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一碧如洗。
湖水青绿,像春天初生的新叶。
自方央画完《落日惊鸿》以后,便在他们几人的乐信群里约了时间,赴约为喻碧玲和李青笙画像。
喻碧玲穿着一件白色的纱织薄长裙,让她的腰肢看起来纤细轻巧。
她的耳后别了好大一朵茉莉,其实不是真花,是乔椿叶送给她的发卡,绿叶为底,衬得茉莉花瓣更加洁白如雪。
乔椿叶帮她化了一个很淡雅的妆,看不出太重的修饰痕迹,仅仅只是修改了一些光影的起伏。
化完妆以后的喻碧玲,说不清哪里变了,但就是感觉看起来笑容更甜美了。
李青笙穿着黑色的衬衫,版型很好,显得她的肩很挺拔,让她身上的英气重了几分。
她本身就是短发,五官比较中性,这样既不显得阴柔,也不会太过阳刚。
领口处的青黛色领带,银色的领带扣,给她整体的着装又添了几分精致和贵气。
喻碧玲挽着李青笙的手臂,一同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方央坐在他们面前,认真地为他们画像。
乔椿叶静静地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画面平和而安宁,和不远处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行的!我跟你说,火得这样生才行!”
“得了吧,有你在这捣乱,天黑了都别想吃上肉。”
“嘿,我就还不信了,我要是把火生出来了怎么办?”
“……赏你多吃两块肉。”
艾禾和钟歌因为生火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手都脏得黢黑,也只看得到一点儿火星子。
他们拿着炭和起火纸,愣是快把起火纸烧完了,也没能把火烧起来。
艾禾急得很,上手就要抢过活计自己上,但是钟歌觉得她毛手毛脚的,不想把最后几张起火纸也给浪费了。
于是便有了这副争吵的画面。
李震介坐在一旁的折叠椅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俩。
他没办法上前帮忙,他戴着深色美瞳,靠近火源的话,美瞳很可能会在眼球上融化。
而且不善言语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调解这两个活宝的矛盾,只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其实,艾禾和钟歌压根儿没在生气,只是日常的互怼罢了。
安妮在湖边捡石头,基兰跟在她后面,防止安妮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同时也欣赏着自然界的美丽。
今天大家刚好都有空,便都一起出来了。
乔椿叶和他们来得比较早,主要是忙碌一些装饰上的内容。
画像这件事耗时比较长,他们一行人先到了以后,钟歌艾禾等人才带着野炊工具,来这边准备午餐的烤肉。
很显然,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生火。
“就剩三张起火纸了啊,你一张,我一张,生不起来咱俩就让别人来搞吧。”
捯饬了这么久,钟歌也累了,懒得跟艾禾争。
“姐一张就可以搞定!”
艾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明明浪费起火纸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只见她自信满满地卷好起火纸,用打火机点着以后,小心翼翼地放进柴火堆里。
“嗤——”
红色的火焰在柴火堆里晃了晃,最后轻飘飘地熄灭了。
白色的烟气带着焦味儿冒了出来,钟歌撇了撇嘴,
“你输了。”
“等会儿你就负责烤肉吧,最后一个吃。”
艾禾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坐到旁边准备看钟歌出丑了。
李震介看着仅存的两张起火纸,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可以帮一下忙吗?”
“当然可以。”
钟歌让出来一点位置,李震介蹲下,调整了一下柴火堆放的位置。
“好了,你再试试看吧。”
摆放好以后,李震介就坐回了折叠椅上。
艾禾看得一愣一愣的,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钟歌起火,点燃起火纸,然后把它放进柴火堆里。
飘渺的火焰承载着所有人午饭的希望,艾禾紧紧地盯着它,既希望它能升起来,又担心它真的升起来。
“篷——”
起火纸烧成了灰也没能让火升起来。
然而,他们只剩下一张起火纸了。
李震介又举起了手,
“我能试试吗?”
钟歌看了艾禾一眼。
最后一次的机会显然不能交给这个家伙,否则今天中午大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于是钟歌点了点头,
“你来吧,我带艾禾去看看安妮他们。”
“好。”
“对了,”
钟歌补充道,
“其实在我们面前你不用戴美瞳的,如果是等会儿离开的时候,你可以只戴着墨镜。”
钟歌拿出一副崭新的墨镜,递交到李震介的手上。
这是一副异形眼镜,镜框有点儿类似于桃花花瓣的形状,眼尾微微上扬。
可以想象得到,戴上这副墨镜以后,会多么有超模的气质。
“这……谢谢你。”
“没事儿。”
钟歌走在前面,艾禾连忙赶了上来,她问:
“你怎么知道他戴了美瞳的?”
“看他那么怕火的样子不就知道了。”
“哦……”
艾禾又问,
“你好像不担心他打不着火?”
“他比咱俩擅长,肯定是学过了。”
“好吧。”
这样说来,艾禾觉得自己输给李震介好像也不丢人。
虽然钟歌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输赢的区别……
看到钟歌过来,安妮举起手中的石头:
“大歌哥你看!”
“是鹅卵石诶!”
钟歌:“……”
怎么,是鹅卵石这件事,也很【狂热】吗?
看到他这副表情,基兰笑着解释道:
“我跟她说,越圆的鹅卵石,时间的痕迹越多。”
“是~”
安妮把这颗鹅卵石放到钟歌的面前,
“大歌哥你看~”
“这颗鹅卵石好圆,它好老~”
面对小孩子,钟歌更有耐心:
“确实没错,你想带回家收藏的话,记得洗干净哦。”
“好~”
几人在湖边散步,回来的时候,李震介已经烧好火了,炉子里的火舌正烈烈地舔着炉壁。
他手上拿着夹子,正一心一意地烤着薄薄的肉片。
见他们回来了,李震介抬头,虎牙露了出来,笑得有些羞怯:
“你们回来啦。”
抬眼对视间,墨绿色的瞳孔折射着明媚的阳光,宛如孔雀开屏后的尾羽那样粼粼。
——那副墨镜被他郑重地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