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小助理那满面的愤懑与怨怼被一抹理智的清泉洗涤,她不禁疑惑,自己方才怎会那般失控,对宗芬芬生出那般极端的情绪?
难道,这方寸之间,真藏有不为人知的幽暗力量?一念及此,她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瞧,那就是宗芬芬,新晋的玉女偶像,传言她背后有数位金主撑腰,也不知是真是假。”顾芳芳这位消息灵通的小灵通,目光在宗芬芬身上流转,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八成不假,还被誉为宅男女神呢,真该让那些宅男瞧瞧她私下里颐指气使的模样。”邓爱轻摇着头,家世显赫的她对娱乐圈的暗流涌动早有耳闻,对宗芬芬的双面性格并不陌生。
娱乐圈,本就是一个双面镜,映照出每个人的双面人生。
陈静影淡然一瞥宗芬芬,随即目光移向别处,心中却泛起涟漪。
宗芬芬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导致她穿越至此的师妹,同样是两面三刀,对她冷漠不屑,对他人却善解人意,甚至屡次构陷凌虚。幸而,同门情谊深厚,何况凌虚大师姐的品性大家心知肚明,才未让师妹的阴谋得逞。
她暗自思忖,难道美貌之下,总藏着这样一套复杂的处世哲学?作为上辈子仅算清秀的大师姐,她实在难以理解这些美女们的思维逻辑。
此时,刘导轻轻合上房门,神色凝重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那份谨慎与尊重,完全不顾及其年岁的稚嫩,只因他深知,这位少年的能力,远非年龄所能衡量。
他听成成所言,这位师父乃法门寺住持座下高足,于寺中地位显赫。
若非大师恰巧下山,顺道应允前来,他们岂能轻易请得动如此高人?故而,刘导对待这位大师自是慎之又慎,即便未曾亲眼见证大师的神通,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离尘大师,您看此处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言未尽,意已明,众人皆心领神会。
离尘大师轻启朱唇,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悠扬悦耳:“此地煞气缭绕,非生人久居之地,长此以往,恐伤寿元。刘导还是尽快引领众人撤离,方为上策。”
“竟会妨碍寿命?如此严重!”刘导闻言,额头不禁渗出细汗。
“这可如何是好,离尘大师,请您务必想个法子,戏已拍三分之一,此时撤离,我何处再寻如此合适的场景?”刘导面露难色,进退维谷。
一旁的朱国志也急忙附和:“大师,若您能助我们驱散这煞气,费用方面您无需担忧,影城已承诺全额承担,只要能恢复此地原状,一切条件都好商量。”
离尘大师神色淡然,驱煞于他而言虽非易事,却亦非不可为。只是,若依他之法行事,后果或许非刘导所愿。
“大师,请勿再言其他,只要能恢复如初,任何条件我都愿接受。”刘导一听有望解困,喜出望外,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段时间,他饱受记者围堵与死者家属纠缠之苦,早已疲惫不堪,只盼早日平息风波,顺利完成拍摄,别再出什么乱子就好了。
“嗯,我已明了。”离尘大师轻轻颔首,语调平和而深邃,“那就定于明日正午,我将亲自驱散此地的阴霾之气。”这一番话,让刘导与朱国志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彼此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部影片对他们而言,承载着太多期许与责任,任何延误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而这一切的筹划与安排,在另一边的陈静影当然不知道。直至宗芬芬的戏份渐入佳境,轮到她们这些临时演员粉墨登场。
邓爱与刘萍萍,即便只是寥寥数语,却也兴奋难抑,或许正是这份过度的激动,让她们在镜头前屡次失态,表情管理频频失控,招致副导演严厉的批评,几乎让她们无地自容。
待副导演怒气冲冲离去,又一波指责接踵而至,两位少女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们初尝社会的苦涩,意识到拍戏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光鲜亮丽,那些未曾有过的责骂,比家中任何一次责备都要刺耳。这两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女孩,心灵尚显稚嫩,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与挑战,心中满是委屈与不解。
待四周归于宁静,两人相拥而泣,仿佛暴雨中的一叶扁舟,无助而又迷茫。
“我真的不想拍了,这哪里好玩,我又不是专业演员,至于这样苛责吗?”邓爱,那个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千金,何曾受过如此待遇,满心不解。
“我也是,那个导演好凶,我爸妈都没这么凶过我,他凭什么!”刘萍萍同样满心委屈,泪水与抱怨交织在一起。
陈静影见状,只能默默递上纸巾,轻声劝慰:“别哭了,合同已签,岂能说放弃就放弃。我们总得学着坚强,面对这一切。”
以前面对师弟师妹们的哭闹,她都是直接呵斥,但那场景与眼前这些又大相径庭,令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给予慰藉。
“区区一纸合约,赔多少我都认了,这戏,不演也罢。”邓爱家里做生意的,家境殷实,从小锦衣玉食,这点违约金对她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原本,作为临时演员,本无需纠缠于繁复的正式合同之中。奈何此次风波四起,众多临时演员纷纷离去,剧组人心惶惶。
为防此类变故重演,导演特意增设合同,要求新加入的每位成员签字画押,以确保拍摄顺利进行,不再遭遇临时缺人的尴尬。
“不对,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这戏还要继续拍!”刘萍萍怒斥之后,心中忽生一念,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诧异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坚持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