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呢?”
“说是...私通后妃。”
“哪个后妃?”
“云妃...”
“嗯?”为什么是云妃,我记得云妃孩子生父是父皇身边的暗卫。
我忙赶去御书房,父皇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他解释道:“云妃孩子的生父不是柳右相,事情结束后我会昭告天下。”
“父皇是找了借口先把柳右相拿下?”
父皇摇头:“不是嫁祸是嫁接,瑟裳生父是柳右相。”
我瞪大眼睛:“父皇确定?”
父皇反而笑了,点头:“十分确定。”
事情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成为了百姓们饭后杂谈,不久传到了前线。
父皇去了天牢,师兄陪同,出来后大刀阔斧,手段凌厉地抓了不少官员。
晚膳上,我问父皇:“朝中空出了很多位置,怕是要动了琉璃国根基。”
父皇回了句“不破不立。”
紧接着,第二日早朝,父皇下了罪己诏,定沐家为冤案,广纳有识之士,外祖父沐相教授过的学子瞬间涌入京都。
师兄愁眉苦脸:“人是有了,粮和兵从哪来呢?”
我琢磨着该到我出场了,沐家养了那么多年梵离君,怎么会没有粮仓呢。
我安排紫苑出宫去别雎找姑姑,拿到粮仓。
紫苑前脚出宫,后脚就听闻莫老给皇上送了十个粮仓,扬言琉璃将士定能攻入东渺国都。
一封封信从前线传来,南毅的兵马也到了边境,两国围攻下,连破东渺三城,简玉玄节节败退。
傍晚,舅舅找到父皇,请令出战:“皇上,城中有沈大人、莫老等前辈,也有泽轩、佑卿等相助。父亲年岁已高,臣请求皇上准允臣上前线。”
父皇思索片刻,允下,白将军再次穿上战袍,出征那日,我们去送行,一向娇弱的舅母没有流泪,握着舅舅的手:“家里头你放心,我会照料好的。”
夜间,御书房内的灯还亮着,父皇头上的白头发更多了。
白将军刚到前线,东渺节节败退的趋势戛然而止。
这日前脚父皇刚感慨完:“有段时间没收到前线的信了。”
我后脚收到了暗冥的飞鸽传书:“东渺绑了国主,要止战,无易容,真假难辨,请公主定夺。”
原来如此,假冒父皇的人终于现身了。
我到天牢找到柳右相,问:“易容之术可瞒天过海,难掩破绽。但若是双生子,这容貌还需要易吗?”
柳右相坐如老钟,仿佛没听见我说什么。
“容貌相似,性格相悖,东渺已经没招数,这等杀手锏都亮出来了。”
他还是没有动静。
“要不直接杀,以绝后患,快不过手起刀落。”
柳右相眼皮眨了下。
“前些日子接到一封密信,不知道是谁给本公主的,但信上言明了一件事,说父皇生母是被先皇撸进宫,当年诞下的是双生子”
出了天牢,我去了御书房:“父皇,儿臣请求上前线。”
“你经脉修复的如何了?”
“儿臣把紫荆带上,不动武,不打紧。”
“身为父亲,朕不敢冒这个险。”
“父皇”我坚定道:“破此局,儿臣是最好的人选。手刃仇人亦是儿臣所愿。”
最终他点头。以染了风寒为由,无忧公主三天不上朝,此行,最好悄无声息。
临行前,父皇说:“一直不知他姓甚名谁,没想过是一母同胞,一朝得知便是他冒充朕灭了沐家。虽有血缘没有情分,我儿看着解决,以自身为重。”
我到那日两军战前对峙,简玉玄压着和父皇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立于城墙,高喊道:“琉璃国主在此,谁敢放肆。”
我先到主帐拜见白老将军。
“孩子快起。给你的锦囊可看了?”
我点头:“已照老将军吩咐行事。”
“留一棋以做后手。”白老将军说:“皇上如何处置对面那人?”
“杀。”
“谁杀?”
“无忧。”
白老将军说:“我与你外祖父一辈子的交情,总想着沐家沉冤得雪。皇上下了罪己诏,未名缘由,亦非罪人。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老朽多想对面那人能向天下说明实情。却也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欲伤人,先伤己。
带了一辈子的兵,战场上瞬息万变,活着的更重要。手刃仇人是快事,孩子去吧,你舅舅在那等着你。”
拿着母后曾经用过的弓箭上了城楼,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三箭出手,全中也全部落空。
简玉玄拿枪挡去一箭,简韵甩鞭拦下一箭,那个人拉过旁边的小兵挡过一箭。
就在这个时候,紫荆射出的另外三箭已至,那人身前空空如也,箭头末入心脏,人朝后倒下。
我高声喊道:“吾乃琉璃国无忧公主,琉璃国主京都高坐。东渺不敌,妄图乱我军心。雕虫小计,琉璃的儿郎岂会上当?东渺是不敢与我琉璃好儿郎正面一较高下吗?”
简玉玄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在战场,还上来就是杀招。也对,柳右相被拘,探子被连根拔起,东渺少了耳目。
我方士气大涨,对方士气败落,简玉玄下令鸣金收兵,白将军下令乘胜追击,夺东渺一城。
白老将军下令犒劳三军,我见到莫子鹤,北海边境驻兵无仗,白老将军秉持培养下一代将领的心思,禀明父皇后换了驻扎北海边境的主帅。
我坐在暗处看将士们围坐在篝火前说笑剑舞,莫子鹤坐到我旁边,递上一封书信:“公主殿下,刚有只狐狸叼了这封信扔到臣的脚边。”
淼族圣物啊,逃的可真快。
我伸手要接,莫子鹤收回手:“以防有诈,微臣拆开再给公主如何?”
“信给我,你坐远些。”
“这...”
“谁的命都是命,你听令。”
看完信,我去了白老将军的帐篷,把信递给他。
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身躯缩水的白老将军哭了,他吸吸鼻子,大手一伸把眼泪抹掉:“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信上写尽了一个人的生平,从出生被送出宫,被母亲丢到东渺不闻不问受人欺凌,到为了日子好过昧着良心为人手中利刃,最后被箭射死。
凄凉也可恨。信中尽数交代了沐家惨案的真相,宇文赟生母生辰当日,他照例去了紫竹院,吴钰以其生母帮她入宫的密辛之名邀之入内,放淼族圣物致其昏迷,同胞兄弟替之,下令灭沐府,群臣反对,沐相已死。
接着其入紫竹院闭门不见,郑公公找到风兮宫,发现皇后昏睡不醒,后暗冥归,皇后醒,双胞换回,紫竹院密道离宫。
这封信快马加鞭被送入京都,不久此事天下皆知,天下哗然。
同时去的还有我写的一封信,问父皇:“母后当时因何昏迷?”
父皇回信“吾妻当时在研究一架古琴,昏迷之因问其不说,醒来时快速衰老,本以为是沐家惨案导致,现想来实属蹊跷。
询问红娘,知其曾得令送琴入武林盟主府,并传言琴凳不可分,琴不入皇宫,后武林大会上,其被现任武林盟主龙庄主收入囊中。”
父皇不知道这架琴被我从墨辰逸那拿来了。原来是这架琴吗?琴里的力量是已经被取走了吗?母后的衰老难道是由于引力量入体所导致的吗?为什么还要特意交代琴凳不分离呢?
沐家冤屈已明,与琉璃的交易也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