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令一式还未完,他这式有个名堂,叫做错步颠肘用掌拦。
他绕身之后,以身带肘,自上而下斜扎,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这一肘刚好就打在李咏突出的那一掌上,掌拦掌拦,刚好就拦住了这一掌。
李咏被拦住这一掌,心中一惊,这是变化他是出其不意的打出来的,竟然就被拦下了,不过随即他猛的起身,双臂一合一推,这一下就有两个变化,分别是咏春拳中最经典的绑手和拦手冲拳。
张令收肘不及,觉的上身一空,暗道不好,就要后撤,可已经来不及了,他肋下中空,只来的及伸手一挡,可却被李咏一下就推开了。
张令被推的脚下不稳,李咏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两臂内扣,身子猛的欺身而上,合肘就打。
张令见状心中一惊,最后突然想起赵括教的沉劲,一口气猛的一沉,重心下坠,最后硬生生稳住了虚浮的脚步,面对李咏迎面而来的肘手,一式变化自心中浮现,一手下压,身子就地一倒,同时脚下连蹚,只攻李咏下盘。
院子边缘处,刘安看到这一式变化心中暗自点头。
张令很聪明,看来这些天对练是有效果的,李咏的肘手抡起来就像风火轮,不但进攻猛烈,还将整个上半身都给护住了。
这个时候就应该要避其锋芒,而张令也是这样做的,他用了一式栽蹚腿崩,一下扑倒在地,不但避过了李咏来势汹汹的肘手,更是找到了机会,既然你上盘打不得,那我就攻你下盘。
一旁的李寇此时也笑道,“张老弟的二十四式用的好啊!”
刘安一笑,“李咏的咏春更不错,炉火纯青。”
“哈哈哈!”
场中,李咏面对张令这一式变化,心中也暗自赞叹,他猛的撤去肘手,面对张令的栽蹚腿,却不退反进,这个时候退不得,一退气势就弱了,必将陷入被动,且他知道,张令的这一式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变化,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而其实也正是如他所料,张令的这一式变化确实不能退,所谓栽蹚崩腿扫连环,李咏要是一退,张令的崩腿就如连环一样绵绵不绝,到时李咏不但气势上输了,而且还很容易被抓到破绽,到时就难了。
现在李咏不退,但是进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张令的栽蹚腿扫的很快,一个不慎就要被扫倒,李咏眼神一凝,一条腿膝盖一弯,竟然直直就往前一跪。
边缘处的刘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叫了声好。
刘安看过咏春的拳谱,自然明白,李咏的这个变化不是咏春中的,这完全是他的临场发挥,咏春中其实有腿法,如踩脚,拐脚,力踢华山,但是那些腿法现在来用并不合适,修为到了自不用说,李咏还没有到那个修为,用出来可能非但破不了张令的栽蹚腿,还有可能让自己陷入险地。
现在李咏这一跪就不一样了,一跪重心下沉,就算被张令的栽蹚腿扫到了,以张令如今腿力还扫不动。
张令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他见李咏前跪,双腿猛的一缩,就像一个压缩的弹簧,接着对着李咏的面门猛力一蹬,这就是真正的蹬鼻子上脸了。
李咏见这一下连忙双手横拦,可张令这一蹬用尽了全身力气,哪是他这样就能拦的住的。
张令蹬出的双脚一接触到李咏横拦的双臂,李咏就知道这一下硬拦拦不住,不过他却也不慌,身子连忙后仰,跪地的腿一抬,脚下一蹬,整个身体就着张令双腿蹬出来的力量斜斜跃了出去。
这一下就跃出好几米远,变化很快,在几个眨眼间就完成了,这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是李咏被张令这一脚给蹬飞了。
而实际上却是李咏用一种高明的手段将张令踢出的力道给化解了。
李咏飞撤之后,张令身影猛然跃起,就要连步赶上,打到现在,他心中的那点紧张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且还打出兴致来了,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有点上头了,毕竟是第一次跟除了刘安以外的人对练,还打的有来有回的,这种感觉很爽。
不过就在这时,站在院子边缘处的刘安脚下一踏,身影陡然消失,速度之快,让旁边的叶青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场中,张令刚起步,就发现身前突兀出现一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先是一愣,随即才发现是刘安。
“安哥!”
刘安朝他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另一边的李咏,走过去,扶住他的肩膀,缓声问道,“你还好吧!”
李咏脸色有些苍白,气息虚浮不定,他深吸了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朝刘安摇了摇头。
张令这时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走上前来,看到李咏这副模样,一惊,一时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他刚才所导致的。
当即连忙出声道,“对不起啊,我刚刚兴起了……”
李咏苦涩一笑,朝他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张令闻言一愣,看着他,“你自己的原因?”
刘安在一旁笑道,“不然嘞,你以为你现在的功夫能伤到他?”
张令闻言连连摆手,接着看向李咏抱了抱拳道,“李兄弟的功夫很高深,打下去我不是对手,承让了。”
李咏也朝他抱了抱拳。
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刘安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李寇,出声说道,“老哥,李咏这是先天有损啊!”
先天有损,这可不是先天不足那么简单的,比刘安当初要严重很多倍,他看医经,里面就有提到过先天有损,说先天有损者,生气有亏,不寿,早夭者十之八九。
这种情况是其在胎儿阶段就受到损伤,本源不齐,如早产,或母体在怀孕阶段就受过严重伤害,这些就会造成先天有损。
李寇听到刘安的话后一叹,眼神中闪过黯然之色,他带着两个弟子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李咏,李咏一言不发,低下了头。
李寇见状心中再度一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神伤,随即他又看向刘安,勉强笑道,“老弟早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