么事吩咐?”
周王妃笑问:“今日龙舟赛事,你母亲也会来观赛吧!”
徐婉答道:“回禀母妃,婉儿母亲的确来观赛了。”
“哦,是么,本宫倒是好久没见徐夫人了。”周王妃笑语晏晏的说道。
这是要召见母亲的意思,徐婉心中欣喜,苗嬷嬷已经闻音知雅笑着说道:“可不是,二奶奶应该也久不见其母亲,甚是想念,老奴这就去请徐太太过来,正好叙叙旧。”
说着笑盈盈的往张氏那边走去,不一会儿,苗嬷嬷领着张氏和三位小辈过来,张氏几人屈膝蹲下向周王妃行礼:“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安!”
“徐太太请起。”周王妃和颜悦色的笑着,“徐家风水确实养人,不但婉儿出落得标致水灵,徐家两位小妹也是一等一的伶俐。”
今日陪同徐太太前来观赛的有徐家大奶奶、徐慧和徐芳,显然这话就是夸徐芳了。徐芳心中欢喜,面露娇羞,粉面含春,确乃绝色。
张氏谦虚道:“王妃娘娘谬赞了,徐家女儿如何比得上王府的姑娘矜贵明艳,就是在场其他夫人家的女儿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其姿容秀丽更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几句话虽有恭维之意,但也让大家看到了张氏的谦逊有礼。
周王妃又道:“徐太太不用妄自菲薄,就说婉儿,嫁进我们王府后,知书达礼,懂事孝顺,可见徐太太教导有方。”
张氏奉承道:“王妃娘娘贤德,我们婉儿能侍奉左右,是我们婉儿的福气。”
徐芳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澈,只是沈澈的注意力并未在她们这边,徐芳心里不由升起几分失落。
眼看时辰不早了,周王妃和张氏寒暄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走了几步又让苗嬷嬷去取一个软枕给张氏送去,说龙舟赛事举行时间长,坐久了难免不适,让徐太太椅背靠一个软枕更方便。
能被王妃召见是极大的恩泽,眼看母亲回去后,周围人对她的态度都带了恭敬,徐婉心中大慰。她心知周王妃如此抬举徐家,最主要的原因是铁矿和盐场为汉王府提供了原铁和银钱。而赏赐母亲软枕,则是自己的诚心伺候让王妃对自己很满意,如此,也不枉自己嫁入王府后的辛苦付出。
周王妃和知府夫人并其几位他大官夫人上了观鱼台,王府女眷则被安排在观鱼台下方左侧第一个看台。与观鱼台如城门般的高度不同,左右两边看台是临时搭建的高低双层台阶,两层台阶上各摆有两张长条桌椅,高台阶看得越远,所以徐婉扶着章侧妃坐在第二排的高台阶上,沈芸和章韵瑶坐她们前面的低台阶,低台阶沈芸她们旁边是沈柔、沈琳和容华县主。徐婉旁边的高台阶是留给何夫人的,她还未到。
此时的何夫人更衣出来,被婢女扶着缓缓往看台走去,她和婢女抱怨:“说来当初容华县主来王府做客,王妃对县主是何等的亲厚,不曾想现在县主连王妃娘娘马车的边缘都够不着。”
婢女也对容华县主的高傲不满,可是何夫人可以说儿媳,她这个婢女却不行,只得安慰主子:“或许是因为三奶奶晚一步嫁进来,夫人别生气,以后慢慢教导就是。”
“我哪敢教导她!”何夫人冷笑,“刚才马车上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不过是腰疼让她帮忙揉一揉,可你看她,架子比咱们皇家的公主摆得还大。你在看看人家徐氏,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就是跟在徐太太身后那小姑娘,看着也比那位养眼,也不知当初是如何混了个县主的名头。”
这边何夫人还想继续数落几句容华县主,婢女已经赶紧给她递眼色,小声提醒道:“三爷过来了。”
说话间沈澈已经从侧前方的林荫小道走过来,对着何夫人拱手道:“久不见娘亲到看台入座,原来娘亲在这里,让儿子好找。”
何夫人心中正是有气,见了沈澈脸色也不好:“你一个大男子过来找什么,怎么不让你媳妇过来?”
刚才何夫人说的话,沈澈也听到些许,这时便笑着给娘亲赔不是:“是儿子疏忽了,等会儿回去让县主好好服侍娘亲。”
“算了吧!”何夫人自嘲道:“她是县主,我出身商贾,她别瞧不上我这个婆婆就算不错了,哪敢让她服侍。”
沈澈走近继续哄着何夫人:“出身商贾也是儿子的娘亲啊,再说娘亲是王府里最得父王宠爱的夫人,别说她只是县主,就是公主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给娘亲奉茶的份。”几句话哄得何夫人心情好转不少,何夫人又想着虽然儿媳妇比不上别人,但儿子还算孝顺,便消了气,语气也软和下来:“难为澈儿过来找娘亲,龙舟赛快开始了吧!”
沈澈虚扶着何夫人:“可不是,儿子扶娘亲过去入座。”
母子二人说着话渐渐走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林荫小道后面的石榴树丛里才走出来一个女子。
此人正是徐芳,她本来是过来更衣,途中发现裙摆有些脏,便让婢女去马车上取备用的衣裙,她等在这里正好遇到沈澈。沈澈主动和她打招呼,对她温言问候,徐芳本是记着父母亲的教诲,初初还能保持理智,端着女子的矜持有理有节的回应沈澈的问候,直到沈澈拉着她躲进小道的石榴树丛里,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身,手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从远处看,就像她靠在他的怀里一样,她的脸颊距离他的胸膛不过一指的距离。徐芳本就压抑的感情瞬间迸发,她心跳得飞快,脸颊和耳垂都变得殷红,整个人微微颤抖,哪怕知道现在抱着自己的男子已经有了妻子,她也抑制不住心底疯狂增长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