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生于偏左,是人,都是会偏心的。
“行,从下个月开始,一部分到这存折上。”相比陈宇,杨青黛绝对能让他多放几百个心,“虽然咱的身价不如你太多,买不起这么大的四合院。你就凑合着帮妮妮看看,钱不够,回来再补你。”
杨青黛玩笑道:“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要是敢欠债不还,我让你妹妹给我打一辈子工来抵债。”
“那可不行。”唐丹柏立马坐直身子,“我老爹老娘临终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妮妮这个宝贝疙瘩。
要不是特殊缘故,我哪里舍得把她送到青山大队去。还是欠了人情特地托人安排过去的。你是不知道啊,滇省那边的,真的是乱到,都得出动部队。”
虽然现在没听说过、没见识过,上一世找资料的时候倒是有瞄到过。
“算了,还是别让你知道太多糟心事。这些年个子不见长高,也没见你胖,吃那么多浪……啊……”
“嘭!”
一声巨响,唐丹柏非常没有形象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青黛,你他……”妈的两个字在她的怒瞪下活生生的给憋回去。
杨青黛无事人一样收回踹翻唐丹柏椅子的腿,“下次说话多点心眼,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唐丹柏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至于吗你?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你这么折腾?”
“放心,你还年轻得很。”杨青黛收起存折,“饿了,吃饭去。”
晚饭上,唐丹柏告诉大家伙自己明天就该启程回工作岗位后,曲媚也说她也要启程回沪市去。
一顿庆祝开学的大餐变成饯别饭。
上学、上班前跟唐丹柏、曲媚道了别,匆匆开始了真正大学生活的第一天。
密集的课程,把几个兴高采烈上大学的孩子折磨得生无可恋,尤其是杨青黛。
为什么跟她过去的大学全然不一样,老师盯着专业、盯着作业,上课还盯着人,哪里敢像上一世的大学那样逃课迟到。
回家到还要准备邮递给纺织厂参加贸易会的图,沟通布料跟装饰的问题。
这个通信极不方便的年代,为了能在本次贸易会拿下多点订单,杨青黛拜托纺织厂的厂长以工厂的名义来帮自己请假。
听到杨青黛想提前到厂里来协助准备样品,厂长那是一千个愿意。
非常正式的给她学校加快邮递一封邀请信,还有盖了纺织厂公章的特别说明。
接到信件的一刻,学校领导特别重视,第一时间找到杨青黛还有她的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商讨会后,一致同意让杨青黛前去羊城参加贸易会。
若是下一届还能再去,希望她能帮学校争取几个名额前往参加。
这一点,杨青黛没敢打下包票 ,她也不清楚纺织厂那边的情况,这一切都还是唐丹柏提前给她安排好的。
领导也能体谅她的难处,也只是说尽量就好了。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人家那些名额都是有限的,想多拿出一个都难,他们一开口就是几个,确实挺为难人家小姑娘的。
在学校的期盼的眼神中,在唐丹妮、曲冬冬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杨青黛包袱款款,乘上了学校领导特地为她争取来飞机行程。
这时候,没有单位开具的正式介绍信,再有钱也买不到一张飞机票。介绍信上除了必须盖单位的公章,上面还必须写清楚始时间、发地跟目的地,还有姓名、性别跟年龄。
现在从京城飞往羊城的飞机票,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三俩月的工资。
也就杨青黛这个在小稻口中的“败家娘儿”才敢奢侈。
“哇塞,小稻,没想到坐飞机还送某台,这钱花得挺值得啊。”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的杨青黛用意识跟小稻沟通。
小稻手一抖,半包糖冰糖撒进准备起锅的糖水里。
“你真真是个败家娘儿,居然花钱坐飞机!!!还害我没了一锅糖水!!!”
小稻失控咆哮,仿佛下一刻就能冲出她意识,跟她决一死战,吓得杨青黛匆匆退意识,不敢再跟它交流。
妈呀,这小稻最近是怎么了?
脾气越来越暴躁,整就一煤气罐似的,没点都能爆炸。
算了算了,惹不起,她还能躲得起的,这会真的是闭目养神了。
几个小时后,杨青黛拖着行李箱背着大背包一出机场就看到写着自己姓名的大纸板。
杨青黛小心脏漏跳一拍,就是当事人有点尴尬。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由的往举着大纸板的小伙子猛瞧。
“您好,我就是杨青黛。”低头拿自己证件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把纸板收一收。”
怪丢人这三个字,杨青黛没敢说出来。
检查证件无误后,小伙子也是听劝,收了纸板才跟杨青黛自我介绍:“您好,小杨同学,我是厂里的司机,您叫我小谢就好。厂长派我来接您到厂里看一下样品,晚点再送您回宾馆休息。”
“好。”杨青黛很自然将行李箱推给他伸过来的手。
她这次回来没有提前跟张启政联系,不想让他太麻烦。
家里两栋租出去的房子也用不着她担心,造船厂给她汇款都特别准时,张启政也会跟她讲房子的情况。
“小杨同志,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这件毛呢大衣,”杨青黛一下车就被一秃顶大叔强行拉到车间。
光秃秃的头皮灯光下还有铮亮的反光,风一吹,寥寥无几的头发还颇有节奏的飘扬着。
“厂长,你这样会吓到小杨同学的。”
司机小谢在后面跟着跑,担心他们厂长这么粗鲁会被小杨同学给吓跑了。
他入职不久,可也听说了,这纺织厂能盘活,全靠两年前小杨同学新颖的衣服图纸,他们出口香江的衣服卖得非常好。
厂子活了,他们厂长头顶上岌岌可危的几根头发保住了。
“胡说,小杨同志可是人中龙凤,她能理解我的心急如焚。”
“谢厂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从他们的对话中,杨青黛终于知道这位“没礼貌”大叔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