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心情不好。】
【唔,身体疼,脑袋也跟着疼,总之很难受,就写到这吧。】
萧怀廷被气笑了:“这哪里是记录事情,分明就是在糊弄。”
说着,帝王微微颦眉:“他每日记录事情,不像是一种习惯,倒像是一种任务。”
“可是谁又给他下发的这种任务呐?”
萧怀廷正在分析着,侍卫进来汇报道:“皇上,如您所料,燕卿自己回来了,属下们将他押到了门外。”
“让他进来吧。”
侍卫应了声,出去押燕卿进来。
“我都自投罗网还用你们押着了。”燕卿眸色锐利,一掌击开身旁的侍卫。
侍卫为确保帝王安全,必须近距离看押着燕卿,此刻侍卫要上前, 却听帝王道:“你们先退下吧。”
侍卫得了帝王的令退了下去,但魏冉和霁晨华等一众暗卫会在暗中保护帝王的安全。
燕卿来到帝王面前:“皇上,您将夜峰关进刑部用刑,并且将消息放了出去,无非就是想要把我引出来,我现下来了……”
王公公翘着兰花指打断燕卿的话:“大胆燕卿,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大言不惭的自称‘我’!”
燕卿为了能救出夜峰,改了称呼:“草民觉得皇上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夜峰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尤其您也给他用了那么重的刑罚……”
萧怀廷淡淡的说道:“湘南是你原名,你是湘右相的那个嫡子?”
当年夜峰将燕卿带回来时,只说燕卿的家乡闹了瘟疫,父母双亡,再无亲人,尤其当时确实有城池闹了瘟疫,又说他跟骨极佳,帝王便准了燕卿留在宫中,以暗卫的身份培养他。
燕卿当时年纪小,几年都在宫中没怎么出去,所以认得右相一家的人并没有机会认出他的面貌,后开他出落成少年,样貌发生了巨大改变,何况他每日涂抹娇艳的粉黛,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同小倌一般,更不会被人认出来他是湘右相之子。
萧怀廷得知在山祁城刺杀他的人是燕卿后 ,便派出精卫去调查燕卿,得知了他的身世。
帝王一提及起燕卿的身世,燕卿情绪难掩激动了起来,他眼眶泛红:“是,草民就是湘右相的嫡子湘楠。”
说到此, 燕卿无法隐忍的泪水流淌了下来,他哭着说着:“当年草民只有九岁,晚餐时还与父母妹妹,叔叔婶婶等一家合家欢乐,被幸福包围,父亲当时还与草民说,草民的年龄可以去国子监读书了,他让草民好生的去读书,到是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结果……”
燕卿哭着无法再说下去。
夜峰一身伤痕的走了进来,望着燕卿,他的眼角也红了,将燕卿搂进了怀中。
燕卿依靠在夜峰的肩头,放声痛哭了起来。
魏冉听着燕卿的遭遇,望着他痛苦的样子,也抹了一把眼泪。
霁晨华别过了双眼,不忍再看。
其他暗卫也均是低下头去。
燕卿嗓音哽咽,激愤道:“我父亲一心为国,一身清廉,却遭遇惨死,这个世间是何其的不公啊……”
“人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不公的。”萧怀廷面色沉静,嗓音寡淡的说道:“朕知晓你认为朕是你的灭门仇人,毕竟狼甄是朕的手下。”
闻听帝王的话,燕卿从夜峰中怀中出来,问道:“不是皇上,那是谁?”
夜峰看向帝王,清楚是无法再隐瞒下去。
萧怀廷:“狼甄在朕之前的主子是萧冥殷。”
燕卿眸色一颤, 转而涌上了极度的愤恨,咬牙道:“是北疆王屠杀了湘家满门?“
萧怀廷:“是他,当年先皇身体每况愈下,却迟迟不立储君,不但皇子们互相争斗, 朝中的大臣们也都暗斗激烈,拥护着他们支持的皇子,你父亲拥戴的是十皇子萧文兮,后来萧文兮被九皇子陷害,死在了发配蛮荒的路上,北疆王想借此拉拢你父亲,北疆王暴戾不仁,是最不适合做帝王的一个皇子,你父亲品行端正,岂能与他同流合污,他被你父亲言辞犀利的拒绝。”
燕卿眼含仇恨的眼泪:“所以他对我父亲怀恨在心,便派狼甄暗杀了湘家满门!”
萧怀廷轻轻点头:“北疆王对自己的手下也非打即骂,冷血如蛇蝎,狼甄也不想再去屠杀无辜,所以归顺了朕。”
或许狼甄在死之前没有告诉燕卿,还有另一种原因吧。
听完帝王的叙述,燕卿转眸看向伤痕累累的夜峰,眼中泪光闪烁:“所以师父这么多年一直不告诉我的仇人是谁,是不想让我去送死!”
夜峰轻轻叹息一声。
萧怀廷:“朕给你去报仇的机会。”
夜峰垂下眼眸,有些事无论他怎么努力,想去改变,可是最后都是满心的无力。
燕卿认真听着萧怀廷的话。
萧怀廷继续说着:“朕与北疆王的战事缺少武功高强的将军领兵征战,朕原本打算派遣狼甄出征,你却杀了他,那么你就替补上他,去北疆征战。”
说到此,帝王视线落在夜峰身上:“朕任命你为冥业将军,带着燕卿赶赴北疆出征。”略顿“你们若是能凯旋而归,朕便免了你们的所有罪责,放你们离开。”
夜峰拉着燕卿跪在了地上:“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怀廷低眸按着眉头,朝二人摆了摆手:“退下吧。”
夜峰拉着燕卿起来,离开了御书房。
二人刚走出御书房,燕卿便与夜峰道:“此去北疆,生死难料,是我连累了师父。”
夜峰:“这一切都出于我自愿。”
夜峰话少,但每一句话都代表对燕卿的千言万语,对他的情义。
燕卿哭着笑了:“就让我这辈子在师父面前最后放纵这一次吧。”
他说完,踮起脚尖在夜峰带着鞭伤的脸颊吻了一下,旋即拉起夜峰的手,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霁晨华从暗中走出来,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是他做错了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六天。这六天里,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又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
沈子矜只在岳程的客栈躺了两日,便回了府邸,岳程的医术加之那只地府红莲让沈子矜内伤恢复的很快,身体已经与平时一般。
这六天中, 帝王分别用了宇宁和雷惑的身份,看望了一次沈子矜。
沈子矜庆幸二人没能一同来,要不然这两个姘头见面会很尴尬吧?
那个假冒的殿堂欢却一次没有照面。
想到此,沈子矜讽刺一笑:“怕是露馅吧!”
可是今日你马上就要露馅了。
沈子矜整理好官服,出了卧室。
沈云已经在室外等着他了。
昨晚宫中送来消息,让二人去站朝。
沈子矜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他官级升为右相后,还没有去站过朝,至于沈云也去,是帝王做给沈子矜看的,他没有食言,厚待了他的兄长。
沈子矜打了一个哈欠,与沈云笑道:“我懒虫一个,就不适合做大官去站朝。”
沈云与沈子矜向着大门走去:“我也不适合站朝,官场的尔虞我诈,我极为不适合。”
沈子矜看向沈云,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兄长带走,离开这个给了他无尽悲伤的世界。
二人出了大门,正准备上各自的马车时,一个不知哪里来到小乞丐忽然蹿了过来,扯住沈子矜的袖口,乞求道:“大人行行好吧,奴父亲得了病,没钱看病,您施舍奴点钱吧。”
秦冥看见管家将小乞丐从沈子矜身旁带走,才放下心来。
当下沈右相的身体状况怕是一个小孩都能将他拉倒了。
管家给了小乞丐钱两,又给了他几个馒头。
沈子矜因为需要赶去上早朝,便没去了解那孩童的状况,坐上马车。
然,他刚坐在马车中,就发现自己的袖兜中多出了一封信,显然是刚刚的那个小乞丐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