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反正就还是在这个玉临县里,只不过不知道在哪条街,这里也不大,周围还有一些昏暗的路灯,眼下他和笙笙也是在一个小巷子里。
这里对比起今天,还算整洁,但实在是老破小的既视感,但又处处透露出一丝年代感。
因为这些房子像是有些年头了,最多不过三层,像是很久以前的老建筑。
此时,陈岁桉想起刚刚在小旅社听到了那一幕就觉得尴尬,非常尴尬,他一个人还好,偏偏笙笙还在。
“呵呵,这,这真是……”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结果突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宋笙笙耳尖也红了,有些生气,不过不是生气那些在旅社开房的人,是气她自作聪明。
还以为那里有什么特殊情况呢,结果却是这样的,白白浪费时间不说,还让人怪窘迫。
“算了,这里没什么特殊的,眼下宋鹤川也不在了,咱们启辰回京都。”笙笙开口,本来还多想待几天查查情况,可现在这样,属实没了心情。
陈岁桉摸了摸鼻子,道:“都可以,你安排吧。”
此刻,笙笙拉着他的手刚想走,就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朝这边看来,她疑惑的转头过去。
只见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店面是开着的,有一位年轻的男裁缝在老式的缝纫机上忙碌,旁边,坐着一名佝偻苍老的老婆婆安静的坐着。
陈岁桉朝着那边看去,在这昏暗无人的小巷子里,这家店的灯光成为了一道风景线。
“百年裁缝店。”陈岁桉不由念了出声,当看清坐在凳子上佝偻的老婆婆时,有些震惊,“这……”
“是个鬼魂。”笙笙道。
陈岁桉见那年轻男人还在认真的裁剪衣裳,布料有些不一样,颜色太过艳丽,里面摆放的衣服也与正常人穿的不同。
“这衣裳,有点像寿衣。”他说完,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百年裁缝店指的不是百年老店,而是做死人生意的,给那些人穿上最后一身衣裳。”
宋笙笙一直盯着那个男裁缝,像是在探究什么。
陈岁桉见她不语,加上那男裁缝还挺帅气,长得眉清目秀的,有种不属于这种小地方人的气质,反而是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既视感,很淡然还有股清冷的气息。
“怎么?见人家长得帅气,多看两眼?”他说完还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奇怪,像是有点酸,他是在吃醋吗?
笙笙有些错愕,搞不懂他为什么说这句话,像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解释。
“你不觉得那个男人很奇怪吗?”笙笙小声的说,“他刚刚看了我们一眼,我转头过去,他又不看我们了,淡定的在剪裁寿衣。”
陈岁桉不明白,问:“咱俩不是本地人,晚上这边都没什么人,见到两个外地人多看一眼不奇怪吧?咱们今天回头率也挺高的,看我们的人可多了去了。”
宋笙笙脸色凝重,说:“不一样,你闻不出来,但我闻出来了,同类的味道。”
陈岁桉:……
啥是同类的味道?人类?鬼?
此时,笙笙迈着脚步走了过去,陈岁桉跟随其后。
距离挺近的,等过去后,只见那男人淡定抬头看了一眼过来,问:“这里是做寿衣的,你们需要?”
陈岁桉静静打量男人,刚刚有些距离,见到男人只是大致的轮廓,眼下近距离见到,还真是给人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算不上很精致,但五官俊秀舒服,年轻却给人一种非常沉稳的感觉,有点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气质。
此刻,坐在凳子上的老婆婆鬼魂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似乎想给新来的客人让座。
可尊老爱幼的陈岁桉岂是欺负老人的,他怎么会需要老人让座,还是一个走路都不稳当,颤颤巍巍的老婆婆。
于是陈岁桉一时脑子卡顿,忘记了人家是个鬼魂,直接过去扶住人家,说:“奶奶,你继续坐,我们不坐的。”
话落,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笙笙翻了一个白眼。
男裁缝错愕,没想到眼前过来的客人那么直接,而老婆婆一脸震惊的转头过来,说了一句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
“小伙子,你看得见我?”
陈岁桉整个人僵住了,他怎么就犯了低级错误呢……这是鬼魂啊,扶个锤子,可眼前老婆婆的确年纪太大了,给自己让位,一下就没想那么多……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陈岁桉立马把手放下,有些尴尬。
“婆婆,你先坐下吧。”男裁缝淡定开口。
话落,老人家也震惊了,她在这里坐那么久,以为老板也看不见她的,还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
“你们……都看得见我?”老婆婆说完,眼眶含泪,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裁缝老板表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回答了老人的话;“看得见,昨天你一个人过来跟我买寿衣,今天傍晚,我就看到你穿着寿衣走过来了。”
老人落泪,满是皱褶的脸颊带着难过,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昨天我还活着。”
男裁缝微笑,“我知道。”
这时,笙笙见状,也知道男裁缝明白她过来的意思了,大家都是聪明人,现在那么不掩饰,想必也是个好说话的。
“我不是来买寿衣的,想问问你,见没见过一个奇怪的人。”笙笙询问。
男人眼眸垂下,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这里路过形形色色的人那么多,不知道姑娘你说奇怪的人指的是什么。”
宋笙笙笑了,“都是同类,就不要掩饰了,昨天是不是有个老怪物找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是不是重伤了?你怎么做到的,他朝着哪个方向跑了?”
陈岁桉愣住,笙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就那么笃定这个裁缝店老板遇见了宋鹤川,还有她口中说的同类是什么?笙笙这样稀有的体质还有同类?
男人没想到笙笙那么直白,说:“我跟你可不是同类,我跟他才是。”
说完,男人的目光看向陈岁桉,眼神意味深长。
这下把陈岁桉的cpU给干烧了,啥,跟自己是同类?他是天人和凡人的混血,那眼前这位……
“我去,你父亲也是天人?”陈岁桉震惊的问。
男人摇头,微笑:“我母亲是,两千年前,但她已经死了,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