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妃带着瑟裳公主求赐婚,柳右相带着胡长史状告我,舅舅和曹玄烨也在,这么热闹,我怎么能不去。
于是我对父皇说道:“父皇,无忧跟你一起去御书房。”
父皇拒绝了我,说道:“无忧先回长乐宫休息,一夜未睡,你也该累了。你现在不适合出面,午膳或者晚膳父皇去长乐宫,到时候告诉无忧都发生了些什么可好?”
他怕我不信任他,又补充了一句“无忧放心,父皇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想想,这个时候我确实不适合出面,衣裳未换,面色呈现疲惫,我还未站稳脚跟,不易树敌太多,引人不满,状告我一事确实不能插手。
于是我回道:“好,有劳父皇了。”
他跟着郑公公离去,我在这又坐了一会,想我刚来这个世界时经常在这里坐着,看着窗外的紫竹,想着远方的人,思考着未来的路。
大概坐了一盏茶的时间,我脱下身上的披风,看着它不知如何是好,带着它光明正大的走回长乐宫,被别人看见了难免猜忌,父皇知道披风的来历,难保其他人不知道。
不带回去,放在这我又有些不放心。
就在我纠结怎么处理的时候,紫无带着衣裳和披风以及一个大食盒来了紫竹院。
“紫无参见公主。”她向我行礼道。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公主在这?”
“皇上刚才派人去长乐宫吩咐奴婢送一套衣裳和披风到紫竹院,又交代奴婢带个大点的食盒,说是公主早膳还未用。”紫无将衣裳和披风放在榻上,将食盒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将里头的饭菜拿出来。
饭菜并不多,糕点很精致,用不了这么大的食盒,这个食盒可以勉勉强强装下我身上的披风,父皇想的还真是周到。
昨晚的那只烤鱼支撑到现在早已消化完了,这会有些饿了,我拿起筷子,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紫无在旁边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说。
吃完饭,我换了衣裳,又让紫无将我的头发梳了一下,收拾完后我亲自将那件披风叠起来,将换下的衣裳放在食盒底部,小心翼翼的将披风放在上面,盖上食盒,这才随紫无离开,回到长乐宫。
长乐宫里有些冷清,打扫的婢女见到我后,向我行礼问好,但不敢看我,下人对我很是畏惧,给我一种我是洪水野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惩罚了紫荆,让他们感觉到人心惶惶,毕竟这长乐宫里除了我,紫荆是最有权力的,也是我最信任的,估计他们会认为这样一个人我说罚就罚了。
紫无提着食盒跟我进入明月阁,我将食盒里的披风拿出来,平铺在床上。弄好之后,对紫无说:“你出去吧,午膳时父皇要是来了,记得来唤本公主。”
紫无攥着食盒的提手,并没有走出去,而是盯着自己的脚尖,咬着下嘴唇,唤了一声“公主。”
我截住了她的话,说道:“本公主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有些事情要紫荆自己想通才行,其他人劝都没有用,你告诉紫荆,她要是想通了,自己从柴房出来找本公主。”
“紫无知道了”,她低声回道,然后又说:“公主,今早皇后娘娘又来了一次,见公主不在,问了公主的去处,让奴婢转告公主,后宫的事要学了,皇上寿宴的一些事宜还等着公主做决策。”
我回道:“本公主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到,我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参见皇后娘娘的声音。”
她没有停住脚步说免礼,而是直接向我的明月阁走来,面色有些不善,白洛嬷嬷和洛蓝跟在她身后。
她进门后,对紫无和白洛嬷嬷说道:“你们都出去。”
她们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我看着皇后不太好的脸色,笑着问道:“是什么事情让皇后娘娘动了这么大肝火?”
皇后在在凳子上说道:“气死本宫了,吴钰为了避免自己女儿去和亲,带着瑟裳去求皇上赐婚。”
我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说道:“无忧知道这件事,这还不至于让皇后大动肝火,一个庶女的婚姻,皇后还是能插得上脚。”
“刚刚你父皇名义上说让我来长乐宫陪无忧,实际是不想本宫插手这件事情。”皇后脸色阴沉的说道。
我回道:“皇后消消气,估计父皇有他自己的考量,再者,他也没明着说不让你管,那我们不管是明面上管,还是暗地里插一手,都可以不是。”
我的话刚平复了她的怒火,她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这个过程中她又想起了一件更让自己生气的事,刚消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她问我:“无忧可知道她给瑟裳选的夫婿是谁?”
“无忧不知。”我回道。
皇后眼睛中透出鄙视,冷笑了一声说:“吴钰给自己选的女婿是礼部尚书沈大人的嫡长孙,也不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否配得上。”
“沈大人的嫡长孙沈泽轩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没错,但瑟裳是公主,身份放在这,总归是下嫁,不知皇后为何说配不上?”我问道。
皇后回道:“沈大人是三朝元老,子女皆是为国捐躯,沈家三代只有这一个男丁,日后就是不接沈大人的位置,也不会差了去。”
我将空了茶杯填满说道:“正因为这样,吴钰才会选了他。”
皇后摇摇头说:“瑟裳配不上沈泽轩,并不仅是因为沈大人的身份,而是因为沈老夫人的身份。”
“嗯?此言皇后从何说起?”我问道。
沈老夫人吗?我在倾城色遇到的那个身着素雅衣裳的中年女子,我清晰的记得她的脸上有历经沧桑后的温柔、淡雅,气质和容貌都和涟漪有三分像。
皇后脸上带着尊敬的说道:“沈老夫人也是个传奇的女子,若说你母后是我们这一代的风云人物,沈老夫人就是我们上一辈的风云人物,只不过她这些年深居简出,老一辈也逐渐退出朝堂和中心,这才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