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变成三对夫妻每对为一组,跟奶奶正好四组人打麻将牌,原本景艳还觉得这样做会不会是欺负奶奶一个人,没想到,奶奶的牌技是真的好,三家六口人,最终都以输钱而告终,只有奶奶一个大赢家。
奶奶笑的特别开心,还说着年轻的时候自己也算是雀神,现在看来这脑子也还是好使的,这四组人最惨的是大哥家,输的最多,大嫂本身就不擅长打麻将,帮不上大哥,只能给大家端茶递水,大哥的心眼儿显然也没有何志军多,作为何志军的下家,被坑的最惨。
大家玩儿累了的时候已是凌晨,大家开始发红包,老太太是家里辈分最高的,她坐在客厅主位上,乐呵呵的先给何焦旭和崔红茹一人一个红包,红包看着有些薄,
后面就是何志成夫妻俩各有一个,何志军和景艳自然也是各一个,这一辈儿四个人红包看着比上一辈的厚了不少,最后是何超礼的红包,最是精致小巧,不过小孩子嘛,有个红包就很开心了,揣进兜里,眼睛都笑眯了,原本都要打盹儿的孩子,现下是立马精神了。
之后是何焦旭夫妻给小辈们红包,最后何志军和景艳给何超礼的红包,全都发完了,景艳和周洁去厨房煮了汤圆,大家每人都吃了几个,牌桌散了,收拾完了之后就各自回房睡了,
何志军和景艳今天拿到了四个红包,心满意足,自从她成年,再也没收过红包,今天收红包好像是被人当孩子似的宠着的感觉,这是许久都没有感受过的,真的很开心,可能是今天喝了些酒,景艳感觉被窝好像没有昨天那么冷了。
大年初一,大家睡醒了也快到中午,简单的做了些吃的,昨儿个剩下的红烧鱼都成了鱼冻,把之前准备的菜坐着吃了吃,景艳就被奶奶给抓去了书房,奶奶这个书法老师那可是相当严格的,一点儿也没有了昨天的慈爱。
奶奶拿出一个本子,她在页头上写好了笔画,景艳在页头之后,一个笔画至少要写满一张纸,刚开始还好,写的多了,越发觉得这笔画、这字好像越来越不太对,景艳时不时就要停下笔重新确认一遍,这样子,跟刚开始上学的小学生似的。
写好了,奶奶会把每一个都要逐一评价:“这个,笔画没写到位,急了;这个,写歪了;这个,都分家了……”总之,一页纸上能入奶奶眼的没几个,景艳都快哭了,但一想到奶奶的那笔字,原本已经到了嘴边想要退缩的话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只能哭唧唧的继续写。
她不知道她自以为写的不好,还总被批评的自己在奶奶眼里已经是相当满意了,景艳在书房里继续奋战的时候,老太太去客厅跟崔红茹说:
“这孩子文化程度是不高,可这耐心还真是不错,而且有股子韧劲儿,虽说不太聪明,但是踏实,按照这个练法儿,最多一年,那笔字就应该能拿的出手了,反正也没打算让她成为书法大家,只要字儿入得了眼就成了。”
崔红茹笑着应和:“是啊,不过能得妈的赞赏已经是不容易了,看来妈很喜欢她。”
老太太笑笑:“这孩子性子爽朗大气,初到咱家虽还有些放不开,但也不扭捏,是挺得我心的,明日初二,志成家的要回娘家,要带回去的年礼可有准备好?”
“准备好了,去年景艳给邮回来的蘑菇干收拾出来了一些,再加上一条五花肉,一盒糕点,一瓶酒,我觉着也就差不多了,至于回去给的红包,让他们自己准备,我就不管了。”
“年礼准备好了就成,咱只要不失礼就好,对了,你娘家那边还有兄姐,要不你也趁着初二回去看看?”老太太问道。
崔红茹摇摇头:“不了,爸妈没了之后我们这几个兄弟姐妹的心早就散了,前几年都生怕我会拖累到他们,虽说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可他们的态度在我这儿这辈子都过不去,没啥来往的必要,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要不明日咱们继续来牌?”
老太太眼睛一亮:“行啊,景艳练字两个小时,之后咱就能玩牌了,昨天她也看了一晚上,也上过手,应是学会了,这刚收了红包,有钱,明天我这个老太太要把你们的压岁钱都赢过来,哈哈哈。”
崔红茹也笑着应和:“成,明天咱们随便吃点儿,志军做饭就成,咱们四个正好一桌。”
于是,在景艳苦兮兮练字的时候,刚进兜里的红包就已经被惦记上了。
初二大清早,何志成一家三口就带着年礼出门了,景艳又继续练字,写完十页字的她把成品给奶奶检查的时候,老太太的神色柔和很多,检查完之后,把写的不太好的字圈了出来,景艳接过一看,松了口气,跟昨天那密密麻麻的红圈圈相比,今天红圈圈肉眼可见的少了很多。
老太太看她又要进书房就叫住了她:“景艳啊,勤奋是好事儿,但凡事也要有个度,你又不用上学考试,这字每天练上十页就可以了,写的太多未必有效果,反倒会让人疲惫,你把本子收起来,一会儿咱们娘几个玩牌,放松放松。”
景艳又想哭,她太难了,玩牌全靠手气,她完全不会算牌,这摆明了会输,眼巴巴的看向何志军,何志军冲着她耸耸肩,一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崔红茹笑着补刀:“志军闲着也没事儿,今天端茶递水、烧火做饭的事儿就包给他了,咱几个好好玩几圈。”
摸了摸衣兜里的钱,狠狠心,景艳扯出笑:“那我先把本子放回书房。”
把本子放回去之后,她赶紧回了卧室,翻出小钱包,把里面十元以下的零钱全都掏了出来,数了一遍,四十八块三毛,应该是够输了吧?一把把钱全都揣进了兜里,信心满满的去了客厅。
牌桌摆好,景艳把零钱全都掏出来装进了座位边上的钱匣子里,她的这通操作把其他几人都弄蒙了,不过何志军马上就反应过来,笑的哈哈的:“景艳,你不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吧,这是算准了会输?”
这一下,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都忍不住笑意,景艳满脸通红,瞪了何志军一眼:“看破不说破,你不讲武德。”
何志军连连讨饶:“好啦好啦,我不笑你了,没事儿,咱有钱,不怕输,为了给你打气,我去给你冲杯麦乳精喝,咱补补脑。”说完看向其他三位长辈:“奶奶,爸、妈,你们要喝不?”
奶奶摆摆手:“不喝那东西,给我泡壶茶。”
何焦旭也接话:“多拿几个杯子过来,我和你妈也喝茶就行。”
何志军开始忙活着给打牌的人端茶递水,切果盘、泡茶还要准备小零食,打牌的四个人悠闲,打下手的倒是忙活的不行,今天景艳手气不错,虽说没有技术含量,但靠着好牌,大半天下来只输了十块钱,已经完全超出景艳的预料,她很是满意。
老太太依旧靠脑子成为最大赢家,何焦旭运气不好,牌差就不说了,在他妈妈的下家,被压得完全没有翻身之地,要不是还有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儿媳妇垫底,今天他就要大出血了,就是有景艳帮忙分担压力,他也输了八块钱,也没少多少。
等大家收拾了牌桌准备吃晚餐时,景艳美滋滋的给何志军看她剩下的钱:“你看,我准备了四十多块钱的零钱,还担心不够呢,这不,运气好,剩下了这老些,过年期间打牌应该都够用了。”
何志军失笑:“你就没打算赢?”
景艳瞪大了眼睛,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这也不发烧啊,你咋就觉得我能赢呢?就我这牌技,能少输点就是本事了。”
何焦旭走到他们身边,拍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多亏有你媳妇儿,要不我就是最惨的那个,你奶奶专坑我,唉~”说完,摇摇脑袋,去厨房端菜去了。
景艳看大家都准备吃饭了,问何志军:“大哥一家还没回来,咱们不等了吗?”
“不用等,要是他们回来,我再给他们煮面,锅里炖着鸡汤呢,方便,要是不回来应该是明天会赶早,反正有大哥在,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放心吧。”
大家围桌而坐吃晚餐,之前备的年货足够,很多菜都是反复出现在餐桌上,没办法,中国人的新年都是这样,难做的菜式都是一次性做好,之后要吃就热热,直到吃顶,这个年才能算过去。
当天晚上大哥家果然没回来,他们是初三下午回来的,大过年的也没啥活动,只能都窝在家里自己找乐子,小孩子还好,可以在大院儿里找小伙伴们玩耍,但是大人就有些无聊了,当然,无聊的人里不包含景艳,
每天要练字,有时间还会找点儿书看,书房里的书很杂,有四大名着也有兵法军事,总之,当做打发时间的消遣还是很不错的,书里大都是文言文,景艳有的地方看的艰难,就会去问何志军,小夫妻一起看,倒是也有些情调。
到了初六,除了大嫂和侄子,其他人都要上班了,何志军也准备带着景艳和奶奶回海市,把背回来的行李带着,托运的单子也找了出来,坐着客车晃悠到了海市,先把奶奶送回了疗养院。
夫妻俩又根据地址拿着钥匙找到了房子,打开门,看着独立院子的二层小楼景艳有些傻眼:“这就是妈说的给咱们住的房子?这么大啊。”
何志军也有些诧异,他小时候爷爷奶奶住在这边的时候他是来过的,但是十多年过去了,记忆中的画面也淡化了不少,尤其是这房子跟印象里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之前这房子可是很整洁的,现在,都跟我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俩人说着进了屋子,墙体发黑,还有霉点,光线很是昏暗,先在一楼转了一圈儿之后,上了二楼,一圈儿看了下来,景艳有些傻眼:“这厨房呢?咋啥家具都没有?”
何志军拍拍她的手:“没有就没有吧,就算有估计咱也用不了,这样还省的咱们费力气了,这房子看来要大修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全屋大白是要刷的,这样能亮堂些,一楼右边那两个房间咱一个做厨房一个做成洗浴室吧,除了洗脸台还要弄个大浴桶,到时候咱们可以在家泡澡,再砌个下水槽,就开在浴桶出水口下边,等用完之后,把浴桶的塞子一拔,水就自动从槽口经过这屋子角落的开孔流到院子里,直接进菜园子,这样也省的我们自己倒水了,你说咋样?”景艳眼巴巴的看着何志军。
何志军看了下屋子里的位置,指着一侧墙边:“浴桶就放在这儿,正好避开了窗户,在这个墙角开洞是离菜园子最近的距离,要是能买到粗些的水管,浴室这边的水槽就不用单独砌,只要把水管和浴桶出水口连接上,到时候塞子从里面塞,这样屋里就不会太潮湿,导水的槽用水泥从墙外挖沟渠砌出来,到时候再弄个坡度,这样就算是梅雨季节也不至于积水倒灌。”
景艳对这些倒是不太懂,只提自己的要求和意见就好,“要是能找到我们那边的工匠就好了,一楼左边那两个卧室可以弄炕,咱们在客厅这边儿砌个壁炉,烧一次火能供得上两个房间的炕那就完美了,烟囱就在墙壁上开个洞,伸出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还得找专业的人来看。”
“二楼两个卧室正好放咱家的床,一个屋子放木床,一个屋子放行军床,这样,咱都不用再买床就正好够用了。”何志军补充。
咱们的衣柜可以放在楼下的卧室。梳妆台也能放进去,其余的咱们再慢慢补,还有这地,砖地都看不出颜色了,要不咱把砖刨了,弄成水泥地?又好清扫,还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