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也不懂这些。”陈姨娘一边搓手,一边说道。
年如月闻言沉默了。
片刻之后,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年惜月身上。
年惜月:“……”
都看着她做什么?
她可是家里最小最弱的。
就离谱!
“四格格,都说读书之人懂得多,四格格可否帮你三姐姐出个主意?”陈姨娘厚着脸皮问道。
说是问,其实是求。
“姨娘,我从小读的大多是医书。”年惜月道。
“其他书也读的,可多了。”陈姨娘连忙说道。
夫人没了后,王姨娘在京城,只有她带着孩子们跟在老爷身边,后宅是她在管,四格格每个月花钱买东西,都是在账房支银子,她当然知道用在何处。
四格格买的书可多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每个月花在书画纸墨上的银子最多。
“惜月,你可有法子?”年遐龄问道。
“四妹妹,我不想一辈子背负冤屈,在这庄子上孤独终老,还请四妹妹指点一二。”年如月一脸恳求道。
四丫头上辈子能在雍亲王府混的风生水起,独获宠爱,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别的不说,脑子肯定比她好使。
没准真的能帮到她。
年惜月往屋里看了一眼,白芷立即带着奴婢们出去了,守在了外头的院子里,防止有人偷听。
“那三姐姐倒是说一说,是谁嫁祸于你?”年惜月问道。
“肯定是侧福晋李氏,自从我入王府,她就看我百般不顺眼,几次故意刁难我,王爷又最宠爱她,明知我受了委屈,也不替我做主,这回我宴请她们,除了福晋以外,其他的人都到了,李氏和耿格格坐在一起,有机会给耿格格下毒。”年如月连忙说道。
“三姐姐,春桃说,那日的晚膳是府里大厨房做的。”年惜月说道。
“对!”年如月点头:“雍亲王府后院女人不多,我也能单独住一个院子,但我是侍妾,不能另起炉灶,我院子里所有的吃食,都是大厨房送去的。”
“大厨房是谁在管?”年惜月问道。
“是侧福晋李氏在管。”年如月回道。
“我好像听说,这李氏原本也是侍妾。”年惜月回想了一下,低声说道。
“对!”年如月点头:“她因生育有功,今年年初,王爷请封她为侧福晋了。”
“李氏以前是侍妾,哪怕她再得宠,雍亲王也不会越了规矩,让她参与管家,李氏,应该是成为侧福晋之后,才管着大厨房的吧。”年惜月说道。
年如月愣了一下,下意识转过头看着春桃。
“四格格猜的没错,奴婢听人说起过,说侧福晋从前只是侍妾,事事都要听福晋的,她做了侧福晋之后,福晋就把府里的大厨房交给了她管。”春桃连忙说道。
“这么说来,侧福晋管着大厨房,也才两三个月而已,从前都是福晋在管,她刚刚接手,想必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把里头的人全换成自己的,真这么做,就是在打福晋的脸。”
年惜月说着微微一顿:“耿格格的身子可有大碍?”
“她虽中了毒,孩子也没了,但那毒并不是太厉害,我被赶出府前,让春桃问过了,她没有大碍,如今应该正在养着身子。”年如月说道。
“若我没有记错,去年年底,我们在金玉阁遇到她时,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那时候看起来应该就有四个月左右的身孕,她是三月十六产下的死胎,这孩子也七个多月了,按理说,就算她中了毒,孩子也不可能生下来就是死胎,更何况……她自己并没有大碍,倒是你……病的差点儿把人都折腾没了。”
年如月闻言瞪大了眼睛。
四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你们府上还有一位格格,是钮祜禄氏。”年惜月说道。
“是,王爷说她温婉娴雅,让府里上下叫她‘婉格格’,她这人挺老实的,应该与此事无关。”年如月道。
“三姐姐,看人不能只看表象,有些人擅长伪装,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真实的她,到底是何模样。”年惜月摇了摇头道。
这可是雍正朝的宫斗冠军,未来的太后娘娘,当然不容小觑。
当然了,年惜月最羡慕这位的寿命,那可真是长寿啊。
“姐姐好好想想吧,饭菜是大厨房送去的,他们有的是机会做手脚,虽然这大厨房现在是侧福晋在管,但以前却是福晋在管,她们二人想要动手,都不难,至于那耿格格……倘若她腹中孩子本就有问题呢?还有那个碗格格,她就一定不会出手吗?有时候你越信任的人,说不定越是那个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人。”
年如月听了她的话后愣住了,她抬头看着年惜月,许久都没有说话。
她前世嫁给杨晏后,是当家主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主,杨晏心里又只有她一个,哪怕后来自己给了他一个丫鬟作妾,他也没怎么把人家放在心上,事事以她为先。
她知道后宅争斗是很可怕的,但前世却没有经历过,这回被人陷害后,才知道其中的可怕。
听了年惜月的分析后,更觉得更可怕了。
“三姐姐如今要做的,是养好身子,然后再想办法查清一切,洗刷冤屈,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时候,你就别再吝惜银子了。”
年惜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带过去两个丫鬟,一个嬷嬷,我看只有春桃一个陪你来了这庄子,你在王府里,也还是有可用之人的,让春桃多送一些银子给她们,告诉她们,别省着,该用就用出去,如果能想办法先把你弄回王府,那就更好了。”
年如月听了年惜月的话后有些傻眼了:“三妹妹,春杏和杨嬷嬷只是两个奴婢,就算我给她们再多银子,恐怕也没用啊,她们就算想去收买人,人家怕也没那么傻,帮我一个失了宠被赶到庄子上的侍妾。”
年惜月真想甩她两个大白眼。
她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年如月竟然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