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文宣殿。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尖锐的太监声音响彻殿内,龙案上的皇帝起身准备离开。
吏部右侍郎手捧笏板,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奏。”
原本准备起身的皇帝再次坐下,看着底下的吏部右侍郎,眼中划过不悦。
自从陈之赫失踪三日以来,张廉辞的人,就像是疯狗般,闻到了味,都在打压周正的人。
今早张廉辞更是拿出所谓的证据,要他革职查办陈之赫。
吏部右侍郎是张廉辞的人,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
德武帝锐利的目光落到吏部右侍郎身上:
“说。”
听着皇帝饱含怒意的声音,吏部右侍郎心神微颤了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臣要参内阁陈之赫,提前私自从岭南回京,视陛下的旨意为无物,请陛下治罪。”
德武帝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不又给工部的人使了个眼色。
工部又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臣附议,臣也要参陈大人假传圣意,下岭南期间,接二连三罢黜了岭南知府、判官、仓曹参军等官员,此举是要动我大晋国本呀!此罪不能不冶呀!会寒了为陛下效忠臣子们的心呀!”
听到这话,一时间大殿内众大臣议论纷纷。
接下来,国子监祭酒、吏部、史部、工部、兵部都有人站出来,参陈之赫。
德武帝苍老的脸染上一层冰霜,他的目光落到第一排的张廉辞身上,看着张廉辞就像没事人一样,他的拳头死死捏起。
脸上却笑问道:
“老师,怎么看?”
被点到名的张廉辞站了出去,淡笑着说:
“陈之赫那孩子,是老臣看着成长的,老臣不好也不舍说什么。”他的视线突兀地转到右侧第一位周正身上,笑问道:
“之赫是周大人的学生,周大人是何看法。”
对于张廉辞的举动,周正不意外,他的眉头微皱了下,手持笏板站了出来:
“臣附议,如果查实确有此事,各位大人的意见,老臣绝无异议。”
“周大人,岭南林知府,以及各位官员,都被陈之赫送进了大牢,这还有假。”
工部的人,立即跪了下来:
“陛下,还请下令追捕陈之赫,为了不让他趁机逃跑,在没抓到前,把陈府所有人全部都要控制起来。”
“臣附议。”
“臣……”
或是张廉辞的人,或者是迫于张派给的压力,也或许是见形势不对,一时间大殿跪了一大片,全部要求,抓捕陈三爷治罪。
德武帝双手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好一会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即使他知道陈之赫是奉自己的令,去岭南去查上批河坝银子去向的,此时面对这么多臣子的意见,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得不妥协,要怪就只能怪,陈之赫不知道收敛,一下子把楼子捅的这么大。
“就依众卿所言,朕会亲自派御林军统领何消去抓人,至于陈府那边,朕会派人暗中监视的,要是真围起来,太后那边,朕不好交待。”说完不待下面的众臣反应,起身离开了朝堂。
张廉辞眯眼看着德武帝离开的背影,虽然不太满意这个结果,但他知道,陛下年纪大了,不能太下他的面子了。
……
陈府这边,都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陈惜瑶早早就打扮好符合她身份的装扮,一身浅粉色挑丝双窠云雁装,发髻配戴赤金莲花头面,兴高采烈地去了沁园居。
沁园居,刘玉和连宝儿按着陈惜瑶的吩咐,已经穿戴好了,看着陈惜瑶,立马迎了上来。
连宝儿眼含金光看着面前的陈惜瑶,期盼地问:
“你真的要带我们一起去玉针堂吗?今日可是玉针堂开张日子了,我们进得去吗?”
“就是因为玉针堂开张,我才带你们去的,放心好了。”陈惜瑶拿出两张请柬,分别递给她们。
“你是怎么弄到的。”连宝儿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上的红色请柬。
这可是玉针堂的请柬,只有那京城真正王侯权贵家的姑娘才会收到,就是那些五品以下家的姑娘,都没有收到,为什么陈惜瑶还有两份?
她哪里来的?
连宝儿问出疑问。
“就那天玉针堂的人送来了请柬,我问她多要了两份。”
要知道陈家除了陈惜瑶,便只有大夫人吴氏有了。
连宝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张大嘴巴,惊呼:
“不会吧!你要玉针堂就给了?”
“对。”陈惜瑶颔首,虽然奇怪,但事事就是如此,反正这是好事,她就没多想。
连宝儿低下头,猛地使劲亲了亲手中的请谏,大声呐喊::“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笑吟吟一手拉起一个,冲出陈府大门口,上了等候在门口等马车。
人坐到了马车上,连宝儿都还在忍不住幻想:
“这玉针堂怪好的,你们说,我要是向她们求一套双面绣衣裙,玉针堂会给我吗?”
陈惜瑶丝毫不解风情的,打破她所有遐想:“你就别做梦啦,听说这次玉针堂开张,所有的双面绣已经全被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姑娘家提前定走了。”
要是三哥还在京城,她倒是可以争一争,最近她还是老实点好。
连宝儿不这么认为,她转头看着身旁一直没出声的刘玉,问:
“玉儿姐,你说真的没希望了吗?万一我运气好嘞。”
听到连宝儿的声音,刘玉从冥想中回过神。
“啊,你问我,玉针堂不是弄了一个幸运者,说不定你就是其中一个了。”
“幸运者?”连宝儿疑惑的看着陈惜瑶。
后者点点头:“我也是听那天,送帖子人说的。”转头问刘玉:“外面应该不知道呀!你在哪里听说的?”
糟了,露馅了。
意识到这不是她一个人不爱出去的人设该知道的,刘玉赶忙扯开话题:
“我也是听人说,惜瑶,最近老夫人是不是打算在你生辰宴上,为你挑选人家?”
“是啊!”提起这个,陈惜瑶就有些沮丧。
她还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