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羽手一抖:“不是,你们看我干啥,我武力不行,但我脑袋灵活啊,要我说肯定会拿王柱子你开刀,随便陷害你个杀害北笙使团的名头,你这脑子绝对逃不开。”
王柱很有自知之明:“俺知道,俺就是想让你说说话,救俺一命。”
范羽又高兴了,摇头晃脑:“为今之计,离开京城。”
霍翎:“秦州起义,你们自请去平定吧,至少短时间内,我没传信给你们,不要再回来了。”
张耽叹气:“可留将军您一个人在这,我们也不放心啊。”
范羽举起手试图争取存在感:“我还在呢,谁说一个人了。”
三人看了看那毫无武力值的胳膊,摇头叹气。
范羽跳脚:“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武力不行,但我是读书人,我比你们有用一百倍、一百倍!”
张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罢了,你莫要让将军保护你就行了。”
三个武将起身,朝着霍翎行了一礼,各回各家。
茶盏沸了又沸,端着茶杯的霍翎走到窗户边,望着底下繁华似锦的京城,久久未曾出声。
范羽走到他身边,抬头一看:“嚯,世子爷,你才大婚,就想进青楼了,这回去不得被世子妃打断腿?”
霍翎:“……”
差点捏碎茶杯。
范羽嘿嘿一笑:“我开玩笑呢,不过世子爷,这位世子妃娶的可真真是恰到好处。”
一来,霍翎本不是纯粹的武官,与前苏太傅外孙女结姻缘,也表明了他的态度偏向文官,不至于在朝廷上受到排挤。
二来,霍翎回京第一日就差点弑父杀兄,心中压抑着戾气,导致他这段时间为庆德帝办事过于狠辣,叫京都贵族避之不及。
而赵如锦,是霍翎曾经有过一丝念想的人。
五年过去,得知对方仍旧在等自己,女孩那份“热烈”的喜欢便成了他此刻晦暗人生中的一丝救赎,婚后,也果然让他心中戾气渐渐抚平。
所以他说,这赵姑娘,在这个时机确实是娶的好。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您将亲信之人打发出去,也就使您陷入无人可用的被动之地,若您还感情用事,弱点……啧,比之我们更甚。”
霍翎极温和的笑了笑:“我以为你留在这儿,是想问我瑾王还有没有可能。”
范羽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竖起耳朵贱贱凑过去:“有可能吗?”
霍翎一秒变脸:“没可能,滚吧。”
宁国公府。
锦绣院的厨房今日算正式开灶了。
明月楼的厨子手巧的很,她特意让盛辉楼那边送了好些海鲜,做了一桌子菜。
霍翎那边她也打听过了,海鲜他也能吃,只是不知道爱不爱而已。
等霍翎回来,赵如锦兴冲冲的拉着他坐下,让丫鬟将一道道菜肴端上。
什么清蒸梭子蟹、鲍鱼红烧肉、蛤蜊酿滑虾,粉丝蒸蛏子,可把霍翎看的一愣一愣的。
海鲜价格不贵,但运费不便宜,主要是因为如今没多少去腥的调料,爱吃的也有,但在贵族间还是少数。
“今日个儿是什么好日子,让你准备的这么丰盛?”霍翎取下长衣递给边上的丫鬟,掀起袍子坐下。
赵如锦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了下头上穴位,霍翎瞬间感觉自己放松了许多。
“自是为了感谢世子今日帮我,娘亲的东西,我总算是全部拿回来了。”
她心心念念了十八年,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才拿回来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得依靠势力强大的夫君,才终于夺回。
不得不说,挺悲哀的,可赵如锦不是一个感叹悲秋的人。
这世上夫家靠不住,娘家又吃人的事多了去了,她已然很幸运。
霍翎想到白日里赵如锦那份楚楚可怜、眼尾嫣红的模样,不由滚动了下喉结,宽大的手顺杆子爬似的,在她柔夷处捏了捏。
赵如锦嘴角一抽,收回手:“……饿了?”
别告诉她,他又发骚了。
霍翎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房内丫鬟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赵如锦羞红了脸,挣扎着就要下来:“世子……”
霍翎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发现她整张脸都干干净净的,失望的在她眼尾处擦了擦:“怎么没有了呢?”
白天那个妆容实在是让他心痒痒。
赵如锦暗暗翻了个白眼,谁他娘的顶一天妆:“世子,咱们得用膳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正说着,负责通报的丫鬟走了进来,行礼道:“世子爷,世子妃,周姑娘的丫鬟丛眠求见。”
赵如锦从他怀里爬出来,看着满桌子的菜,只觉得无奈,好不容易吃一次海鲜,这回估计又要吃不到最新鲜的了。
“请进来吧。”
丛眠眼眶哭的红肿,进来就跪下了:“世子,我家姑娘病一天了,还请世子去看看她吧。”
霍翎看向赵如锦。
赵如锦:看我干啥?
“没有找府医看看吗?”
霍翎其实有些烦躁了,周晓身体再差,也不可能在他新婚短短三天里病两次。
女人的心思他是不明白,但这种手段他却是见多了。
尤其是父亲的那位绾姨娘。
“世子爷,我家姑娘……不让。”从眠害怕的瞥了一眼赵如锦,那意思在清楚不过。
赵如锦眉头一挑,合着这是冲她来的。
霍翎站起身,一米九的高个气势压迫,眼神极阴冷嗜血从上而下的扫过地上丫鬟,直到丫鬟几乎颤栗不住身躯抖动起来,才去了周晓的芳香院。
赵如锦低声吩咐墨雨:“把菜端回去热着,等会我再回来吃。”
墨雨瞪大了眼睛:“您这时候还想着吃?”
小妾都杀上门来了!
咚儿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去办,扶着自家小姐往芳香院去。
霍翎走的快,赵如锦才进芳香院的大门,连府医都已经到了。
芳香院灯火通明,府医拿出帕子搭在那只白皙的手腕上,霍翎则背着一只手站在一旁,长睫垂落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赵如锦一进来就看到这副场景,暖色的烛火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高大颀长的男人与这厢房格格不入,却又显示这位主人对帘帐里的姑娘关心之情。
府医把脉的时间不长,摸了摸胡子,蹙眉道:“不是什么病,是饿的,姑娘的身子本就羸弱,经不得饿,才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