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众人所揣度,郑家悄然剥夺了村中所有人的气运。
陈静影曾言,被郑家攫取气运的村民,依据失去气运的多寡,遭遇各不相同。
重则罹患绝症,或突遭横祸,轻则财运受阻,终生难有积蓄。
村长家的情况尤为特殊,因部分先人葬于家族自留地而非后山,才稍得幸免。
近年来,村中不幸事件频发,包括原主角一家三口在内的意外与重疾死亡者,累计已超三十人,这一数字触目惊心,在任何村落都属罕见。
陈静影一直心存疑虑,原主角家庭虽非大富大贵之命,却也本该享有安稳生活。岂料,正是因祖父葬于后山,致使全家气运被郑家掠夺,最终遭遇车祸不幸。
幸运的是,太祖父并未葬于后山,而是安息于自留地,否则连祖父的寿命亦恐难保全。
年逾半百的郑先民,面容丝毫未显岁月痕迹,若非知情,众人皆误以为他仅是而立之年。
此刻,这位素来沉稳莫测的家族长者,竟难掩焦躁之情,再三向儿子郑向南询问:“廖大师到了没?”
郑向南,年届三十二,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富家子弟特有的傲气与眼神中的轻浮。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级红酒,对父亲的焦虑不以为意:“爸,您这都问好几遍了,廖大师应该快到了,急也没用。”
“怎能不急?三十载转瞬即逝,百棺聚财阵需重设,非廖大师不可。”郑先民语气中透着无奈与紧迫。
“我知,您这话耳朵都听出茧了。”郑向南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谈及廖大师时,非但无敬,反有轻视之意,“他若敢不帮,我自有办法对付。”
“荒唐!切勿轻视风水师的能耐!”郑先民严厉警告。
“爸,您怕什么?他若敢使坏,我直接废了他。”郑向南满不在乎。
“勿以轻视之心待人,你这性格,迟早会栽跟头。”郑先民对子虽无奈,却也深知这是独子,无法轻易割舍。
恰此时,一保镖入内禀报:“郑先生,廖大师已至。”
“快请!”郑先民话音未落,已显急不可耐。
廖大师随即被引入,保镖悄然退出。屋内,郑先民迫不及待地询问:“廖大师,筹备之事进展如何?”其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郑老板,您放宽心,年后那事定能尘埃落定。”
廖大师与郑先民年龄相仿,皆年逾半百,然其面容更显沧桑,仿佛岁月在其身上刻下了更多痕迹,五十许岁却似古稀之年。
“还得熬到年后?那可遥遥无期啊!”郑向南心急如焚,不愿久候。
他深知家族产业背后的秘密——利用风水玄学,汇聚他人气运,滋养自家福泽。
对此,他非但不以为非,反而视为理所当然,信奉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信条。
而今,那维持家族运势的“百棺聚材阵”已历三十年之期,需另寻吉地重布。
岂料阵法遭毁,郑向南顿感运势不再,昔日赌桌上的常胜将军,如今却屡战屡败;情场上亦是失意,好不容易追求的演员女友也离他而去,转投他人怀抱。
这一连串的不顺,让他倍感煎熬,更遑论再熬一月有余。
廖大师见状,耐心解释道:“此事急不得,春节期间迁坟,恐惹村民不满,招致更多麻烦。想当年,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受郑先民所托,依其所得阵法图,布下了这阵。”言罢,二人皆陷入了沉思。
那时,廖大师正陷入经济困境,温饱都成了问题,迫于无奈,他协助了郑先民完成了一桩颇受非议之事。
随后的三十年间,两人合作无间,成果斐然,皆因郑先民财力雄厚,生活远胜常人。
然而,每当念及周遭村民因他之故,长期挣扎于贫困之中,他内心便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愧疚。
尽管覆水难收,他仍试图在细微之处弥补,对待村民的风水相地或驱邪请求,总是仅取微薄之资,绝不趁人之危。
村民们误以为这是他的慷慨,实则是他内心歉疚的体现。
“这片山地既已归我们所有,他们的搬迁是势在必行,无需与那些乡野之人多费唇舌。”郑向南此言一出,似已忘却自家祖辈,除他之外,无一不是从土地中讨生活。
“罢了,既然廖大师承诺年后处理,那便依你。只望大师能铭记此事,务必妥善办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相比之下,郑先民显得更为深思熟虑,他深知此刻强行迁坟绝非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