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对于暗中有人监视,他们心里有数,也就都不意外。
楼氏一个劲赔笑:“陈阁老,灵儿不是故意冒犯的。”又对刘玉说:
“玉儿,你也知道你姐姐被我跟你二叔惯坏了,心眼却是个实诚的,你跟阁老说说,别引起了不好的印象了。”
她还指望女儿嫁给陈阁老为正妻了,如今首辅年岁古稀,最有希望胜任的,就是陈三爷的恩师周正,那陈三爷坐上次辅位置指日可待。
现在的平南侯府处境,能傍上有权官员,可是太需要了。
刘玉还没说话,陈三爷先开口了:
“夫人既然已经知道养坏了,就不要放出来,平白污了人眼睛不说,还叫刘姨娘不好做,燕京城这么多世家,从来没道理,妹妹给姐姐善后的。”
这话说完,楼氏脸色不能用难看形容了,还有早上陈三夜吩咐人拉回的那车东西,这不是把平南侯府的脸上踩了又踩,怎么得叫人不气。
“是,陈阁老说得是,福鹤堂已经备下酒菜,还请阁老赏脸,移步用饭。”
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句话,她治不了,还不信等会去了福鹤堂,男女公开用席,没了陈三爷的撑腰,婆婆还拿不下刘玉这个小妮子。
在她看来,这娶妻男人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这小妮子在陈老夫人面前说说灵儿的好,不怕不成事。
何况她的灵儿这么好,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喜欢。
刘灵想不到母亲的用意,跺跺脚:“娘。”她还没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呢。
她不甘地频频朝陈三爷抛媚眼。
墨风嘴巴抽了抽。这女人简直没脸没皮。
他们到了福鹤堂,菜席已经摆好,男宾客在外间,陈三爷由平南侯刘章几兄弟招待,女宾客在后室里,刘玉这次是第一次与邱氏同桌,还是坐在邱氏右手边。
“玉儿,来,这道菜味道不错。”邱氏夹了块鱼片放入她碗中,亲切地好像真的是亲生祖孙俩,以前对刘玉的苛待好似没有出现过。
“谢谢祖母。”刘玉笑笑,经过刚才刘灵半路偶遇,此时邱氏的意图昭然若揭,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吃饭。
“男人的宠爱是不现实的,咱们女人呢!能靠的只有娘家,娘家兴旺,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如今玉儿一个人在陈家,祖母知道你难。”
刘玉默默吃着饭,等邱氏话声落了半晌,在邱氏都要撩筷子了,她才放下碗筷,接过水漱口,慢条斯理问:
“祖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祖母听说,陈家有意给陈阁老相看人家,你看,要是选个不好相处的主母,你这个做妾的,日子怕是不如现在好过,但要是在刘家本族里选一个,你们姐妹相互扶持,那你的尊荣,跟嫡妻是没有区别的。”邱氏脸上重新挂上了笑。
这点刘玉是认同的,碰到好的当家主母,是为妾的福气,要是碰到个容不下妾室做妖的。
那她这种为人妾,只有死路一条,这真的太重要了,以前她是没想法,如今经过邱氏这么一提,不知道能不能操作一二。
不求主母对她们有多好,只求不要搓磨她们。
刘灵,那就算了吧!刘家人她是一个都看不上,但话绝计是不能这么说,不给点希望,这些能放过她?
“祖母说得我懂,你且放宽心,我知道怎么做,”她视线扫过几位刘家嫡女,用只有两人的声音问:“不知祖母可有人选?”
邱氏给儿媳妇楼氏使了个眼色,楼氏带着众女眷退了出去,就连刘灵也被她半拖半拉给弄了出去。
刘玉扶着邱氏回到她的房间,邱氏连转动风扇的丫鬟也打发了出去,亲自为刘玉拉了张杌子,让她坐下,亲切地拉过她的手。
“玉儿,你觉得刘灵如何?”
“祖母看中刘灵?”
刘玉适当露出为难的神情。
“刘灵不管美貌,还是礼仪规矩,歌词诗赋,琴棋书画都是样样好的,玉儿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有些人呀!真的是对自己少了认知,听听,在邱氏嘴里,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刘灵嘛!
不过她面上还是认同地点头。
“刘灵姐姐,确实不错,要是祖母在我一回府里就与我提,我是没有异议的,此时祖母还是另外考虑人选吧!”刘玉面上看起来很是为难。
听到此刻,邱氏也意识到刘灵又做了什么蠢事了,在她心里,孙女只分有用和无用,刘灵失了进陈府的机会,也就是个无用之人了。
当即立马在心里开始盘数着,合适做陈三爷正妻人选,不肖一息,她就报出了几个名字,有个甚至身份还不如刘玉,真是不知所谓。
不管是刘灵还是刘家其他的人,她都不会去帮的,当下答得非常爽快。
对于向来是泥捏性子的刘玉,邱氏并未多想,只当刘玉在陈家受了磋磨,知道靠得只有娘家,白微不就说了,这位陈阁老最宠爱的妾室另有其人。
虽然白微说,今日陈三爷能陪着回陈府,只看在另外那个妾的面子上,她的心中却也觉得不尽然。
陈三爷是权臣,纵然再宠爱那个妾室,心中应该也是对刘玉有点情份的。
待到刘玉端着这些情份和陈三爷去说,说不定就能成大半,至于刘玉也许会因此被陈家厌弃,
在邱氏心里就更完美了,没本事让陈三爷听她的,就是错,这样无能又不听话的狗,放在别人家,总是不让人放心,万一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这顿饭吃的大家很愉快,当晚刘玉留宿在平南侯府,陈三爷只是送她来,吃了一顿饭,就返回了陈府,留下风墨保护她的安危。
因着明日是燕京着名的百花宴,也称赏花宴,邱氏破天荒地送来了香露,和肤霜膏,一回不到了北院里,她就被白微和谷雨,拉着泡浴,将肤霜膏擦遍全身,按摩止至全部吸收。
正待她沉沉地睡过去时,平南侯府外又是一阵喧闹,挂着祁王牌子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刘环和祁王下了马车,跟着刘家众人回了福鹤堂,
刘环上前福身:“袓母,这么晚,你传唤孙女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