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皇后便派人去紫竹院把洛蓝叫回来,用完早膳后,我和紫荆分别易容成洛蓝和白洛,随皇后一起去紫竹院。
远远便闻到了药味但并不难闻,反而有一种药香,小厨房正在做饭,余大夫听到皇后来了,从屋内出来迎接,“草民拜见皇后娘娘”,那满身的气度走在街上没人会把这人当成平民。
皇后道:“余大夫免礼,璃儿这病一日不好,本宫便一日难以安眠,这不一大早就来看看。”
余大夫回道:“皇后娘娘仁善,公主定会早日康复,草民也会竭尽所学保公主安康。”
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我难免多打量了这名大夫两眼,却不是记忆中人的模样,初看脸面不像是易容,就不知道能否经得起我细看了,只不过我也知道现在盯着他看难免会惹起怀疑,正打算收回目光,却不料眼角瞥到他看向我和紫荆的目光。
这时鸢尾正端着药碗往屋里走,皇后微笑着对余大夫说:“辛苦余大夫了,皇上信你,本宫自然也是信的。”之后便向余大夫微微点头以示意,走向室内去。
入眼一幕便是鸢尾在床前给紫苑喂药,旁边站着几个侍候的人,皇后进屋后便吩咐众人退下,紫荆前去关上门。
关上门后,我和紫荆便揭开了面具,床上装病的紫苑和端药的鸢尾立刻起身“见过尊主,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我说道“你们两个现在与我和紫荆换装,一会跟着皇后回宫,之后皇后会送你们出宫,离宫后鸢尾去接应剑兰,紫苑处理武林大会的事宜。”
“是”二人齐齐答道。
我和紫荆只需换上装就好,而易容成了紫荆的鸢尾和易容成我的紫苑则需要再次易容了。
皇后也在一旁帮忙,一时间那骨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气息便显现出来了,我见其他三人眼中闪现出诧异,似乎是不明白皇后身上怎么会有江湖儿女的气息。
不一会我们四人已经互换了身份,这时鸢尾上前对我说道:“尊主,余大夫身上有一股药味,改变声音药丸里的一味药。”
“哦?有趣,我刚才还在怀疑他是否易容。”我回道,未曾怀疑鸢尾是否闻错,毕竟我认为这世上对药草的了解没人比鸢尾更深了,然后又问道:“你们二人近日可曾露出破绽?”
这次回答我的是紫苑:“我二人自认为小心翼翼,不曾露出破绽,但,总感觉皇上和余大夫的反应不太对。”
皇后开口问道:“璃儿,怕不是皇上已经看出什么?那日我观皇上的反映也是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为何。还有这余大夫,只是改变声音怕是没必要,就怕是易容了。”
我回道:“说不准,就算没看出来什么,对琉璃这次病情怕是也有所质疑,不然纵使是大夫也不会住到这紫竹院来,以皇上的性格,越是父女情深越应该注意这些才是。”
我又在脑海中搜索这琉璃留下的记忆,然后突然问紫苑:“紫苑,那日他看诊时是否刻意让你看仔细他的手?”
紫苑回忆后道:“那日他要给我两只手把脉,停留片刻是久了些,我当时认为是皇上起疑让他谨慎些,但他收手时都是掌心朝上,听尊主这么说,怕真是这个缘故。”
我肯定的对皇后说:“余大夫就是皇上那无故失踪的唯一的异性兄弟,余雾,我母后的异性兄长。”
皇后忧心道:“那怕不是他当日就是在试探你,如今该是起疑了。”
我安慰皇后说:“皇后娘娘放心吧,既然现在皇上还未找来,他当日未必告诉皇上这事了,即使是告诉了,琉璃现在已经回来,也是无碍的。”
皇后点点头说:“琉璃心中有数便好,那本宫便带她二人先回,这紫竹院的情况想必你也是能应对的,今日我便不让洛蓝过来了,晚饭时让白嬷嬷给你送些吃食过来,以免这来来回回让人起疑。”
“好”我回皇后,然后又对鸢尾、紫苑二人说道:“我未出宫前凡事切莫轻举妄动,这次据点的事情也先放一放,若有事不能及时传到宫里,可去青山涧找我师兄。另外,倘若龙庄庄主去密局寻我,告诉他,本尊主近日在外查据点被灭之事,武林大会结束后定请其入府好茶相待,好物相送。”
二人齐齐应道:“谨遵尊主之令”便随着皇后出去了,今日皇后依旧对这院中的人敲打了一番。
待皇后走后,我对紫荆道:“你去看看余大夫此时是否在院中,若在,便带他来一趟。”
紫荆走后我点了点身上的几个穴道,又服下了两枚药丸,一枚是紫荆中梅蛇之毒时以她的毒血为药引所做,一枚是取蛇莓果肉所做,如此一来便伪装成和紫苑一样的脉络。
当日紫荆种梅蛇之毒时还身中其他蛇毒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期,若是服用了蛇莓,梅蛇之毒解了,无法再压制其他蛇毒,其他蛇毒便会立刻发作要了紫荆的命。
无奈之下,我先用内功为紫荆驱散其他蛇毒,紫苑服用蛇莓后将紫荆体内的蛇毒引到自己体内加以化解。之后无意间发现二者平衡下可以提升功力,紫苑便在体内残留了微微蛇毒,鸢尾又分别以毒血和剩余的蛇莓为药引制作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没过多久,紫荆便带着余大夫进来了,余大夫走到我跟前问:“公主可是觉得哪地方不舒服?草民再给公主把把脉吧。”
我将手伸手,紫荆忙将帕子放在我手上,在他把脉的过程中我仔细看了看他的手。
不一会他收回了手说道:“从脉象来看,公主已无大碍,再仔细调养调养,将毒排清了便可完全康复。”
我虚弱的回道:“吃了大夫的药已经感觉比昨日好些了,今日叫大夫前来,只是有一二问题想问问大夫。”
“公主请问”他回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曾经有一个故人告诉我,看其他人是否易容或许只能从眼睛处发现端倪,但看他可以从另一个的地方,便是掌心。
我当时说把手掌一起易了不就可以了?
他说易容易不了眼是因为无法易心,而他不愿意给手掌易容也是不想易心。
琉璃昨日精神不佳再加上许久不见父皇,昨日见了,分给其他人的注意力难免便少了,但隐约还是觉得余大夫的手掌相熟,今日便叫大夫来细细看看。”
待我将这番话说完,我便听见他大声的笑了。
我看着他也笑了说:“余叔叔,好久不见。”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说道:“昨日我还以为璃儿病好都未必发现我是你叔叔,没想到璃儿还是这么聪明,不过昨日叔叔被你父皇的存在遮盖了。”
收回了手,他看着我说:“璃儿长大了。”
我也笑着回道:“璃儿总归是要长大的,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