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锦揪紧衣服,泪眼婆娑的控诉:“你变了。”
霍翎扯掉她的亵衣,露出她白皙如瓷的圆润肩膀,眼眸越发黑沉:“人贵在不断学习,我亦如此,绵绵,这点你得学学我。”
怎的还越发羞涩了呢?
他明明记得她一开始很胆大的。
赵如锦:“……”
风掠树摇,烛光摇曳。
守夜的婆子往房间里送了几次水,才彻底停下。
*
三月春闱,平静压抑的京城终于恢复了点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因着苏文轩与霍长安都要参加会试,国公府也忙碌了起来。
尤其是老太太,她手中留有的钱财不多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个孙儿身上,心里担心的不行,日日都在佛堂上念叨着保佑。
会试开始那天,苏文轩全身上下被检查了好几遍,才无奈对赵如锦道:“表姐,你这检查的比考官还严!”
赵如锦今日都不敢敲他脑袋,生怕把他这颗聪明的脑袋敲坏了。
只瞪了他一眼:“别贫,排队的时候务必给我看严了你手上的篮子,免得有人往你里面塞纸条陷害。”
苏文轩叹气:“我知道的,您就放心好了。”
他朝赵如锦摆摆手,走进贡院门口。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赵如锦边上,霍长安与那位李盛在三老爷与娇娘的相送下走下马车。
赵如锦此刻还站在马车旁眼巴巴的望着苏文轩呢,根本没注意到旁边霍长安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极快的朝她走来。
“大嫂,你怎么也在这?”
赵如锦回过神来,透过帷帽看向来人,还没说话,霍长安顿时恍然:“可是来送苏兄?”
“嗯,也祝你前途似锦。”赵如锦对他的印象不怎么好,随口说了句,便上了马车。
霍长安眼眸程亮,望着她上马车离去,直到她消失不见,才压抑着兴奋往贡院走去。
李盛看到这一幕,玩味的笑了笑,心底满是不屑。
霍长安自诩聪慧,为人高傲,素来瞧不起他,谁曾想他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嫂嫂?
可真是令人不耻啊!
科考三场共九天,赵如锦也提心吊胆了九天。
看的霍翎酸的不行。
他当年科考也没人这么担心他!
赵如锦这么担心苏文轩也是有原因的,苏家已经衰落,子嗣不丰,苏文轩已是苏家最后的希望。
否则就要再等十几年,看后代子嗣是否能复兴苏家了。
而外祖父的身体已经不大好,顶多只能支撑几年,待外祖父去世,苏家的威望必定会下降许多。
那时,苏家只怕又是另一个光景了。
苏文轩是外祖父亲自教导出来的,也是此次会试夺魁的热门人选。
他若是能够一举夺魁,考中一甲进士,加上外祖父桃李满天下的名声,往后苏家在朝堂上就再次有了话语权。
这至少能保苏家几十年安稳!
她能不担心吗?
会试最后一场,赵如锦早早就带着咚儿等人等待在了贡院外。
周边还有不少马车,小厮们忍着寒冷,从大清早就开始等,个个面色既着急又期盼。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终于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赵如锦抬头一看,愣住了,这不是她外祖父的关门弟子沈清辞吗?
他今年才参加会试?
完了完了!
她表弟状元之位危矣!
沈清辞可是江南第一才子,也就比苏文轩大了四岁,从小到大除了武艺,各方面都力压苏文轩,常年霸榜书院第一。
这是真天才,她都不敢怼!
沈清辞也看到了赵如锦,只是他脸色苍白,走路虚浮,下人赶紧上来扶他才稳住了身形。
此刻也只能对她点点头,赶紧上了自家马车。
三月的京城还没有真正入春,依旧冷的人牙齿打颤。
偏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身子骨实在是弱。
“到底是失礼了。”沈清辞捧着手炉叹气。
见到恩师的外孙女,如今的世子妃,怎么说也得去见见礼才是。
沈清辞走后没多久,苏文轩就出来了。
他自幼习武,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倒没有其他的症状,比起刚出来就晕倒的考生好多了。
咚儿与元晟连忙将人扶上马车。
马车扑面而来的热气驱散了苏文轩身上的冷意,他的气色总算是好点了。
“太难了!”
苏文轩说完,一双泪包眼满含热泪,委屈的他直摇头!
都是些啥破题目啊!
等他以后当了考官,一定要出比这更变态的题目!
自己受过的苦,他也要让往后的学子们都感受感受!
还好,十几年的苦读,终于还有最后一场殿试就完了。
赵如锦对他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忍着他身上难闻的气味,直接询问:“你觉得自己考的如何,能进前三吗?”
苏文轩苦巴巴的抹了一把泪:“难说,沈师兄他也在,我肯定赢不过他,呜呜呜,表姐,我太惨了!”
早知如此,他就再等三年了!
有了沈清辞,他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捞个一甲进士!
沈师兄原本是与崔宴礼一届的,偏偏沈师兄家里出了事,得守孝三年,不然那一届可真是神仙打架!
哎,罢了,他运道如此,还是努努力,在榜眼和探花里争取一个吧。
赵如锦一听,暗暗点头,心想应该是稳了。
苏文轩能哭出来,那就还好。
他哭一会儿,就停了,那就非常好,有把握了。
他满脸沮丧,一副被吸了魂的样子,才叫完了!
赵如锦顿时开心极了,回去的路上叫元晟买了些吃食,一路喂他到府邸。
苏文轩感动的热泪盈眶:“表姐,还是你对我好!”
赵如锦十分怜爱:“没事,就还剩几天了。”
等殿试完,她再改改他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习惯,以及离家出走的恶习!
哪条棍子比较粗呢?
这个她得好好想想。
到了国公府门口,几人刚下马车,就见三房那位妾室正扶着老太太在门口等候。
见到苏文轩回来,老太太立马上前询问:“苏家侄儿,你怎的这般早就出来了?可是今年的题目简单?”
苏文轩摸摸头,一脸憨厚:“那倒不是,是我太冷了,受不住,就提前交了卷子出来了。”
老太太一听,心里顿时一喜,这不就说明他此次没有考好?
她家长安岂不是有望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