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满心疑惑,忍不住问道。“她把元少城介绍给海尚书?那元少城不是投了杜梁了吗?良臣不侍二主,世家之中最忌讳这个。”
厉骏却冷冷一笑,他舔了舔槽牙,淡淡说道。“此人出身邙沟践民,一朝为官,必定会拼了命的往上爬。
世家高官瞧不上他,他能攀上一个杜梁已是不易,若是叶平安不给他找另外一条大腿,他不会轻易放弃杜梁的。
而海尚书这条大腿可比杜梁要粗多了。栋梁瞧不上杜梁,更不会真心待他。他背刺杜梁有什么稀奇?
别忘了,杜梁给了他半间赌坊,又砸了他半间赌坊,还在他身上刺了几刀,他若还是想当杜梁的一条狗,呵呵。那便是他自寻死路。
再说自他与叶平安合作,将军饷藏在邙沟之中。他与杜梁便在无勾结的可能。
如今瞧着他们是想用军饷一案联合海尚书除了杜梁啊。
若那叶平安真的是为了御史案,如此说来,这杜梁一定是害了余乾的背后之人或是背后的一条狗。”
赵雷皱了皱眉,“海尚书……就瞧得上元少城?”
厉骏嗤笑,“瞧不上又如何?元少城此人,得用!”
厉骏一进家门儿,便立刻退了出去。他抬头瞧了瞧门楣上挂着的牌匾,确定了这是他家,这才再次走进府中。
一进家门儿,他便连忙将院门关上,这才细细打量自己的院子。
他院子里原来空空如也,只在东侧墙根处,被若罂种了一溜嫩嫩的小青菜。
可如今,院子两侧大片的土地全被翻了一遍。一侧已锄成了地垄,另外一侧也用竹竿搭上了架子。
而中间则用青石板干干净净的铺成了一条5尺宽的路,便是日后再下雨,也不会再有泥水脏了鞋子。
厉骏翘起嘴角,慢慢的走了进去,一进屋才发现这屋子里也焕然一新。
桌椅皆被擦的干干净净,原本空了许久的花架子,如今已被摆上了绿意盎然的植物。
西侧书房里自己的书桌上也被整理的井然有序,东侧卧房里枕头,被褥也都被换成了新的。
厉骏眉头一皱,连忙走进卧房将柜子打开。果然,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挂的整整齐齐,贴身的衣物都被叠好,放在下面架子上的藤篓里。
厉骏脸上一红,便捂住了脸。
只觉得之前自己乱糟糟的房间,如今都被若若看了个一干二净。
早知道若若会过来帮他收拾屋子,他提前自己收拾一下好了,至少先把那些脏衣服先洗了呀,脏衣服?完了!
厉骏快步走到后院,果然,竹竿上挂着的洗干净的衣服就像彩旗一样随风招展。
虱子多了不怕咬,这脸丢多了脸皮就厚了。
果然,厉骏只是尴尬了一会儿,随即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此时,他心里只剩下一个感叹,还得是我媳妇儿,真疼我!
可很快,厉骏就听见了从隔壁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一进后院,便瞧见墙角处堆满了木料。厉骏满心疑惑,便朝前院走去,只见若罂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做针线一边和刘家的阿婆说话。
刘家阿婆一见厉骏从后院儿进来,便大吃一惊,立刻转头看向若罂,厉骏一下就僵在在那里不敢动了。
刘家阿婆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两圈儿,突然捂嘴一笑说道。“如此瞧着,你们俩是好事将近了。”
一听这话,厉骏眼巴巴的便瞧着若罂等着她说话,瞧见厉骏的神色,若罂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才红着脸看向刘家阿婆,点了点头。
厉骏见她认了此事,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走了过去。他拖了把小椅子坐下,又朝院子里四处看看,目光最终便落在了屋子里一群正在做活的人身上。
他却没急着与若罂,而是转头看向刘家阿婆说道。“刘家阿婆安好,您这是……”
刘家婆笑着说道,“今日若罂听说集市上来了一帮从渤海国过来说是会盘火炕的人,我呀岁数大了,又哪里知道火炕是什么?
可若罂却知道,便去寻我一起找了这些人来,说是要给屋子里盘个火炕。
若罂说这些做活的人都是男子,她一独身女子在家,叫这些男子进家里做活不方便求了我来陪着些。
我呀,对这火炕很是好奇,索性过来瞧瞧,我听说有了这火炕,冬日里屋子里面暖烘烘的,也不用点火盆儿了。
如此想来,那冬日里岂不舒服?如此,便是若罂不寻我,我也要过来瞧瞧的,等做完了试验一番,若是好,我家也盘一个。
这些渤海国的人说了,这火炕啊,要不了多一会儿,眼瞅着就要盘完了,只是还要熏一两日,封严实了才好。
这是火炕盘完了今晚上睡不着,好在家里还有床,也不耽误。
若罂还叫他们在厨房后面再搭一间浴房,左右都是盘炕,两边一起就都做了。”
若罂瞧着厉骏眨了眨眼睛,瞧刘家阿婆说得高兴,一双眼睛正不错的往屋子那瞧,便悄悄的凑到厉骏身边,小声说道。“李厉大哥,我想着你不管冬日还是夏日,都在后院冲澡。
夏天还好些,冬日里冷的很,我索性叫他们撘间浴房来,日后你若要洗澡,只管到这边来,或是冲澡,或是泡澡都可以,免得冻坏了身子。
只不过浴房要明天才能搭建,你刚才从后院过来,可瞧见那些木料了?明儿他们会在后面砌起一个池子。里面用木料围上,那一大缸的热水足够泡澡了。
他们说还可在浴缸底下留有排水的口子,等澡泡完了,只将排水口打开,那水就自己流出去了,也不用再往外倒,方便的很。
我后院儿里便有一口井,离得近的很,到时我只需再接几个竹筒,直接从井里压水,将水用竹筒引到浴房里就是了。”
可此时,厉骏的脑子里想的可不是这浴池有多方便,而是忍不住想着,等他和若罂成了亲,便可以一起泡在那浴池里。想想都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