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沙丘连绵起伏,狂风卷起的沙尘模糊了视线。
安絮坐在改装越野车的后排座位上,透过车窗看见避难所,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他们正在去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伊甸的路上。
守卫开车。
安絮和陵兆坐的前面一辆车,鹰钩鼻男人和吴敏则在后面。
他们走的时候没大肆宣扬,几乎是封闭所有消息离开的。
在白天赶路,偶尔会遇到变异种,有守卫解决,吴敏再搭上一把手,倒也还算顺利。
安絮默默想着,等抵达伊甸以后,自己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
他望向身边。
陵兆正拿着地图在规划路线。
他若有所感地侧过脸,神色有点懒,勾唇,贵气十足。
他俯身靠近,把安絮搂到了自己的腿上,捏了捏手感极好的脸。
“是不是靠垫不舒服?待会我重新换一个给你。”
这辆车里大部分物品都是给安絮准备的。
什么防颈椎疼的靠枕、靠垫,不同颜色不同款式,还有好多小毯子和大量的食物饮用水等等,简直就像带孩子外出旅游。
安絮摇头,耳畔是男人坚韧结实的胸膛和稳定的心跳。
“没有不舒服,不用换了……”
陵兆就那么抱着他,面色淡定地继续和守卫商量。
“我们得错开毒雾峡谷,那是高污染区,从这边绕过去,虽然路程会远一些,但能避开那些致命的危险。”
“行,老大。”
转过头的守卫年纪较轻,他的目光看向陵兆怀里的男生,那是他们的小嫂子。
已经在车辆颠簸中睡着了,所有人的声音都压低许多,没惊扰他。
安絮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脸颊白净,是那种完全不会晒黑的肤质。
哪里都嫩嫩粉粉的。
和他们这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完全不一样,适合被养在温室里,精心照顾。
守卫的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开来,直到陵兆扯过毯子盖住了少年的身体。
刺骨的冷意让他浑身一颤。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年轻守卫慌乱地转过头。
陵兆冰冷的眼神满是狠厉。
“再有一次,就自己出去喂变异种。”
守卫满心后悔,连忙道歉。
“不敢了老大。”
之后便再也不敢分心,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夜里,所有人睡了,沙漠一片死寂。
他们在一处沙丘背风处驻扎,几顶帐篷在广袤无垠的沙海中显得渺小。
一堆篝火燃烧着。
独自守夜的鹰钩鼻男坐在篝火旁添柴,火光能驱逐沙虫和一些小型变异种。
他面部轮廓硬朗,身形高壮,壮硕的肌肉撑起他身上的衣物。
看见不远处走出来的人影。
小家伙猫着腰钻出帐篷,黑发雪肤,睫毛长长的。
身上裹着一条宽大的毯子,露出一截小腿。
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疑惑。
鹰钩鼻男问。
“嫂子,你睡不着?”
安絮捋了捋帐篷的褶皱,朝你看了一眼,才踮着脚走过来。
“其实,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他不习惯那个称呼。
鹰钩鼻男依旧态度恭敬,“好的,安先生。”
“……”
安絮坐在他旁边的枯木上,托腮仰望着星空,时而有绿色极光浮现。
少年的发尾柔顺地垂到颈部,还被人扎起了一个小啾啾。
鹰钩鼻男默不作声打量着,那种手法,估摸着就是自家老大整的。
“呼……”
安絮有点苦恼,陵兆黏得太紧,他好不容易能有自己独处的时间,所以出来透透气。
身边的男人问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也不是。”
安絮的下巴还有被自己的膝盖垫出的红印,看上去又乖又软。
“我感觉你们老大,他……有点太黏人了。”
陵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安絮。
有时候包括喂吃饭,还得唱歌哄安絮睡觉,虽然他长得帅但是五音不全,有点难听。
安絮没说。
吴敏看得想笑,安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和陵兆说过好多遍,勉强同意不喂他吃饭了。
包括自己去袅袅,他也得跟着,恨不得搭把手。
还是被少年义正言辞拒绝。
有点苦恼呢,是不是太黏人了?
鹰钩鼻男人的目光穿过连绵起伏的沙丘,落在那遥远而模糊的天际线。
那里就是伊甸。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
“我和你说个故事吧,想听吗?”
安絮望向帐篷,陵兆还没发现自己偷偷溜出来。
吹着风,有点惬意,他的眼神软乎,或许是困了,打完哈欠,眸子水雾氤氲。
怎么突然又从陵兆黏人跳转到说故事了?
不过都行吧,安絮很少和别人争论。
“好啊。”
「曾经一位有钱人家的少爷,年龄不过才五岁。他出身不凡,父母皆是伊甸的原住民,地位尊贵无比。」
「他们在科技领域深耕不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那是一种能够在受污染的废土区域培育新的生命形式的技术。」
「这项伟大的成果一时之间轰动各界,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可是一场阴谋却出现了。」
说到这里,鹰钩鼻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安絮接着他的话问,“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会有阴谋?”
「心怀叵测之人给他的父母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在这场阴谋的操纵下,他们的实验成果被窃取,一家人突遭变故。」
「最终,他们被赶出了伊甸。那位小少爷也被迫跟随父母离开了曾经生活的家园。」
鹰钩鼻男人眉目间的愁绪加深。
“你应该也能想象得到,一时间从天堂到地狱,从伊甸到被遗弃的废土会是什么感觉……”
「后来,他的父母适应不了地面恶劣的环境,加上本身就受了伤,又患上严重疾病,无法医治,双双去世。」
「小少爷自己照顾自己,在这充满了变异种,人吃人的环境活下来。」
安絮听着眼眶有点酸酸的,还是个小孩子呢。
“他怪可怜的,如果从小在地下城出生,或许还没体会到那种可怕的落差感吧。”
伊甸的人也是坏得很,占用别人的研究成果,还把小少爷一家都赶出了伊甸。
鹰钩鼻男人赞同得拍了拍手,“你说得对。”
他低头看安絮。
少年抿唇有点生气,替故事里的人感到愤怒。
“太坏了,这些家伙。”
宽大的柔软毯子下,安絮穿的短裤,细滑嫩白的小腿肤肉很是晃眼,尤其是上面青青紫紫的齿痕。
鹰钩鼻男人望着,刚还想说什么。
“那位小少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