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边外忽然传来一道清脆莞尔的声音:“殿下,我想与您商议的事,有关宁国公府的世子与世子妃。”
楚瑾珩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面色平淡:“既如此,你也不该现在来,来人,将她赶走。”
他才出了国公府没多久,这蠢货冒冒然的赶上来,可真是自己找死。
外面的侍卫立马就将她赶走。
秦浅本来是看这条街周围人少才敢靠近瑾王马车的。
可听到瑾王那句话后,她好似想到什么,脸色顿时煞白了起来,赶紧带着丫鬟离开了这里。
“太常寺卿家的姑娘?”皇帝收到探子的消息时,脸色满是不解:“张俐文这家伙向来中立,他也投靠了瑾王?”
探子回禀:“想来不是,她是张大人家的亲戚,祖籍洛城,家中做的是药材买卖,因靠近边境之地,这几年挣了不少钱财,父母去世之后,她便卖了家中生意,换成了钱又雇佣了些人来到了京城。”
“所以,她想给瑾王做妾室?”
不外乎皇帝会这般想,现在朝廷人人都看好瑾王,他后院又无人,生的又是一表人才,英俊非凡,自然有女子送上门。
皇帝对瑾王的心思很复杂,既愧疚,又忌惮;既抱有期盼,又嫉妒他年轻样貌。
昭国太子立嫡立长,瑾王是先皇后之子,是他唯一愧疚的发妻嫡子。
按道理说,瑾王腿好后,他就应该再立他为太子。
可是……
皇帝指节不急不缓,一下一下轻叩着桌面:“罢了,不必再跟着瑾王了。”
探子虽然不知陛下的心思,但还是应声下去吩咐了。
瑾王府。
“主子,人都走了。”霄理拱手道。
楚瑾珩嗤笑:“看来咱们这位陛下又开始对我愧疚了。”
一会儿监视一会儿将人撤走,心思变得和三月的天似的。
霄狸:“那位秦姑娘请见主子,如今还在外面呢。”
楚瑾珩放下茶盏:“让她进来吧。”
秦浅跟着小厮走进瑾王府,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大殿里的男子,他气质温润,却偏爱一身鎏金玄色衣裳,这点跟霍翎倒是有些相像。
也是他气质够盛,才能压的住这个鎏金玄色。
不然,其实浅色衣服更适合他。
她缓缓走进大殿,恭敬行礼:“见过瑾王殿下。”
楚瑾珩随手一抬:“起来吧,这是你第二次找本王,我不希望听到些废言废语。”
秦浅看了看四周,楚瑾珩便让其余侍卫下去了,只留下一个霄狸在身边伺候。
她咬了咬唇,紧攥着衣袖,鼓起勇气:“瑾王殿下,你想不想得到赵大姑娘?”
楚瑾珩面色淡淡,捏着香箸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香灰,眉宇已有不耐之色。
秦浅还没意识到,她自顾自的说:“我知殿下心悦宁世子妃,若殿下肯在大选上帮我一把,让我入了霍世子的后院,那么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定然破裂,宁世子妃性子骄傲,想必不会待在国公府,一旦二人和离,瑾王殿下您就可以将她纳回府中。”
“说完了?”楚瑾珩将香箸放置在桌上,霄狸递上帕子给她擦拭。
秦浅愣了瞬:“说、说完了。”
楚瑾珩温和笑了笑:“拔了舌头,废了手,丢去城外。”
霄狸心里一叹,他还以为这姑娘是第二个世子妃,结果费了半天劲就说了这些废话?
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
秦浅心里一慌:“等等殿下,难道你就不想得到赵如锦吗?”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位殿下一定是喜欢赵如锦的,为什么他听了自己的建议,却要废了她呢?
霄狸翻了个白眼:“愿意进世子后院的女人大把,你就这点价值,我们主子为何要与你合作?”
要知道当年赵家姑娘找到他们主子的时候,不仅带了自己曾经建设的商会过程和经验的账簿,第一时间就体现了她的价值。
紧接着便将自己的计划极为详细的告知了主子,表明了此计划非她不能做,逼的主子出手护她。
后来带着主子分成,赚的盆满钵盈,再次让主子相信她绝非无用之人!
这位秦浅姑娘上来就开口合作,什么计划都没有,岂能叫主子相信?
秦浅很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瑾王也许喜欢赵如锦,但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宁国公府。
眼见自己要被拖出去,她连忙道:“殿下,我愿意将我从洛城带来的大半财产赠予您,换殿下饶我一命!”
这是她备用计划,如果国公府进不去,她就进瑾王府!
瑾王乃嫡出,比其余两个皇子更有机会荣登大位,她若是不提前计划,那么等待她的就是进宫为妃了!
伺候老头子,和伺候一个年轻俊逸的未来储君,选谁简直一目了然!
她势力微弱,根本无法接近霍翎,那她就去将权力掌控在手,未来,谁说不能得偿所愿?
楚瑾珩淡淡看了一眼霄狸,后者立刻给两个侍卫打了暗号放开了人,秦浅惊的满头冷汗,不自觉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我又怎知,你出了瑾王府不会将今日的谈话说出去呢?”
“我可以发誓!”
秦浅跌坐在地上,举起手指。
楚瑾珩只是轻笑着摇头:“这世上,最没用的便是誓言,像你这样心思多的人,只有死了,才会闭紧嘴巴。
何况,你那点钱,惦记的人却多如牛毛,就算你想赠予我,我也不怎么稀罕呢。”
秦浅不信,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不想要自己身上的钱财,刚刚就不可能放过自己。
楚瑾珩不需要她暴露自己手中有多少钱财,就能再给她一个机会,有可能是因为他调查过自己,但并不知道她手中钱财的具体数额,只查到了她手中握有大量钱财!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到底有多蠢,才会觉得一个皇子是真的温润如玉,毫无心机?
她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慢慢爬到他的脚边。
“殿下,我、我父亲是洛城首富,他明面上做的是药材生意,但私下里却一直在做丝绸买卖,您也知道这几年丝绸有多赚钱,只要您放过我,我愿意做殿下的侍妾,用我所有身家钱财,帮助殿下完成心中所愿!”
楚瑾珩漫不经心的将衣服从她手里抽出来,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蕴藏的冷意如深渊寒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起身来,玄色长袍垂直落而落,衬得他身姿挺拔,气势迫人。
“很识时务的姑娘,倒是有几分机灵。”
“不过我这里不收无用之人,秦姑娘之话,大选之日若是做不到,那本王就亲自送你去见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