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竹听着许安澜的话,不由得有些心虚的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那个,是这样的。其实呢,你听为师狡辩。为师只是……”
季修竹话说到这,她瞬间闭上了嘴,毕竟她不晓得咋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怕他吃一种药好不了,所以就两种药挨着喂吧。
许安澜现在浑身燥热的紧,自是没那么多耐心听季修竹解释。
他现在只想找个水坑跳进去,然后平息体内躁动的灵力。
想到这里,他便来到季修竹跟前,捡起落在季修竹身侧的命轨,随后大手一挥,二人便从虚无空间回到了现实中。
季修竹听着四周瀑布拍打岩石的声音,便瞬间松了口气。
可随后,就听扑通一声,许安澜便一个跟斗栽进了水中。
季修竹听着这个声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许安澜落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衫。
理当来说,是从头到脚。
落入水中的许安澜,此刻也从水底钻出头来。
可当他刚冒头,就看见了季修竹那被水打湿,若隐若现的妙曼身姿。
霎时间,许安澜竟是呆立当场,一股不同于灵力的燥热自心底涌现。
而这股燥热,顺着他的心底直冲到了天灵盖。
正是上头之际,谁料季修竹的下一个举动,竟是让他立刻钻进了水中。
只见季修竹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在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处干燥的时候,她便就地褪起了外衫。
但是下一秒,她将外衫褪下之后,便抬手一挥,用灵力烘干了手上的外衫。
可只有外衫,身上依旧是沾满水渍的,想到这里,她便要继续扒拉自己的衣服,但是水中冒泡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季修竹:卧槽,我居然忘了,这许安澜还在。嘶,还好还好,差点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季修竹才停止了手底下的动作。
只见她缓缓地将外衫穿好,然后盘膝而坐,双手交于丹田处,不一会,她整个人就开始冒烟。
随着白烟四散,季修竹的衣服也渐渐地从贴身状态出现了蓬松感。
而此时,水中的许安澜却是满眼黑线。
他本来以为季修竹要当场褪尽衣衫,所以为了避嫌,他钻进了水中。
但是水下鱼虾总是朝他的鼻尖处来回摇摆,以至于他很想打喷嚏。
所以忍不住之后,便自水下冒出头来。
可刚冒头,就看见季修竹正在摸索着要脱里衣。
他本来想着不看的,但是男人嘛,总有那么些好奇的时候。
但就在他下定决心一窥芳华之时,季修竹却是停住了手下的动作。
紧接着,就是季修竹穿上外衫,然后用体内灵力烘干了身上的衣衫。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他应当是高兴的,毕竟不用冒犯师尊。
可他一想到没有看见内心期待的东西,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落。
想着想着,只见他的头顶也开始冒起白烟。
霎时间,感觉到自己体内开始异常之后,许安澜便唤出命轨,然后单手掐诀运行命轨,将自己体内那由丹药转化的外部灵力全数吸收。
在命轨开始工作的同时,周围的水面也开始满布热气。
此时的水面上,也开始冒出阵阵水泡,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群鱼虾那被煮熟了的尸体。
就在此间,季修竹只感觉自己身前的水面热气腾腾,而且还有肉食熟透了的味道。
她鼻子微微动了动,然后试探性的朝水里问了句:“许安澜?你还活着吗?熟了没?”
当季修竹问完这一键三连之后,她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毛病。
神踏马的熟了没!
但是话已经出口,就算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本以为,许安澜会同先前一样,对她说话只是寥寥几句。
可是下一秒,只听一道水声哗啦,原本该平静躺在水中的鱼虾尸体,嗖的一下就被一股劲风带上了岸。
而季修竹这一次学聪明了,在鱼虾上岸的同时,她给自己唤出了一个护身屏障。
就这样,她自己这身干爽的衣服得到了应有的保障。
于是,在确定没有变故之后,她便抬手撤了护身屏障。
然,下一刻。
只见许安澜自水中跃出,一阵水花溅起,如海啸一般腾飞。
季修竹耳朵动了动,然后忍不住蹙紧眉头。她自知再唤出护身屏障已是来不及,便准备坦然地接受水花的洗礼。
但是下一秒,她只觉得一阵重心不稳,便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当她以为自己的头要撞到地面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气息自她的后脑勺传来,同时一个温暖的大手将她的头轻轻的托住。
所以,她的头并没有被地面碰到。
只不过,头发倒是不小心被扯掉了些许。
季修竹抬手摸着自己面前这个浑身水渍,将自己推倒之人,竟有些莫名的恼火。
毕竟眼前人,不是别人,而是许安澜。
哗啦一声。
水花平息,而岸边也再无一处干燥之处。
季修竹原本的干爽衣衫,虽说身前没有打湿多少,但是衣裙下摆却是彻底没了个完整。
季修竹郁闷至极,于是便想用力将许安澜推开,可她就算再使劲,许安澜也直挺挺的将她压着。
但这家伙还算懂分寸,虽说是将季修竹压在地上,但自己却是保持的做平板支撑的姿势。
许安澜望着身下一脸眉头紧锁的季修竹,竟在心中升起一抹甜蜜。
“师尊。”许安澜托着季修竹的脑袋朝自己靠近了些许,然后轻柔地唤了一句。
季修竹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嗯?你想说什么?”
“师尊,你恨安澜吗?”许安澜唇齿轻启,嗓音迷人。
季修竹闻言,身体一颤,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狐疑。
这家伙,为什么要这样问?
就在季修竹疑惑之际,许安澜缓缓从季修竹身上起开,然后自己躺倒在季修竹身侧。
云溪潺潺之间,许安澜看着那蓝天中飘着的层层白云,竟是忍不住心中多了些许惆怅。
“师尊,弟子是个罪人。弟子背弃了师尊,师尊如今这副模样,弟子有过。你若是恨我,弟子无话可说。”
季修竹:嗯?
她从未想过,此时的许安澜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许安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稳重的形象。而且,能成儒圣者,再坏能坏到哪去。
想到这里,她便侧过身,对着许安澜道:“虽然,为师不知道数万年后的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你本性不坏。想来你也是有自己的苦衷。既然知错就改,便是善莫大焉。瞧你如今这副模样,想必已是集儒家之学的大成者。为师能有你这样的弟子,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记恨?”
许安澜闻言,眸光微动,眼底复杂尽显,竟是叫人猜不透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他缓缓侧过身去,对上季修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自己的眼底竟不自觉的布满了些许红血丝。
“师尊,若是弟子说,弟子加害过你,让你身死道消呢?”
季修竹闻言,神情微微呆滞了片刻,随后便是满眼的温柔。
她抬手摸了摸许安澜的头,笑道:“傻孩子,即使是真有那一刻,你又怎么知道,为师是被你加害,而非自愿替你去死呢?你们都是为师的心头宝儿,为师都舍不得碰,又怎能轮得到旁人染指!”
许安澜听完,左胸处不禁传来一股猛烈地冲击感。
按理说,他此刻本是无心之人,若是旁人之言,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也无法引动他的心跳半分。
可此刻,他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以及心跳的速度。
他的心,好像回来了。
与此同时,
无尽域中。
那颗原本被绿色火焰炙烤的心脏,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动。
而且心脏周围的金光,也瞬间迸发,如同光污染一般刺眼。
那群火焰见这颗心脏即将有异动,便加大火焰,想要毁灭这颗心脏。
可是下一秒,只见一道蓝色的灵力出现,那群火焰便瞬间被冰冻住。
心脏见此情况,便趁着火焰被冰冻,使劲一跃,便跨出了包围住它的火焰。
下一秒,心脏跨出包围圈后,金光将其快速包裹,等到金光散去,心脏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在见到心脏消失后,那道蓝色的灵力便也随之消失。
独留下冰柱碎裂,再次出现的绿色火焰。
没了看守目标,火焰也就渐渐变小,而后熄灭。
同时,许安澜感受到自己左胸处的异动后,便忍不住快速坐起身,然后运转周天,开始探查自己体内的情况。
当他周天运转完,发现一枚粉色闪着金光的心脏,正缓缓地在自己的胸腔中时,一股莫名的喜悦之情便瞬间自心底升起。
他急忙收了自己的动作,然后转头看着起身后一脸疑惑的季修竹。
季修竹刚坐起身,当她察觉到许安澜异常,刚想开口询问时,就觉浑身一阵震荡,自己便被许安澜一把拥入怀中。
“师尊,弟子的心,回来了。”
许安澜激动,但早已习惯了内敛情绪,所以纵使无法言喻,他依旧想将这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告诉季修竹。
而且,他只想告诉季修竹。
听到许安澜这话,季修竹不由得一怔。
毕竟许安澜中了噬心禁术,这禁术,说解就能解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噬心禁术,是在人有执念的时候,才能将人心困住。
倘若此人深陷执念,便会被噬心业火吞完一整颗心。
可若是此人执念化解,就算禁术依旧,也自当瓦解。
而且,方才季修竹一语点醒梦中人。
许安澜也就是那一瞬间,与自己的心脏隐隐有了互感,然后加之那道蓝色的灵力,心脏回归本体,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许安澜见季修竹没有半点反应,便松开了季修竹,然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师尊,你怎的这副表情?难道弟子真心回归,你不高兴吗?”
季修竹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为何不高兴?为师只不过在想,噬心禁术这么容易破解吗?按理说,应该要找到你的心脏才行,如今心脏自己回来了,倒是叫为师有些不太理解。”
许安澜闻言,便知道季修竹对噬心禁术不甚了解。便将自己所中的噬心禁术以及刚才的感受一一告知季修竹,顺便还给季修竹科普了一遍噬心禁术的解法。
季修竹听完许安澜的解释之后,心中便对此了然。
她本来以为所谓禁术,都是那种高大上且难搞的东西,结果没想到,修仙界总能颠覆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