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荷花绽放的时候,刘府别院中一座精巧的荷塘中开满了粉白相间的荷花,娇俏的花朵随风摆动,正如岸边亭子里坐着的几位少女。
章氏一早就约了一众好友及家中的几个女孩子来参加今日的赏荷宴,但在场的众人心里都门清,在场这么多适龄的姑娘小伙,这不大好的相看机会嘛!
“章姐姐,到了八月底您就要做婆婆了,”说话的是位贵妇人,她歪头看着凉亭外正在投壶的一众小伙子,刘知齐与兄长一并站着,煞是瞩目,“刘四郎何时竟这样威武了?我急得他还未曾说亲吧,我看今年你家要喜事不断咯!”
刘知齐除了有个亲哥外还有两个堂兄,排起序来算是老四。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立马了然,有几个尚未说亲的小姐看了一眼后,更是犹如被火烫了般立马低下了头,只剩羞红的耳廓暴露了姑娘家的心思。
“唉!不瞒你们说,我们家这老二可愁坏我了,跟着我们去江南任上走了两年,心都野掉了,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连往日的聚会也一概不去了,不是在巡查就是在操练场。”
章氏故作埋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做将军去呐!早日来个好姑娘将他降服了去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立刻就有武官家眷动心思了,刘家他们这一房虽说没有什么大出息,但架不住刘家大老爷本事大啊!更何况刘家族中也大都在朝为官,往后做什么事多少便当些。
刘四郎做了自家女婿,自家再提点提点,他承了恩,女儿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他亲兄长还是说的于给谏的闺女,这门亲事怎么算都不亏呀!
刘知齐扔掉手中最后一支箭矢,手腕故意一扭,箭矢偏了方向擦着壶身掉到了地上,引得众人一阵惋惜。他趁机做了请的手势,将位置让给一位来宾,自个儿将兄长悄悄拉到一边。
“我什么时候可以走,不是说片刻即可,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刘知齐悄悄与兄长嘀咕着,要不是自家宴会需要照应着,他早甩手走人了。
“我也不知啊,你再耐心些,就当是帮我了!”刘知贤低声安抚着示意他再忍耐一会儿,其实他是有心拖延。
章氏早就嘱咐他了,今日也是帮弟弟相看人家的,无论如何也得拖着不让他离开。
“我顶多再陪一个时辰,到时候就交给你来应付了。”刘知齐无奈只能下最后通牒。
*** ***
今日一早,沈代玥就同周言词一同前往听风阁去赴约,上次未能帮到忙,岑洛仪一直耿耿于怀,心中自责不已。
近日,程一与父亲刚巧从西域回来,拉了几车的香料珍宝,岑洛仪从中挑了几块上好的和田玉预备送给她们,这才约好今日在听风阁老地方一聚。
听风阁是岑家的产业,本是一家供文人墨客喝茶会友之处,银子是能赚些个,但不多,如今被岑二来交由岑洛仪全权打理,就当是交给她练手了。
“我家这茶楼离码头不远,本就不该开劳什子附庸风雅的茶楼!”岑洛仪吃着茶点同闺友们抱怨着,“我总想着换门生意做着,但总不知做什么?你们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地儿人流量这样大,开什么都红火!”周言词抬头看了眼窗外,人影如织,也难怪在码头附近开茶楼竟还能开这样久。
“要不岑姐姐你开家酒楼吧!就专做维州菜。”沈代玥捻着块儿豆沙馅儿的酥饼感怀道,“我都许久没吃过老家菜了,实在想念的紧!”
岑洛仪眼睛一亮,连声抚掌应和道:“玥妹妹!你这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这京城的维州菜要么不正宗,要么干脆就挂羊头卖狗肉,做出来的全是京城这边的口味。
“你别说,这处离码头不远,许多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的人若是想吃口家乡菜,那是一眼就瞧见了,客源都是现成的!”周言词认真分析着是否可行。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干脆改成一家维州酒楼好了!”岑洛仪说干就干,立刻就叫人去将程一叫过来,准备商议此事。
沈代玥望着她这样果决也是傻了眼,“我就随口一说,你就这么定下来了?”果然还得是富家千金才有这底气啊!
“我认真思考过了啊,这主意的确可行,这才敲板的。”岑洛仪认真地望着她,“还要谢谢玥妹妹和周姐姐替我出主意呢!”
程一很快就来了,许久不见,昔日那个有些沉默自卑的少年不知何时竟大变样,不光身形结实了不少,行走之间也多了一股稳重的气息,叫人看着就觉得很安心。
他听了岑洛仪的想法,沉吟片刻,立马就给了回应,叫人拿了纸笔上来,开始在纸上粗略盘算着所需成本。
“厨子得去维州找,连同路费与年薪约莫三百两银,免得厨子拿乔,还得请上两位......”
几人就这样坐在雅间内坐了一下午,最终涂涂改改,总算是将预计成本与每日最低盈收给详铺了下来,看得沈、周二人是瞠目结舌。
转头再看外头,几人忘我讨论着,竟到了晌午,二人连忙起身告辞,铺子里今日少了两个人,肯定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我父亲那边忙不过来,我们得赶紧回铺子去帮忙了!”
岑洛仪还想再留,见状只好送她们回去了,将她们送到楼下,一边吩咐人去给她们套辆马车。
“不用了,那边离这儿也就两三条街,几步路就到!”沈代玥连忙拒绝了,才几步路走回去就是了,省得还要麻烦。
沈代玥与周言词异口同声拒绝了,挽着手就往外走,岑洛仪只好放弃了,目送了一会儿后就转身回了雅间,瞧见桌上的匣子才想起来,准备好的玉镯还未送出去。
瞧这记性!岑洛仪暗骂了声自己,拿上匣子就要追,可哪里还有俩人的身影?自己这副身子,才爬了这几节楼梯就喘得慌,只好吩咐身边的一名丫头赶去铺子给她们送去。
回去歇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样子,那丫头竟然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怀中还抱着那只匣子。
“小姐,那...那沈姑娘与周姑娘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