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惨叫声惊醒。我赶紧拿起长矛朝声音跑去,结果看到地上躺着我那几个好兄弟,那几人看我睡着了就在树后生了堆火也在休息。然后我就感觉到好像有东西从我身边跑过,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我下意识用长矛刺了出去,扎着了,但不知道扎着了什么,有东西低吼一声跑了。地上有血,应该是受伤了。”
“我赶紧跑去检查那几人的伤势,三个人被撕成两半,还有两人喉咙上都有咬痕,身上有爪痕,全都死了。”
“我跑出林子,回城喊人去收尸。从那天起我就没再喝一口酒。”
“但不管我和这小子说多少次,他都不听,唉。”
我们几个也叹了口气,我对老杨说,“吃饭吧,都过去了,你儿子会慢慢懂事起来的。”
这时候,房门响了,他儿子忽然走出来了,对老杨说,“爹,你知道吗,我从小听你晚上在梦里哭喊,几乎每天晚上。那时候我小,娘总是抱着我说没事没事,但这事儿就算留我心里了。我其实比你还害怕,每次去森林我都不敢去西北那片,他们都笑话我胆小,他们都笑话我!”说完,杨小豹抱着头蹲在地上。
老杨站起来蹲在他儿子身边摸着他的头,说道,“都怪爹,都怪爹。”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杨小豹说道。
“不行,你就在家,这次报酬可以,够咱们好好过日子了,等我回来给你娶门媳妇儿。”
“让我去吧爹,我不放心你一人去。”
“一起去吧。”我又拿出二十枚金豆子,装进小袋子丢给杨小豹,“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我们就是看看风景。”
老杨赶紧站起来对我拱手施礼,我笑着摆摆手,说道,“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吃完饭我们拒绝了老杨的邀请,他想我们就住在小院里。我们还要去城外拿点装备呢。
我们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去找老杨父子。
老杨是个信人,竟然做好了早饭在院子里等着我们。
我们吃完早饭一起出发,除了长矛和弓箭,老杨父子在腰上挂了两个包,看着还挺大,就问,“这是什么?”
老杨说,“这是面粉,真遇到隐魔就洒面粉,然后那东西应该就能显形。”
“应该?”
“这是我当年回来之后想出的办法,但这么些年我再没遇到过。”他言下还有点遗憾的意味。
我忽然想,如果老汪老李老刘老张这几人出了事儿,我估计也会有这种下去陪他们的冲动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说话。
出了城,老汪去了装备投放点,背了个大包出来,里面是长矛和弓箭,外加那两头骡子。
杨氏父子看老汪背了个包出来奇怪地看着我,我说,“狩猎装备,昨天怕显眼没带进城。”
然后杨氏父子看着那两头和狗差不多大的骡子,问道,“这是?”
“咳咳,猎骡。能打猎,好使。”
杨氏父子互相看了看,眼里全是疑惑。
我说,“外面现在很流行的,都养这个,待会儿你们就知道这东西好在哪儿了。”
印小夭接过骡子把它们的链子松掉了,然后对它们说,“听指挥哈,不许乱跑哈。”
那两头骡子用头使劲蹭了蹭印小夭的腿,然后转头就冲进林子了,任印小夭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杨氏父子张大了嘴看着我,我尴尬一笑,“没训好,呵呵,没训好。”
我们把装备分了下,长矛弓箭。
杨氏父子看着我们的复合弓也惊叹不已,我只好说,“外面很流行的,现在都讲究装备流。”
杨氏父子点了点头,觉得这边的确落后了。
杨氏父子在前,我们在后,这片森林里面风景是真的美。
地势平坦,地上全是不知道多久的落叶形成的土,老杨说在另一个城门外就是城里人们的耕地,那土肥得简直就是种什么长什么。
这边我们还在聊天,俩骡子回来了,拖着一头野猪回来的。
老杨吓了一跳,这野猪体型比这骡子大了三倍不止,这俩骡子一个咬头,一个咬屁股,合力就拖回来了。
他蹲下去用手摸了摸野猪,发现野猪的心脏旁边的骨头全部碎了,应该是骨头刺进心脏,瞬间就死了。
顿时对两头骡子刮目相看,想伸手去摸骡子,那俩骡子嘴巴一撅开,露出一口尖牙,吓得老杨退了两步差点摔跤。
他看着那俩楞货再次跑掉后对我说道,“这猎骡这么凶的吗?”
我心想,你还没见识过这俩货的真正实力啊,回道,“嗯,猎骡,打猎好使。”
杨氏父子不愧是老猎户,立刻破开野猪肚子,内脏掏出来,皮不扒,用树枝做了个挂钩,把猪挂在树上,说道,“回头来拿。”然后把没用的内脏埋了起来。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手脚奇快。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空气清新,风吹过林间,树叶沙沙作响林间,吹在身上的风不冷不热,加上溪水潺潺,人即使在行走过程中都不觉得辛苦,更像是在这里旅游采风。
两头骡子又回来了,对着一个方向使劲扒拉蹄子。
印小夭最懂骡子,知道这俩货意思是那边有猎物。说道,“带路。”
那两头骡子这次没冲出去,就在前面嘚儿嘚儿地走着。
没多久,我们在溪水的对面看到一群鹿,巨大无比的鹿。
慕容雪最喜欢鹿,看到两头骡子正要冲出去,低喝一声,“滚回来!”
那两头骡子吓得身子一抖,急忙停住了。
我转头看着慕容雪,心下钦佩不已,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凶狠连楞骡子都害怕,我害怕一点又算什么?
老杨说道,“这是花间驼鹿,它们聚集的地方有大量的野花,它们最喜欢吃,这东西的肉有股花香。”
印小夭这时候来事了,拉着慕容雪的手摇啊摇,“大嫂嫂,我想吃鹿肉。”
慕容雪最疼印小夭,转头看向我,说道,“杀一头公的,只许杀一头。”
我取下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最大的那头公鹿被射中,箭像射中豆腐一样从它身子对面穿出。一瞬间那鹿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提步要跑的时候,忽然发现喘不上气,没跑几步就倒了下去。
两只骡子冲了出去。
鹿群四散奔逃。
老杨亲自去把我的箭捡了回来,双手捧给我,说道,“这箭头是什么做的?”
“巨獒龙的刺,很锋利的,回头我给你些。”
杨山豹笑着道谢,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我看着也笑了。
处理猎物是杨氏父子的专业,我们则负责生火。
看着这头巨大的鹿,我忽然怀念起老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