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给虞书意看过之后,开了些安神药这才离开。
并嘱咐道:“这位姑娘这几天,需得卧床休息,尽量不要劳心劳神。”
“嗯。”
郎中走后,虞书意吩咐常怡之,:“把东西给她吃了,本宫睡了。”
“这……”常怡之有些迟疑,那东西用在男人身上都受不了,何况是女人。
“她不吃,就是你吃,你选吧。”
那当然是雪见吃了,说时迟那时快,常怡之飞快的拿起白瓷瓶里的东西,朝雪见走了过去。
见他拿出红色药丸,朝着自己走过来,雪见顿时慌了。
“做什么?”
雪见站起身,惊慌的往后退。
“表妹给你准备的好东西,你记住不要逃跑,最好乖乖的待在这里,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着,常怡之用力掰开雪见的嘴,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强行就药丸给她喂了下去。
“呃,不要。”
药丸入口,遇水即化,很快雪见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疼,好疼,密密麻麻的疼,从四肢百骸传来。
“噗,啊。”
只一会儿,雪见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雪见痛苦的蹲在地上,又热,又痛,很快她的脸上便升起了红色,连皮肤也变红了。
“金陵丹而已。”
闻言,雪见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然后赶紧伸手去掏自己的喉咙,试图将金陵丹吐出来。
金陵丹又号称十步散,多走一步就会即刻肠穿肚烂而死,且金陵丹解药难寻,若没有下毒之人给解药,便无人能解,因为解药需要下毒之人的血。
常怡之低头看向她,:“别白费力气了,吐不出来了,这金陵丹只是刚吃下去会难受些,过半个时辰就好了,只要你不动,不用力气,便不会发作,但若是动得猛了,必定肠穿肚烂而死,你若是不信,仅管试试。”
雪见眼神惊恐,花容失色,她怎会不信,她就是信她才害怕,金陵丹她素有耳闻,却没有想到这金陵丹会用在自己身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你们能不能痛快一点,用这些毒药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至于吗?”
她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要把他掳到这里来,还要给她下毒,这是干什么?她不过是在钟楼行骗,又没有骗到这些人,关他们什么事?何苦这样对她?
“等表妹休息好了,自然会告诉你,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吧。别整幺蛾子否则有你好看。”
常怡之看了雪见一眼,就到一边的软塌上休息去了,金陵丹已服,雪见是想跑也不敢跑了。
三日后
秦时宴在昏迷的第七天天终于醒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燕雨一脸担心的面孔。
“主子,您终于醒了,您昏迷七日了。”燕雨大喜,瞬间激动的说道。
太医连忙上前为秦时宴把脉,确定无事,才退到一边。
“太子殿下已无虞,只要按时换药就好,微臣去煎药。”
这些日子秦时宴的情况大好,只留了一位太医在此。
秦时宴没说话,眼神在四周扫视,发现除了太医,就只有燕雨在侧。
“长公主呢?”秦时宴的声音沙哑。
燕雨目光微闪,心里升起一抹嫉恨,刚醒就要找她,她就那么重要吗?
“主子出事那晚,长公主就不见了,陛下已经派人大肆追捕,到现在一无所获,燕云也追去了。”燕雨的声音小小的,但也足够秦时宴听见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疼,比死还疼,秦时宴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在说话了,只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燕雨见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几位殿下都非常担心太子殿下呢,靖王和宣王下午才回王府的,还有公主殿下连着照顾了您好几天,还是被靖王殿下赶回去休息的。”
见秦时宴没有反应,燕雨又说道:“主子,她不是您的良配,您又何苦为了她伤神。她那一刀差点要了主子的命,您命大这才活了过来,但凡那刀要是在深一点儿,主子您就……。”
燕雨没再说下去,但是她想以秦时宴的聪明,应该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料,秦时宴一点反应也没有。
燕雨顿时泄了气,也没再说什么了,就静静的侍奉在一边。
而秦时宴满脑子都是,那日虞书意拿刀刺向他那一幕,她是如此决绝,如此狠心,竟没有一丝犹豫。
“本宫要你的命,你去死吧,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她拒绝狠厉的话,言犹在耳。
秦时宴伸手拂过自己的心口,还是疼的,只不过在疼也只是疼在了表面,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她该是有多狠心,那把匕首想必,时时刻刻都放在她身上吧。他的本意是想,让那把匕首成为她最后的念想,却不想那把匕首竟成了他的催命符。
呵,虞书意,你真是好样的。
如今不在他身边,她该有多高兴,天地之大,任她逍遥。
多好啊,焉能让她如意。
秦时宴猛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燕雨,去叫墨影来。”
“主子您要做什么?墨影是在暗处的人,若非要事,主子不会叫他的。”
“去叫。”
“是。”
墨影来的很快,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人如其名,一身墨色衣裳,连脸上也带了黑色面具,若非点了蜡烛,他站在暗处,想必是看不见的。
“主子他来了。”
“你出去吧。”秦时宴看向燕雨。
燕雨动作一顿,然后福了福身,“是。”
“大公子有何吩咐?”墨影走到秦时宴床前。
“找到虞书意。”
“嗯。”
“保住她的命,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我。”
“嗯。”
墨影走后,秦时宴只觉浑身疲惫,她做的太绝,以至于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对待她了。
她嘴上说着不恨,可实际上心里,却是恨透了他,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复她的国。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从一开始她就是选错了人,他也爱错了人。
他又间接逼死了她的父皇,将她从烁华长公主,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前朝余孽。
说到底,还是他不好。
这一刀,是他欠她的,他应得的。
只是,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