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福晋见大家都看着她,只好挤出笑容,和娜丹珠碰了杯。
这是赔罪吗?
这是让她骑虎难下,不得不应……
这死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多。
与她们同桌的九福晋见了后,笑道:“咱们妯娌之间就该如此,和和气气的,才是咱们的福气。”
“九嫂所言甚是。”娜丹珠笑着点头,还亲自给十四福晋斟酒。
同桌的其他人见了后,还以为二人已经和好了,便没再关注她们了。
十四福晋瞥了娜丹珠一眼,以更衣为由,带着丫鬟出去了。
娜丹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一声。
这回,还真是她看走眼了,十四福晋根本就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为人和善、风趣幽默。
她们刚认识那会儿,十四爷在诸位皇子中并不算太出众,只是支持八爷的一位皇子罢了,虽然武功高强,很受皇帝喜欢,却不是做主的人。
没想到,八爷一朝倒了霉,十四爷被他们推到了耀眼的位置,这十四福晋一下子嘚瑟起来了。
人家说了,男人的地位决定了女人的荣耀。
起码十四福晋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敢欺负人。
娜丹珠心中却有些不屑。
别看十四爷风头正盛,这些皇子谁能笑到最后,还不得而知呢。
之前八爷最厉害,她们聚在一块时,十四福晋不也捧着八福晋吗?
如今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
不过,她今日观察了一下,其他那些皇子福晋,倒也没有刻意讨好十四福晋。
宴席过半时,年惜月和娜丹珠在一个比较清净的小屋子里碰面了。
之前年惜月生下孩子后,其他各府都派人送了贺礼,人家看的当然是胤禛的面子。
礼到人未到。
皇子福晋中,只有娜丹珠亲自上门道贺。
只不过年惜月那会儿还在坐月子,按照规矩不能打扰,小姐妹二人只匆匆说了几句话,娜丹珠便走了。
“有些日子没见,你恢复的真好,加之你今日妆容和从前不一样,倒显得你愈发娇艳动人了,真好看。”娜丹珠握着年轻月的手笑道。
“多谢十七福晋夸赞。”年惜月语气轻快,明显在逗她。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比较含蓄,很少有人像娜丹珠这么直接夸人的。
不过这也证明,她们感情很好,没拿彼此当外人。
“惜月,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先说正事儿。”娜丹珠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你以后见到十四福晋,千万要小心。”
“你们今日因何发生冲突?”年惜月问道。
“刚开始是因为你。”娜丹珠叹息一声道。
年惜月听了她的话后十分吃惊,她万万没有料到,她们二人竟然是因为她发生了争执。
“这是为何?”
“因为你今日太美,因为你虽生了个女儿,却被你们家王爷捧在手心里,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说酸话呗。” 娜丹珠说起这事儿,还有些生气。
“原来如此。”年惜月点了点头,一脸歉意道:“让你受委屈了。”
若不是为了维护她,娜丹珠也不会和十四福晋吵起来。
其实,那些人说三道四,年惜月并不在意。
人活在这世上,总会受人非议,更何况……她们都是嫡福晋,圈子不同,作为正妻的她们,天生就不喜欢侧福晋,今日这样的场合,就算年惜月再低调,也会被人议论。
不过,娜丹珠是为了她才和十四福晋起了争执,她要是在娜丹珠面前说这些话,那真是没心没肺了。
好姐妹护着她,她得领这个情。
“我也没受委屈,只是听不得她说那些话中伤你,当初明明就是四福晋自己犯了大错,才被雍亲王给禁足的,也是她自己想不开才生病的,结果到了十四嫂嘴里,就是你狐媚惑主,挑拨离间……”娜丹珠越说越生气。
四福晋当初算计年惜月和她家二哥阿尔松阿,想诬陷他们有私情,彻底毁了年惜月,简直狠毒到了极点。
因为这事儿,她二哥和二嫂还和离了。
别人不知这其中的内情,她还不知道吗?
雍亲王府为了维护脸面,没有将此事公诸于众,她就不信十四福晋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人家偏偏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当真气人。
“你是不知道,她除了说你的不是外,还说我不温柔,所以十七爷才不喜欢我,我们成亲尚不足一年,他就想纳妾了。”
娜丹珠说到此,紧紧扯着手里的帕子:“十四嫂什么都不知道,就诋毁人,十七爷想纳妾,是因为我不温柔吗?是因为他自己早就看上了那个女子,在我嫁给他之前,他就看上了人家,若非那孟氏出身实在低微,只是内务府包衣,人家要娶的嫡福晋,也不会是我。”
年惜月听了她的话后很吃惊。
十七爷想纳妾了,而且纳的还是心上人?
“这混蛋骗了我。”娜丹珠紧紧扯着手里的帕子,眼睛通红:“你知道的,我尚未进宫选秀,就知道自己会被指给他,做他的嫡福晋。”
“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当时心里其实有些忐忑,特意找了个机会与他见面,我问他有没有心上人,若有……我就不嫁给他了,我阿玛自有办法让皇上改变心意,他说……他说……”
娜丹珠的眼眶越来越红:“他说他没有心上人,若能娶我,会一心一意对我好,结果……”
年惜月伸手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娜丹珠靠在年惜月肩上,许久都没吭声。
年惜月能感觉到自己肩上有些湿润。
这姑娘,出身显赫,自幼就很要强,也很要面子。
十四福晋今日说的那些话,伤到了她。
当然了,真正伤到她的,是胤礼。
“倘若他当初能老实告诉我,我就不嫁给他了,今日也不会被人笑话。”娜丹珠抬起头看着年惜月,一边抹泪一边道:“我当初也不是非嫁给他不可,他既有心上人,又何必娶我?”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就不美了,脸上的胭脂都花了。”年惜月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低声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