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成皱着眉头，这件事他们一家都没对外说。
苏如烟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个时候苏如烟已经有了自己的情报势力？可盯着她的人也没汇报。
苏文成扫视丞相府的下人一眼，心里瞬时了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府邸里的丫鬟或者小厮，被苏如烟收买了才得到这个消息。
苏文成并没有当场说穿，只是点头道：“是的，是被药王谷的长老收去当徒弟了。”
“啊，三哥哥太厉害了！”苏如烟假装吃惊地夸了一句。
这演技看得苏知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在心中吐槽。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在这里装什么呢？】
【我三哥哥有医学天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原本的剧情里面三哥哥听了你一番话放弃给药王谷的长老拜师，最后的医术是在京城的一间药铺跟着学习的。】
【就是在药铺学来的知识，也救了你很多回命，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优秀？】
【唉，好讨厌在我面前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哦，明明就拿着重生的剧本，还要演得那么假，实在不行，你去跟祖母学习学习提升演技吧？】
苏知知的吐槽一字不落的落在夫妇二人以及苏白颂的耳中。
他们很努力的憋笑。
苏白颂感觉自己憋不住了，单手抱着知知，另外一只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
才勉强止住了不断往上的唇角弧度。
苏如烟又道：“那三哥哥现在在哪里？如烟是来给他辞行的。”
说是辞行，但她是有别的打算。
记忆里面，苏白笙的医术不错，不过不是跟药王谷的人学习的。
而是在京城的一家药铺里头学习的。
记忆中，苏白笙到死都没离开过京城。
苏如烟不想看见苏白笙偏离自己记忆中的轨迹。
苏白颂的科举偏离了，但他还是会留在京城，自己想要掌控也是随时的事。
可若是苏白笙离开了京城，去药王谷学医，以后就不好掌控了。
所以今日她特意来跑一趟，想要用记忆中说过的话术来劝说苏白笙。
好让他放弃去药王谷学医的念头。
苏文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意味深长道：“如烟有心了，不过笙儿已经出发了，你赶紧回府吧。”
他得赶紧调查出到底是哪个下人给苏如烟做事。
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府上！
苏如烟怔愣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已经没了马车的踪影。
“走了？”她不禁拔高声音，“伯伯，你怎么能让笙哥哥走了？”
苏文成皱眉，语气里透着几分的不悦，“怎么不可以？”
“大小姐……”黄月在一旁低声提醒。
苏如烟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口，失了态。
她结巴道：“如烟是……是……”
她缓了好会儿，才说：“如烟是担心伯娘会牵挂笙哥哥，那药王谷山高路远的，笙哥哥这一去，说不定后面都不回来了，这伯娘会舍不得吧……”
“再说了，笙哥哥怎么出发之前也不跟祖母告别？”
苏文成似笑非笑地看着找补的苏如烟。
之前苏白笙提出过要不要装个表面上的孝道，出发之前给祖母请安。
苏文成表示过不要请安。
若是让何氏知道，说不定事情会有变。
苏文成将自己想好的说辞给说出来。
“这，还真的是疏忽了，这两日准备出发的行李，实在是忙得很。”
“不过笙儿已经出发，这会儿也不好让他回来给母亲辞行，我明日去苏府一趟，亲自给母亲说一声，想来她也不会责怪笙儿疏忽的。”
苏文成的话一套接着一套。
苏如烟见自己将孝道都搬出来了，苏文成还是没让苏白笙回来的意思，她看向苏白颂。
“颂哥哥……”
“如烟妹妹，我们一家人都支持他去学医，没事的话，你早点回去。”
苏白颂说着抱着知知往回走。
有知知在怀里，他没受苏如烟的影响。
“我……”苏如烟一句话还没说完，苏文成直接打断。
“如烟，回去吧，你颂哥哥还要学习准备科考。”
苏如烟心有不甘，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却感觉什么都没握住。
一切都不同了。
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苏如烟不甘心的离开。
苏文成看着马车离开后，转身回到府邸，直接让管家将门关上。
“管家，将府中所有的丫鬟小厮都集中到前院。”
苏文成的脸色很不好看。
管家也不敢耽误，立刻道：“好的，相爷。”
苏知知已经被楚氏抱着，听见爹爹说的话，她好奇着。
【这是怎么了？】
【爹爹的脸色很不好，难道是府邸的下人做错了什么？】
苏知知不知道的，楚氏是知道的。
他们一致决定不将苏白笙拜师药王谷长老的事情说出去。
也命令了下人们别对外宣扬。
那苏如烟是怎么知道苏白笙要出发去药王谷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下人将这件事告诉给苏如烟。
管家的动作很快，将府邸的人都集中在了前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会儿将他们集中起来是什么意思。
苏文成站在所有的仆人面前。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看着。
从官多年，他在审问的事情上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不说话，也能看出个大概。
丞相府的仆人不多，所有人站成一排，等同于所有人都要接受苏文成的目光。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文成来回踱步，楚氏站在一旁没说话。
苏知知被这紧张的氛围给感染到，连“呀”都不敢呀一下。
生怕就扰乱了这紧张的气氛。
心声更是安安静静的，心里什么都没说。
苏文成来回走了好几趟，每一步都加重了下人们紧张的思绪。
这个相爷，平常一向好相处的。
可严肃起来的时候，那官威紧紧压在他们的身上。
不怒自威。
苏文成最后停下脚步，“这两日你们谁出过府？”
“相爷……”管家正要说话，苏文成抬了抬手，阻止他说话。
“让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