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陈冰的床上坐了一会,默默爬到上铺躺下。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各有各的心事。
我幻想着某一天,能有一支正义的武装力量,用坦克大炮,把整个KK园区都轰平。炸死这帮狗娘养的恶魔!
下午,我出去打热水,听人说竹竿儿出息了,搞出了一个二十万的大单子。
这个单子对于四眼狗来说,那可是太给他这个新上任的班长长脸了。
据说,竹竿儿能骗到这么多钱,用的是改良的新骗术。
具体是什么新骗术,我没有仔细了解,但有人出单,就有人受罚。
就在竹竿儿洋洋自得的时候,刘冬好像又被打了。
听刘冬他们班的人说,现在的刘冬就跟傻了一样,呆坐在电脑前面,什么都不干,打他,他也不动。
好好的一个人才,成了废材!
再这样下去,刘冬很有可能就得被关进小黑屋里,另行发落。
说实话,听到刘冬现状,我很自责。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想去看看刘冬也不敢。我现在还是东方不败重点监管的对象,怕给刘冬带去更多的无妄之灾。
晚上,我和陈冰一前一后地出门了。
我在前面带路,她跟在我身后。
我们姐俩临时改变了主意,我先去约定地点,看看能不能等到那个东北大哥。
如果等到了,陈冰再去拿枪,然后再制造机会让他拿到。
今天看到其他两位东北大汉出事儿,我们也不得不慎重。
我在约定的地点等了没多长时间,那个东北大哥,按照规定时间来了。
他的状态很差,双眼通红,明显哭过。
我拿了一瓶水和一袋面包给他,这是陈冰剩下的东西。
他没有矫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干噎完面包,又喝了半瓶水。才一脸决绝地跟我说。
“大妹子,谢谢你的水和面包。这辈子俺是报答不了你了,下辈子,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必定给你当牛做马!”
“大哥,你活得好好的,说这些干嘛?”
我是真的怕他们说这些话了,昨天那两人要不是说,这是最后一餐,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活不了了!
俺也活不了了!
来这里吃你的东西,就是为了恢复点体力。有了力气,俺就能多弄死几个狗娘养的畜生!”
他的双眼更红了。
“大哥,你啥意思啊!”
我皱眉。
“啥意思?
大妹子,你对俺们兄弟好,俺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吃完这一顿,俺回公司,就用钢钉挑了那几个打手的喉管。俺的兄弟都死了,全都完蛋了!
俺也不活了!
都不活了!”
他用手抹了把眼睛。
“大哥,你那两个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白天也看到了,他们……他们怎么就被下……
你能说说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同时,我跟藏在阴影中的陈冰,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去拿枪。
大哥呜咽着叙述了,事情的起因。
昨晚,他们和我分开后,本打算一起回去睡觉。
但是只有这位大哥自己先回去了,另外两个人说宿舍太热,他们要在外面吹吹风,凉快凉快再回去。
结果,这个风吹的时间有点久了。
那两个大哥,聊天聊得忘记了时间。
园区低挡组的宿舍,到了时间就要被锁门。他们两个没回去,查寝的打手发现少了两个人头,便四处寻找,以为有猪仔逃跑了。
结果找到了两个,正在聊得高兴的东北大汉。
打手们急得到处找人,这两个悠哉悠哉聊得兴奋。打手们肯定来气,说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这两个东北大汉,一看就粗犷的大老爷们。缅北那些又瘦又小的打手,早就不服气东北汉子的雄伟。
今天逮到机会,就想出了一个阴险的招数,收拾两名东北爷们。
他们要把两位东北爷们给阉了,让他们成为二椅子,以泄心头之恨。
被阉了,并不影响男猪仔的价值。
这在园区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少长相清秀的小男孩,来到缅北之后。被取向扭曲的高管看上,也会被阉割。
园区里的打手们,其他的技术有待考量,但是阉割的技术却是精良的。
被阉割后的小男孩,还能卖一个好价钱,毕竟泰国需要大量的人妖。
得知要被缅北小打手们阉了,那两个东北大汉怎么能搂的住火?
他们当场爆发!
他们本就是退伍军人,基本功扎实,五六个缅北打手,根本撂不倒他们俩。
其中一个打手,还被打伤了眼睛,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瞎子。
要不是最后被电棍袭击,他们两个也不会被制伏。
负责他们的主管,知道了这件事儿,非常恼怒。
反正这两个人,也弄不出来单子。匹配的血型也没有出现,卖也卖掉。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上演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让他们发挥点余热。
正好公司新来的一批猪仔不服管教,刚好给他们洗洗脑。
就这样,第二天上午,主管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让公司的猪仔都知道知道,不好好出单,得罪了打手的下场,有多凄惨。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人就是宁死不屈。他们更没想到,好好的洗脑课没上成,还倒撘了一个自己人。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怎么说,一起来的五个人,现在就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就算以后,他能回去,也没脸去见其他四人的家人了。
所以,他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东北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我说完,挤出一个微笑。
“大妹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十八年后再相逢!
真心希望你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你回国了,欢迎去俺们东北看看,俺们东北人老热情了!
最后,俺替兄弟们谢谢你!
你是俺们的贵人,没让俺们成为饿死鬼!”
东北大哥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这个时候,陈冰还没有回来,我不能让他走。
“大哥,你能再跟我说说,你们的家乡吗?
如果我能回去,我一要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