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
常书铭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挫骨散?呵?她倒是狠心,竟然选了常家,最为毒的一种毒药。
她连尸体也不肯,让他见上一面。
“客栈,那日你和我说了,她怀孕的事情。我怕你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就把人悄悄带走了,在客栈住了几天,她整日以泪洗面,我怕她想不开,就日日守着她。
三日前,她突然跟我说,想吃王记的糕点,我便去给她买,等我再回去,她已经倒在血泊里,没了生息,顷刻间她的尸体,化作毒烟,化作一团血水。”
想起那日惨烈的场面,常怡之到现在还是,记忆深刻。
常书铭的拳头握紧,没了声音,他想要质问,常怡之为什么,要把萧烟雨带走?为什么做事情,不和他商量?难道他这个,兄长在他眼里,就如此心狠吗?
可是话到了嘴边,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怡之今日,如此失态,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在给萧烟雨,打抱不平。
他如何去质问,他该质问的是他自己。
明明他对萧烟雨,都是利用,很多时候,他多半都只是,为了想要,萧烟雨的身体她的身体能给他带来愉悦,他们很契合,也很默契,每一次都酣畅淋漓。
如果不是因为萧烟雨那张脸,他想,他会善待她,事到如今,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到常书铭,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常怡之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这是萧烟雨的绝笔信,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
这种时候,大哥只适合一个人,待在一起,他的任务结束,是该荣耀退场了。
常书铭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腿麻了,他才坐下,拿过那封信。
信封上写了,几个娟秀的小字,绝笔信书铭亲启。
闲暇时,他会指导萧烟雨写字,慢慢的萧烟雨的字迹,竟然也有几分像他的字。
她常常说那就,夫唱妇随,他们是一体的,自然事事都该一样。
拆开信封,只见那信上写着:“书铭,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抱歉没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见你一面。我甚至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扼杀了你的孩子。只因,我不想我的孩子,他有一个不爱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不爱他的母亲。
和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我很快乐,也很开心,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可我依然知足,且心甘情愿。
可是我还是不甘啊,你为你们的大计划,竟然要牺牲我。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你不能赶我走。
多少次午夜梦回,你嘴里念着的人,不是我,可我也甘愿,我以为只要,时间久了,你就会爱上我,可是这么多年,我依然融化不了,你封闭的心。
你为了那个叫做意儿的女子,不惜舍弃我。甚至不惜想要杀了我,书铭若论狠心,你比我狠上千百倍。
我知道你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是我费心心思爬上你的床,又设计怀上你的孩子,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用死,来惩罚我自己,以后你的岁月长河里,再也不会有我了,萧烟雨绝笔。”
“呵,你怎知我的心里没有你。”
若心里没有她,他不会任由,她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更不会让她有怀上孩子的机会。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对他来说无关痛痒,这一切都没有,他的大计划重要。
一个萧烟雨而已,算的了什么,死了就死了,对他而言他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
京郊别院
看着人去楼空的别院,虞书意皱了皱眉,冷眼看向,骑在马上的燕云。
“太子打算让本宫,如何回去?”
别院什么都没有了,连个茶杯都没有了,这是打算让她走回去吗?呵,幼稚。
“太子殿下说了,此处离皇宫不远,若郡主此时步行出发,想必傍晚也能到了。”燕云眼观鼻,耳观心,只遵从秦时宴的嘱咐。
“走回去?你开玩笑吧你,这个地方,就算坐马车也要,半个时辰,步行?是你疯了,还是我耳朵听错了?”
渺渺听见这话,几乎是第一个炸毛的。
堂堂太子,竟然如此小气,实在是太没有风度了。
“既然太子殿下有心磋磨,那你便回去,告诉你家太子殿下,本宫觉得别院,风光无限好,便不回去了。”
虞书意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干脆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凳上。
像是早就料到了,虞书意会这样说,燕云早有准备的开口:“郡主还是别白费心思了,主子交代了,若郡主不愿意回去,那么太子殿下,不介意替郡主,去拜访一下先皇后。”
听到这话,虞书意当即脸色就变了,寒着声音说道:“他敢。”
对于虞书意来说,先皇后就是她的逆鳞,这个世界上,她最在意的只有母后,若是秦时宴敢动母后,她不介意跟他拼命。
看到燕云那副样子,虞书意不禁想到了什么。
母后生前被皇家辜负,所以她掌权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母后从皇陵迁出。因为萧皇后的事情,母后只葬入了妃陵,为此她还找父皇闹了一场。
才顺利把母后的遗骨迁出,这件事情她做的隐秘,鲜为人知,秦时宴怎么会知道。
一时间她有些,怀疑燕云话里的真假。
“郡主不用想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主子早就知道了,先皇后如今在哪里?若是郡主,不想主子亲自,去霍城走一遭,还请郡主即刻动身。”
虞书意闻言,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殿下。”渺渺也担心的看着虞书意,虞书意摸了摸她的手,然后看着燕云。
“身为太子,竟不惜用死去的人,来威胁本宫,这就是一国太子的风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