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令一进攻之后心神空明,二十四式在之前的个把月里已经练的炉火纯青,又时常有刘安的讲解,他也勤勉好学,时常会仔细揣摩思索,可以说是对每一式的变化都很熟悉了。
所以现在一上手就用出了上前抢攻最合适的一式,进步靠身十字弹。
脚下连踏,进步靠身,手臂前弹,看起来松松垮垮,但是却又急又猛,就像一根猛然拉扯然后弹回来的橡皮筋一样。
刘安看着迎面而来的这一式心下暗自点了点头,张令虽然第一次将这式用在打人身上,但是却发挥出了它的精髓。
面对这一击,刘安也用了白猿二十四式中的一式来迎接。
只见刘安脚下往旁边一踏,身体一转,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转身回头一样,一下就绕到了一边,让张令一击打空。
刘安躲过这一击之后,再接着,他一条手臂斜斜打出,直直打向了张令的张令的左耳。
这一式叫做闪步灌耳单鞭式,是转身带劲,既可以绕开敌人的进攻,也可以从一侧突施辣手,人若是被这一下打中,下手重点的一下就会被打死,轻的也会耳鸣甚至打昏。
听到耳朵里传来的呼呼风声,张令心中一惊,虽然知道刘安不会下重手,可这一下要是被打到了也绝不会好受。
不过他先前一式进步靠身十字弹确实用的好,不但可以快步抢攻,就算一抢攻不成一击不中,也还可以衔接着其他变化,可攻可守。
果然,张令面对刘安这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应对,他依着身体前冲之势上身猛然矮身前倾,就像一只扑鼠的狸猫,前面的地面有一只老鼠,一下就扑摁了过去。
这一式有个名堂,叫做狸猫扑鼠左右窜。
这一式用的很巧,又毫不拖泥带水,矮身一下就躲过了刘安的单鞭灌耳。
而前扑躲过刘安单鞭灌耳的张令立刻又往旁边刘安的身后窜去。
狸猫没有扑到老鼠,老鼠被吓的左右窜,狸猫也跟着左右窜,这就是这一式的精髓所在。
张令窜到刘安身后之后,立马又接了一式变化,叫做膛栽腿崩打连环。
就是就地一腿横扫,就要将刘安扫倒,可刘安早已感知到了他的变化,哪能让他得逞,脚下往旁边再度一绕,自然无比,却一下就绕到了张令的身后,一手挥出,自上而下打向他头顶。
张令一腿扫出,却只觉眼前一花,竟然看不到刘安的身影了。
这让他心中大惊,明白是刘安绕到了他的身后,进了他的视野盲区,他这才看不见刘安的身影。
又听到头顶传来的呼呼风声,他一下沉身,就着脚下扫腿之式往旁边就是翻身一滚,险之又险的躲掉了刘安这一击。
刘安一下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张令躲了他的攻击,而是张令这就势翻滚并不在白猿二十四式之内,这是张令临时想出来的变化,这一下让刘安心中再度点头。
张令能在危急时刻临危不乱,并且可以跳出招式的束缚用出来新的变化,这就可以证明张令的武学天赋并不低,至少懂得变通。
这让刘安心中又多了几分兴趣,一步赶上,双手往下一探,就像摘花一样,直直摘向了张令的两肋。
这一式用的是二十四式中的双插花海底栽花,是专门用来攻下盘的,是打低手,现在张令滚在地上,凭空矮了很多,这一式用出来就非常合适。
张令滚到一旁躲过刘安这一击后,正顺势起身,却觉两肋一痛,原来是两肋被刘安一下拿住了,这一下他一动也不能动了。
张令一声苦笑,“我这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刘安收回手,闻言笑道,“你刚刚那一式随机应变发挥的很好,但是这终究是你的随机应变,你没有接下来的变化,所以也是一个破绽,很容易就让人抓住。”
张令闻言思索着点了点头,“确实。”
不过接着他又说道,“可是刚才我若是不那么做的话在你拍向我脑门的时候我就输了。”
刘安点头,“不错,你还是很清醒的,但是白猿二十四式中也不是没有能应对你当时变化的招式。”
张令闻言沉吟,回想起二十四式,可想了片刻也没有头绪,不禁朝刘安问道,“是什么招式呢?”
刘安笑道,“有一式叫沾衣抹油猴上树。”
“沾衣抹油猴上树!”
张令口中念叨着这一式,心中则回想起来这一式的细节。
沾衣抹油,就是往衣服上抹油,从下往上抹,就像猴子爬树,讲究又快又准。
张令回想起来刚才那一幕,又试着代入沾衣抹油猴上树这一式,起初只觉的这一式是往敌人怀里钻,是送死,可仔细思索过后,这一式后面还可以衔接其它变化,可以变化万千。
想到这里,张令恍然,眼睛发亮的看着刘安,“是啊安哥,我真是太笨了,竟然没有想到。”
刘安哈哈一笑,“你终究是第一次实战演练,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来,继续。”
说着便示意张令朝他出手。
张令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以进步靠身十字弹上前抢攻。
就这样,两人几乎一个上午都在练功房内进行实战演练。
刘安的境界不是张令可以比拟的,他若想让张令败,一瞬间就可以做到,但是那样就没有了意义。
刘安不是要张令败,而是要训练他将白猿二十四式给运用到实战中来,要让张令有实战的能力,所以刘安在与张令的实战演练中很多时候都是在喂招,助张令可以更深层次的理解二十四式的变化和奥义。
张令不是傻子,他见刘安和他打的有来有回,立马就明白这是有意的在训练他,他练的越发起劲了,渐渐的,他便将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与刘安的对练之中,一心一意的体悟着各个招式之间的奇妙变化。
“嘭!”
张令一式进步肘被刘安轻松躲过,他抓住一个破绽,一式按掌将张令给打的一下摔倒在了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