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嬷嬷在出书房前,又叮嘱了我一句:“公主,小心吴妃。”
吴钰,这个从暗卫爬到四妃之首位置上的人,我不会也不能小觑。
待水嬷嬷走后,我唤来紫无交代道:“今日起,水嬷嬷为长乐宫一等嬷嬷,平常做什么随她自己的意思,所有待遇按照半个主子的规格。”
她陪了母后这么久,为侍奉母后没有嫁人,也无子嗣,我理应替母后多照顾她些。
之后我先去了凤霞宫,见了皇后,她眼睛红肿着,一看就知道哭过,且是哭的很厉害的那种。
她拉住我的手边说‘对不起姐姐’边哭泣,我不知所以,她怎么对不起母后了?
洛嬷嬷屏退身边的人,简单给我解释道:“先主有孕前,皇后曾与先主吵了一架。”
我宽慰道:“母后不会怪罪你的。”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事,当初怎么也不会与姐姐置气,还说了那样一通话。”
“都过去了,母后与我提起你时都是开心怀念的语气,未曾怪过你。”我劝慰道。
洛嬷嬷也在旁边劝道:“皇后娘娘,可别再哭下去了,还要留着精力收拾那些害皇后的人呢。”
皇后听后,坚定的说道:“本宫一定会让害姐姐的人付出代价。”
“那皇后可要先保养好自己的眼睛,才能看到那些人的自食恶果的模样。”我说道。
“无忧放心。”
我又说:“明日无忧要去迎接东缈国使臣,今日本应和皇后一起准备父皇寿宴的事情,但是无忧还有些事要做,怕是...”
皇后明白了我的意思后应道:“无忧放心,你的那一份早早就吩咐了紫荆,你若有时间就一起弄,没时间就交给底下的人。但有一样,皇上的寿礼务必确保无失,无忧的绣工本宫都没见过呢。”
我回道:“无忧明白,寿礼已经准备好了,回头无忧有空给皇后绣个帕子,让皇后见见。”
“有空无忧就好好休息休息,无忧的绣工本宫在寿宴上自会见到。”皇后叮嘱道。
我最近休息的时间确实不够,她也是在心疼我。
之后我与皇后辞行,去了漪澜殿,我到时齐妃正在书房画丹青,我走进看去,见纸上跃然而上的是母后。
我问道:“齐妃是以这种方式在思念母后吗?”
齐妃带着些苦涩的笑说道:“算也不算。这丹青是给皇上准备的寿礼。”
“母后的画像?这...若是有人要求当场打开怕是不妥。”我斟酌的说道,先不说是否会损了皇后的面子,沐家一事必定会再次成为众人的饭后闲谈。
“所以啊,这寿礼要提前给,臣妾打算画完就给皇上送去。今年皇上寿宴,公主的寿礼才是大家都好奇的。”
“公主的刺绣可准备妥当了?”她问道。
“已经竣工了,还差一些细节需要再改改。”
“估计公主最近时间很紧,若是信得过臣妾,就交给我该如何?臣妾也与姐姐学过些刺绣。”齐妃说道。
其实挺惭愧的,那刺绣并非我所绣,而是紫荆他们的功劳,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看。
“无妨,没有多少东西,无忧可以弄完。”我回道,怕她有所误解,又解释道:“不是不信任齐妃,而是怕此事交给吴妃,被人知道后,无忧又要陷入风波了。”
“公主考虑的也不错,不知公主今日来可是有事要问臣妾?”她问道。
我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面庞,回道:“是有一事,不知昨日御书房的事齐妃可知道?”
她先看了看画中的人,然后才回道:“知道一些,朝堂和后宫密不可分,朝臣家的女儿今日里几乎都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公主来前云妃到我这坐了一会,告诉了臣妾这件事。”
我收回手问道:“那齐妃该知道本公主想问什么了。”
齐妃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暗室,说道:“公主跟我来吧。”
这间暗室不大,里面却摆满了很多衣服,从婴儿到成人的各个阶段都有,且无一例外是男孩的衣裳。
上面的刺绣我很熟悉,是出自母后。
齐妃在我身后边跟我一起看这些衣裳,边说道:“这些衣裳都是姐姐绣的,臣妾知道姐姐孕有一子,却不知后续。
沐姑姑武功在我这上,所以当时臣妾并没有陪先主留下,而是护送夫人南下。待我们回来时,先主对那个孩子已经闭口不谈。
后来臣妾入宫,姐姐想念那个孩子时就会来漪澜殿,给他绣衣裳,也是那时候臣妾才知道那孩子是个男孩。后宫和前朝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先主,连思念都只能来臣妾漪澜殿的暗室,姐姐很是不易。”
我看见这些衣裳上的刺绣每一笔都很精致,甚至超出了母后给父皇绣衣裳时的用心。
齐妃又说道:“姐姐去世前来过漪澜殿,在这暗室呆了很久,她说自己很愧疚,对那个孩子没尽到一天母亲的责任,只希望那个孩子能如心所愿的生活,但弥补皇子的同时也会伤了公主。”
我将这件暗室的东西看了一遍后说道:“若皇兄不愿,无忧甘愿走上那个位置。我享受了那么多年的母爱,不能连母后留给他的最后一点都剥夺了。”
说完我先走出了暗室,走之前交代齐妃:“此事,齐妃找个时间告诉父皇吧。”
“臣妾知道了。”齐妃回道。
让她亲自将此事告诉父皇总比其他人告诉父皇好些,也能躲过欺瞒圣上的罪名。
有时候我不仅在想,如果当时母后没有遇到父皇,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是很潇洒的过完一生?
出了漪澜殿,我派人去问父皇的状况,而自己回了长乐宫,青语打听情况回来回禀道:“公主,皇上去了凤兮宫,余大夫出宫了。”
“出宫了?”我问道:“可查探到他去做什么?”
青语摇摇头回道:“不知,郑公公说余大夫本就不是宫里人,公主的病好了,他也该走了。”
我隐隐约约有个猜测,或许父皇将寻找皇兄一事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