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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结束后,秦时宴去了凤仪殿,元岷帝和苏皇后都在,看到他来,二人并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来。
秦时宴上前,跪在二人面前。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呵,哪来儿的大风,把你给吹来了?朕还以为,你只会去青玄殿呢?。”
元岷帝冷哼着说道。
“儿臣今日来,是来领罚的。”秦时宴并没有起身,而是脊背挺直的,跪在他们面前。
“领罚?来,你说说,你领什么罚?”元岷帝被他的话,引起了好奇心。
“儿臣不日前,奉父皇旨意,去了西南,剿灭匪寇。”
“是有此事,此事虽然不大,但也不小,朕派你去,主要是查明事实原由,你查的如何了?回来几天,你也不曾上报?怎么选了今日汇报了?”元岷帝问。
“既然是政务要事,本宫先去内殿了,你们父子商议吧。”苏皇后提起,裙摆去了内殿。
秦时宴这才说道:“儿臣到了西南,调查良久,却发现那祝雍山上,根本就不是匪寇,行凶作乱之地,根本不像朝堂之上,官员写的弹劾折子那样,相反这祝雍山上,都是流离失所的孤寡老幼,他们被官府欺辱,压榨,无家可归,是祝雍山的首领祝青荣,和一众手下,收留了他们。官员们口中,所谓的烧杀抢虐,残害百姓实则是,济世救民,行仁善之举。”
元岷帝一听,立刻沉下脸来:“此言当真。”
“儿臣最开始,也以为此言所虚,从父皇下旨,让儿臣去西南开始,儿臣便隐瞒身份,隐匿行踪,悄悄摸摸去了西南。为保证查清真相,E所以在儿臣,到了西南的第二天,儿臣假扮成流民,去了祝雍山,本以为会遭到嫌弃,可未料那祝青荣,见到儿臣之惨状,带入寨中,悉心照料。”
“儿臣在祝雍山,足足待了五日,发现那祝青荣,所谓的残害妇女老幼,实则是收留他们,为他们在祝雍山,新建家园,维持生计。”
“而,烧杀抢虐则是,祝青荣杀得是西南的贪官李毅一等人,抢的也是贪官,在百姓那里,获利的银子。”
“祝青荣将这些东西,抢来之后,全部还给了,西南的百姓。西南百姓对此,感恩戴德,却不料那西南知府,李毅,得知此事,派手下人去祝雍山,多番闹事,更是损毁了,祝青荣新为,百姓修缮的房屋,此做法天理难容,偏偏那李毅,冥顽不灵,还贼喊捉贼,勾结西南一众官员,联名上书让朝廷,派兵去西南祝雍山剿匪,他如此隐瞒实情,实乃该死。”
秦时宴说罢,元岷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放肆,竟敢如此肆意妄为,此事如此严重,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上报,你回来几日了,竟然一再拖延此事,你做事什么时候,这么没轻没重了。”元岷帝顿时,雷霆大怒。
“父皇不要生气,且听儿臣慢慢说,儿臣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此事,是因为儿臣,已经擅自作主,处理了李毅一党,他们已经没有了,屠戮百姓的机会。”
果不其然,元岷帝听见这话,当即更是生气了,他站起身,将手边的茶杯,一下子扔到了,秦时宴头上,秦时宴没有挡,瞬间砸破了他的额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
元岷帝愣了下,继续说道:
“你擅自处理了,你这不是胡闹吗?此等大事,为何不快马加鞭,传回京城,你竟然私自处理了,秦时宴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你还把大秦律法,放在眼里吗?朕看你是,脑子有问题了,竟然如此行事?此事若是传出去了,别人会如何,议论你这个太子,如何议论朕?”
“父皇,我说的处理,并不是我把他们杀了,而是我把李毅一干人等,全部抓了起来,就关在西南监牢,西南太大,官员之间,盘根错节,涉及甚广,在没有彻底查清事实之前,儿臣不会枉杀人命。”
听到这话,元岷帝的神色,才有所缓和。
秦时宴继续说。
“儿臣之所以,这个时候才告诉父皇,是因为儿臣,审问李毅的时候发现,李毅上面还有人,西南的祸乱,皆因此人而起,但李毅不肯说,无论用何种刑罚,他都未曾吐露过一个字,儿臣是从其他涉案人员口中,发现李毅一干人等,获得银钱,全部用于招兵买马,所以儿臣在回来京城之前,已经将李毅,一干人等全部释放,并交由暗卫追查。”
元岷帝思索了一会儿:“你是怀疑李毅上面的人在朝堂,所以你回来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而现在告诉朕,是你已经有了苗头?而李毅所为的招兵买马,你是怀疑朝中,有谋逆之人?把李毅放虎归山,也是为了给,背后之人一个警告。”
知子莫若父,元岷帝所言,正是秦时宴,心中所想。
秦时宴点头:“没错,儿臣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而且儿臣还怀疑,此人和前日荷花池一案,也有所关联,但还需要查证。
另外西南之地,儿臣已经将祝青荣,收为己用,他所“抢”的银钱,他愿意全部上缴国库,并且愿意为朝廷效力。西南那边他会看着,并且留意。
而在京城,就看儿臣的了,父皇刚刚说的,都对了,但李毅一事,儿臣放虎归山,不是为了给背后之人一个警告,而是想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好让儿臣有可乘之机。”
听见他如此说,元岷帝心里的怒火,已经渐渐消失,他更想看看秦时宴,会怎么处理此事 。
“你继续说。”
“儿臣的可乘之机就是,希望父皇今日,重责儿臣,儿臣在西南办事不力,无功而返,父皇大怒,将儿臣禁闭东宫,为期一月。”
“然后你在这一个月里,继续去调查西南一事?”
秦时宴点头:“是,只有这样,背后的人,才会放松警惕,觉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