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本是喜事!
可边关延思城沦陷,使得喜事变坏事!
今日一大早,帝都整个便被传开了。
人们不再说太子妃有多好,而是暗地里咒骂她给晋夏带来霉运!
一日的时间,人们对待这位新娘的态度,前后的反差让人无语!
昨日突发!宫宴散的很快。
宴学阳与李安华被留在宫里议事。
魏氏都未来的及为自己夫君准备行装。
今日一早便被告知,自己夫君昨夜已出发,赶往边关延思城进行救援!
宴百久单手撑着头,看着窗台边桌子上的空花瓶发呆。
李安华手拿着一把木兰花走进来时,就见宴百久坐在桌子前。
宴百久听见声响以为是玉秀,回过头来见是李安华,嘴角泛起笑容。
“阿霄!你回来了!”
李安华走过去将手中的木兰花插进花瓶。
“今日见宫里木兰花开的正盛,就折下几枝给你带来看着玩!”
宴百久看着花瓶中盛开木兰花,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神情无奈,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阿霄我不明白!我阿爹已经赶往边关,你为何还要如此?”
李安华蹲下身来与宴百久平视。还伸手刮了下宴百久的鼻子。
柔声细语的问道:“你个丫头!怎么猜到我要去边关的?”
宴百久看着李安华眉眼如画,如秋水潋滟般的双眸。
深深的叹了口气:“在我们晋夏送对方木兰花寓意与别国不同。”
“女子送男子代表割舍的送别!”
“而男子送女子代表的却是不舍的离别!”
李安华突然觉得自己的媳妇儿,是真的比一般女子要敏锐的多!
看着宴百久有些委屈伤感的神情。
伸手摸了摸宴百久的头,缓缓说道:“我不是马上就走!”
“江安国世代君王都是安养生息之辈,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起战!”
“这次怕是与永陵国脱不了关系!”
“从五十多年前,永陵大将军因孤凭着一身破烂的盔甲,一根带满裂痕的梨花枪,曾带着自己仅有的三万兵马,抵抗住了江安与晋夏两国的强强联合!硬是守住了边关防线!使得永陵没有灭国!又延续五十余年!”
“一代名将因孤,活着的时候,光名气就能震慑别国,当年更是何等的风光!”
“岁岁你可知?他下场有多惨?”
“因孤那一任的永陵国君不听他劝阻,非得送三位公主和亲江安。”
“因孤气的不上朝,则被认为是藐视君威,故被判了车裂之刑。”
“且永陵每代国君前前后后至少送去五位公主。”
“而江安国君说他生的女儿比永陵国君多,会还赠至少八位公主,来与永陵互换!”
“人数多时能达到二十几位!”
“那帮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竟然觉得睡了彼此的女儿是非常有成就的事!”
宴百久听到这感到恶心至极。
怒瞪着眼睛压不住心里怒火,不屑道:“看来他们永陵每代国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效仿晋夏与江安世代联姻,强强联合!”
李安华的情绪也不平静,紧紧握着拳头,两眼怒而发红如染血一般道:“所以太子哥哥知道后,觉得十分气愤,说什么都不让红鲤嫁往江安!”
“边关延思城!是为纪念开国功臣宋延思而得名。”
“是两国不能互犯之地,如今江安公然撕破了脸,这背后永陵国不可能没有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李安华闭上眼睛,缓解一下情绪。
复又睁开对着宴百久轻声哄道:“我身为皇子!明知道永陵搅和其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有一天真的计谋得逞,两国联合,铁蹄之下死伤的晋夏百姓,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宴百久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她就是害怕,害怕极了!
心里的恐慌是从来没有过的!
好像一瞬间就要抓不住李安华了!
李安华站起身来,将脸上透露出伤心欲泣的宴百久拥入怀中。
见宴百久已经长到他下巴处,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回来时,你怕是要长到我鼻子尖那处了吧?”
宴百久回抱李安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身。
还是又争取了一下:“能不能就在帝都查,不去边关?”
李安华将下巴压在宴百久的肩膀上,用手安抚着,抚着她的后背。
声音柔软:“我不会有事的!”
“我还得参加媳妇儿的及笄礼那!”
四月初一
因边关战事告急,早朝时宸王李安华与翊王李安璃一同请命前往延思城。
仁孝帝应允!
这次国库充裕,不用征集粮食药材。
宴百久还是准备筹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四月初二
深夜里李安华就将几枝带着露水的红玫瑰插进了花瓶。
目光略过宴百久的床,见其睡得安稳。
便轻轻放下窗子后,对着窗子露出好看的笑容。
江山如画卷,李安华笑颜如星辰。
“等我!”
轻声说完,飞身离开。
要不是花瓶里的花,仿佛他不曾出现过!
其实宴百久在李安华关窗的同时,就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的身影,最终还是忍住不舍,没有推开窗子。
听到李安华说等他时,她在窗口边,手轻抚着红玫瑰回答:“好!”
“我等你回来!”
打更人有节奏的敲响梆子。
“二更天已到!!!”
趁着夜色,宸王李安华悄无声息的带着人马赶赴边关。
而同时翊王李安璃,在早晨时大张旗鼓的整装待发。
与身旁伪装成李安华的替身阿迪对视一眼,一同纵马走出帝都城门。
之后的日子里,宴百久还是按部就班的生活。
但是多了一些不认识的小姐递的帖子。
她都已身体不适推拒了。
潘丽时常来找宴百久,说着帝都又发生那些有趣的事。
看着宴百久专注绣着最后一扇屏风,表情上兴致缺缺,还提不起精神。
潘丽也有些泄气,无可奈何了!
埋怨的的开口:“我和你大哥结婚那天,你要还是一张愁眉苦脸的迎接我。”
“我当场就把扇子摔你头上!”
宴百久撇嘴:“婚期定了吗?”
“这么着急!”
潘丽嘴里发出“切”的一声。
“我家说尽快完成婚事,可你祖父说等到今年科考完事。”
宴百久回道:“祖父有打算,你听便是,不会害你!”
潘丽小声的嘀嘀咕咕。
宴百久觉得潘丽虽比自己年长,但神态上还是如小孩子一样好笑。
玉秀走了进来,见两位小姐在说话,主动走上前去为两人倒茶。
又对着潘丽笑了笑后,就在宴百久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潘丽也不好奇,因为谁都有自己不能告诉别人的小秘密。
宴百久听完玉秀向她报告的事后,大声笑了出来。
引得潘丽莫名其妙外加担忧的看着她。
“哎呀!这彻底病了吧!”
“看来宸王殿下一离开,这丫头是病的不轻啊!”
宴百久笑够了,便吩咐玉秀。
“告诉宴奕蜜,钱我可以不要了,让她快一些把地契还来!”
玉秀行礼后,转身下去,脚步急走,去办自家小姐吩咐的事。
潘丽听到宴奕蜜的名字,觉得自己这个小姑子,脑子实在是拎不清事情的大小,轻重缓急。
一定是又惹到宴百久了,否则以她这段时间对宴百久的了解,她是不会将人逼得太紧。
甚至是大方的可以不要了。
看来这里边定是关联了别的事。
语气严肃的开口询问宴百久究竟怎么一回事。
宴百久眯着眼睛,哼了一声。
语气冷淡的说道:“我去年离家,宸王那段时间托人给我送的书信、首饰、香水。都被宴奕蜜冒充拿走的事,你都知晓了吧?”
潘丽皱眉点了点头。
“后来她胆大包天到,劫下了宸王每月送来的茶楼收益以及地契。”
“原本我是不知道,宸王名下还有一间茶楼的,琉璃铺子开业时,他带我去了。”
“他向我提及茶楼的事,看我竟摇头不知,便叫来茶楼管事询问。”
“经茶楼管事指认,玉秀并不是他每次见过的玉秀。”
“经他回忆,王府侍卫认出,乃是她宴奕蜜身边的怜雪。”
“并说就在正月里,她宴奕蜜还在派自己丫鬟冒充玉秀取过茶楼的收益!”
“还说什么以后都由她派丫鬟来取,不用送到将军府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自信天衣无缝的事,三月初,却再也取不到任何钱了。”
“我给她递过口信,可她充耳不闻,装傻充愣!”
“冲着大哥的面子,我没逼她太紧,等着她识相的自己主动交出来。”
“可没想到就在昨日,她竟将茶楼地契给偷着卖了!”
潘丽惊讶宴奕蜜的脑子绝对有坑。
心里想着,她不会蠢到,不知道地契有关联的东西都会在官府备案过的吗?
宴百久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深吸一口气,延缓要发作的怒气,慢慢调节自己的心境。
还没等潘丽开口抱怨道,宴京翊急忙来到。
进屋就张嘴求道:“岁岁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不要将宴奕蜜告到应天府行吗?”
“从正月里阿娘就一直身子不好!大夫说阿娘的心不能再受刺激。算大哥求你,不要声张,我会让她尽快交出地契。”
宴百久焦急的问道:“二婶怎么样了?”
宴京翊叹了口气眼里透着悲伤:“大夫说必须仔细将养,不能再受一点刺激。否则!”
宴百久气愤的训斥道:“这么大事,你为何不回来说?”
“是我们是分家了,但不是分心了!”
“你自问,当初要不是宴奕蜜从中作梗,我们会分家吗?”
宴京翊知道不该难为岁岁,可自己阿娘身子不能再受刺激,只能带着祈求,向宴百久作揖行礼。
宴百久怒气难消的看着从来都不求人的大哥,压下火气,缓声回道:“大哥起身吧!”
潘丽过去将宴京翊扶起,她发现宴京翊眼眶发红。心疼的不得了。
心里更是恨透了宴奕蜜,这个人,对于她的行为反感至极!
宴百久接着说道:“你可知道那茶楼在什么位置?”
“在帝都琉璃铺子的对面。是陛下知道宸王手里茶楼的位置后。特意选在那块儿,修建的琉璃厂。茶楼里的小二都是大内密探,安插在那,用于暗中观察有心之人打探琉璃铺子的境况!”
宴京翊震惊到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脑子有些发晕。
如果不将地契还回来,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潘丽气的破口大骂:“这个该死的宴奕蜜,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这次触的可是陛下的逆鳞!”
“她是准备要我们所有人陪她一块去死吗?”
宴百久本是不想再说,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昨日宴奕蜜将地契卖给了一个外地茶商。”
“那茶商拿到地契后直奔茶楼而去。”
“我让人查了才知晓,她宴奕蜜竟将茶楼卖给的是江安的探子!”
“她之前也就是贪点钱财,我可以不要了!”
“现在是什么形式,大哥你不会不知道!”
“江安可是打过来了!”
“这时候我们晏家如果爆出与江安探子有勾结,下场呢?”
“她这次的行为直接是叛国!连累的不仅是我们宴氏一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直接会导致他们将刀口对向宸王。”
“李安华今年才不过十七岁,难道大哥忍心看着他被我们晏家连累到砍头吗?”
宴京翊听后,再也受不了的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本是忍住了口中要溢出的血,可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吓得潘丽跪在地上,连忙用手去擦拭宴京翊的嘴角。
宴京翊再也受不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出来。
气的潘丽也跟着哭,嘴里直骂宴奕蜜:“京哥你别哭了,她宴奕蜜不值得你这样待她!”
“那就是个畜生都不如的!”
“她自私自利到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宴京翊哭了一会儿,哭够了,抬起胳膊抹几把被眼泪哭花的脸。
站起身来对着宴百久坚定的说道:“岁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管我们二房!”
安王府
绮湘阁
宴奕蜜本来还在试着新买来的首饰。
听到怜雪说的话,愤怒的将手里的紫玉镯摔在首饰堆里。
“你说什么?”
“宴百久早在两个月前,就将茶楼的地契报与应天府作废了!”
怜雪哆哆嗦嗦的点头。
自从小姐入安王府以来,安王殿下就不曾来过小姐这里。
小姐至今也没有与安王殿下圆房。
这件事使得小姐比以前更加喜怒无常。
本来嘛!这偷取岁岁小姐钱财的事就不光彩。
可小姐还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将茶楼地契给卖了。
她也不想想,那茶楼本来也不是她的。
人家主人知道后能不去将地契作废吗?
镜子里的宴奕蜜眼里坠着阴毒,脸色不仅愤怒发黑,更是扭曲的快不行了!
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得意的扬起嘴角。
“宴百久!你可不要怪我!”
“反正如今我都嫁人了,晏氏一族在与我没有关联!”
“就算灭族砍头,也再轮不到我一个外嫁女!”
“既然你不义,就别怪我不给你们宴氏一族活路了!”
“哼!”
怜雪听后,看着这样的小姐,吓得浑身冰冷直打着哆嗦,如同掉进冬月里的冰窟窿一般。
此时的宴百久心里不由的忐忑不安。
不知是因李安华,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