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歌望着周围数之不尽的锁链深井,一时有些沉默。
他以为从井底爬出来,就能离开恶堕的领域了。
结果井底之外,是更多的井底。
基兰:“现在该怎么办?”
钟歌观察了一下,这个领域完全是由黑色锁链构成的,没有地面,而是由一个又一个锁链深井链接而成。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都是井,还有的井口被锁链盖住了。
钟歌内心有了一个很可怕的推测:
这些被封住的“井口”……
不会就是其他井的井底吧?
钟歌探头,看到其他的井底深处,竟然也能看到头顶的那片夜空。
“……”
这也太诡异了。
出口不是出口,只是新的终点的起点而已。
钟歌一下就理解了,恶堕为什么要设计出这样的领域。
每当困于此地的人类想要离开时,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兜圈罢了。
没有终点,没有尽头,没有出路。
所以,向上是没有意义的,逃离是没有意义的。
与其浪费时间去追求不存在的光明,不如就这样放弃吧。
“开什么玩笑?!”
“在这躺平能玩到《银河之旅》全息版吗?!”
“在这躺平能拿回属于我的工资吗?!”
钟歌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可恶的家伙!!”
“我能允许自己穷,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给铁公鸡老板打白工?!”
“不要小看我和游戏的羁绊啊啊啊!!!”
在狂热的加持下,钟歌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虽然,是往奇怪的方向……
钟歌凌空一跳,直接跃入了一口锁链深井中。
下坠时的狂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飞乱,但他毫不在意。
“芜湖!!!”
“好爽啊啊啊啊!”
钟歌只是一时上头才跳了下去,却没想到这种自由落体的感觉居然这么畅快。
在即将从井底的出口飞出去的一瞬间,钟歌扒了一下井口的边缘,让自己坠落的势收回。
这让钟歌稳稳地落在井口的边缘上,但是这一下动作,却让他的手承受了巨大的反冲力。
“啪嗒、啪嗒……”
钟歌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手腕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整个手都直接掉落了,鲜血喷个不停。
时钟指针拨转,钟歌的双眼恢复清明,手腕也完好如初。
“嘶……”
钟歌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感觉,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掉在地上,还不停地流血的样子。
但是,
“一点也不疼?”
钟歌握了握拳,还挥了几下。
不仅现在不疼,连刚才手被扯断了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疼的感觉。
【狂热】的力量恐怖如斯!
【遗憾】这让他一切伤势复原,连死亡都可以重制的能力,更是强得有些变态了。
但是冷静下来后,钟歌就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不仅说了那些十分中二的台词,还直接从顶上跳了下来。
钟歌这么冷静矜持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狂热……”
“你的影响还真大啊。”
面对钟歌的感慨,安妮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清澈又开心:
“怎么样,狂热的感觉是不是非常棒!”
虽然有些羞耻,但是钟歌不得不承认,刚刚的感觉真的很畅快:
“嗯,有点儿高空跳伞的感觉了。”
要的就是心跳!
要的就是刺激!
要的就是奋不顾身的勇气!
狂热狂热!
狂热被重置以后,钟歌冷静了许多,大脑开始疯狂推理:
我对领域并不熟悉,唯一对模因经验丰富的只有艾禾。
可是他们现在却被分开了。
艾禾的能力主要强在对其他人的精神控制,可是在这种完全把每个人隔离开的情况下,她基本上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所以,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找到艾禾,整合两个人的力量,找到离开领域,或者击败恶堕的方法。
“基本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思路清晰以后,钟歌便开始行动起来。
“艾禾!”
“艾禾!”
如此广阔的空间,让钟歌一个井一个井的找效率太低了,他直接呼喊了起来。
“有人在吗?”
“有没有人能听见?”
当时在礼堂里,被恶堕拉进来的还有许多普通人,或许找到其他人也是好的。
但是很可惜,偌大一片空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没办法,钟歌沿着锁链深井的边缘在空间里行走着,时不时探头看看井底有没有人。
没过多久,还真的被他找到了一个。
“呀呼!!”
钟歌直接一跃而下,在狂热的加持下,摔成碎片的感觉……
抱歉,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很完蛋的是,钟歌有点儿爱上这种从高处落下的感觉了。
时钟指针拨转,钟歌恢复如初。
“大歌哥你已经开始感受到狂热的精髓了呢~”
“小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落地点在这个人身上,他就死了……”
“额……”
钟歌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基兰的能力只能作用在他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落在这个人身上,那么……
这个人同样会被撞成碎片,而且还不能像钟歌一样复活。
那样的话,自己不仅白白跳了下来,手下还多了一条人命。
“嘶……”
钟歌有些后怕。
狂热虽好,可不能贪杯啊。
“狂热最好了!”安妮很兴奋,“宿主能同时拥有【遗憾】简直是太好了!”
“宿主可以尽情地使用狂热的力量,可以尽情地贯彻狂热!”
钟歌没说话,他可不想因为过于狂热而失去理智。
那样也许就像艾禾所说的,宿主的精神完全被模因控制,从而失去自己的意识。
还好他及时惊醒,不然还真的就嘎了。
钟歌现在有【遗憾】的能力,再加上【狂热】以后,不仅拥有无限的身体潜能,还绝对不会死亡。
可是唯一能让他等同于死亡的,就是被模因吞并这件事了。
毕竟,【遗憾】能重置他的身体,却不会改变他的心理。
整理好思路以后,钟歌就开始研究起这个躺在井底的人。
“咦?”
“介不是胡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