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新交的朋友。
七八个女孩子,在主楼当文员,典狱长的眼皮底下上班。
见状。
男玩家装作不认识,低头继续打菜,不过没打爆炒猪肝,而是给安絮换了麻辣鸡肉和别的淡汤。
已经不合适再见面,只得延缓时间。
安絮莫名其妙盯着被打错的菜,他也没挑剔,估计是不小心弄错了吧。
在女生们的陪伴下,端着餐盘找位置。
他的思绪落在窗口那忙碌身影上,看来在食堂的玩家过得好像也很惨。
游戏起初,他们还觉得挺幸运的。
少年安静咀嚼着餐盘里的菜,和现实中没什么区别,挺好吃的。
有女生好奇的问。
“安医生,典狱长没对你做什么吧?”
消息传得很快,尤其是这种典狱长当众将新来的医生抱走的八卦,更是炸裂。
“没有……”
安絮上次成功敷衍过去,可这一次她们眼神闪着精光,没那么好糊弄了。
尤其是少年脸上出现突兀的创可贴,为了遮掩某种痕迹才贴的。
“嗯哼,我们可是猜到了哟。”
说的越多,也就容易漏出蛛丝马迹,安絮干脆装死。
他认真干饭,不敢接话。
她们自顾自说着。
“不过你放心啦,典狱长很守男德的,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绯闻,并且……任何想试图接近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安絮呛到咳嗽,喝了好几口水,平复心情望着对面的女生问。
“然后呢?”
“据说曾经有个长得清秀的囚犯,为了能在监狱里不受欺负,于是主动……”
女生说半截话吊胃口,看安絮真的急了。
她才慢悠悠用手掌在喉咙处,横着比划。
“咔嚓,啧啧啧,血流了一地,扫都扫不干净,那叫一个惨。”
安絮脑补出场景,心里害怕的不得了。
握着筷子的双手都在小幅度颤抖。
女生交头接耳,压低了声。
“典狱长有严重的生理洁癖,你还不知道吗?他从来不和任何人产生肢体接触,冷冰冰的,让人害怕。”
安絮想起自己两次作死,第一次穿了脏兮兮的袜子,说要讨好对方。
第二次身上被蒋霄弄得臭臭的,难怪戚然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有洁癖。
安絮拍了拍心口,自己岂不是一直在典狱长的雷点上蹦跶。
好险,差点就死了。
幸亏命大。
他劫后余生般摸了摸脖子,多亏祖上烧了高香,命硬。
再也不要靠近典狱长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咔嚓”一下解决。
阿琳娜医生打了饭走过来拼桌。
另外几个女生害怕她,很快吃完就走,不敢逗留。
阿琳娜和安絮坐在一起。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少年的身体,上下扫视。
安絮脸红得小声解释。
“我当时身上太臭,所以典狱长让我洗了个澡,没别的……”
阿琳娜认真听着,挑眉:“看来典狱长那方面不行,早知道我也不必那么担心。”
安絮:“……”
吃完饭,两人准备离开。
安絮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正收拾碗筷的男玩家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他擦了擦手,急忙追出来。
安絮瞥见,“阿琳娜医生,我、我想和朋友说说话。”
看出他的紧张,阿琳娜并没多问。
“嗯,我先走了。”
食堂僻静处。
安絮站在光头男对面。
灰蒙蒙的天气,散不去的阴霾覆盖了整座监狱。
登岛似乎就没见过阳光,时间太久,安絮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光头玩家很警惕且神经质的观察周围,很长时间才哆哆嗦嗦和安絮说话。
“看来,你和那些npc倒是混熟了,和其他玩家联系上了吗?”
安絮摇头。
他从始至终只和莉莉丝的关系还行,但对方是个npc,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其他玩家似乎都只想找更强大的搭档,没人主动和他联系过。
安絮本身就是个社恐,他懒得去找别的玩家,又不熟。
专心完成任务就行了。
光头男只是随便提及,他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
他问,“你也做了个人支线任务对吧?”
“嗯呐,每个人的好像不一样。”
安絮作为医生,任务给的是治疗病人,他猜测出是根据本人的身份来设定的任务。
光头男咽了咽口水。
他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似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安絮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在安全距离内。
他小声问。
“怎么了?你的任务失败了吗?”
“完成了,只不过……只不过,它……”
光头男声音颤抖,他说着说着双手抓挠向自己的脖子。
上面长出大片大片的红斑,像皮肤病,似乎很痒。
他居然将皮肤抓出血来,眼神恐惧地扫向周围。
回想起关于支线任务,光头男害怕得哆嗦。
安絮默默离得远了,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啊。
他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光头男浑身震颤着,他的眼珠子由于情绪激动而凸出,左右转动。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恐慌,剧烈呼吸着。
“它,它让我做一道菜。”
安絮皱眉,作为厨师,做菜不是很正常嘛,而且也不算困难吧,比起自己的还更简单。
可对方的样子,被吓得太夸张了。
“你知道它让我用的食材是什么吗?我的天哪!”
光头男蹲下身,使劲敲打自己的头。
感觉像躁郁症发作,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安絮摸不着头脑,小声安抚他。
“你别急,慢慢说。”
他将自己兜里的糖递过去,吃一颗心情会好很多。
其他女孩子给的,安絮还没来得及吃呢。
光头男怔愣着接了过去。
他的眼珠子充血,手掌死死攥住那颗糖果,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声音嘶哑。
“那道菜,它让我用的食材是腰花和肝……还要最新鲜的,最好是刚刚取下来那种,热的直接烹饪成菜。”
安絮蹙眉听着。
“难道你也晕血吗?那还是挺考验人的,不过,是鸡肝还是猪的?”
沉默中,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
光头男使劲敲打自己的头,语气很后悔。
“我的搭档,我的搭档没了……”
阴冷的风一阵阵吹过少年的身体,他周身凝聚着蚀骨的寒意。
密匝匝的睫毛不安地颤动。
什么意思?
做了一道菜,需要用到最新鲜的内脏,然后搭档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