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尧月眼神幽怨阴森,蹲着抱膝,跟一只猫大眼瞪小眼。
“喵。”一声意味不明的猫叫之后,这位主子转身把屁股对着尧月……那态度,果然铲屎官和主人是有区别的。
“我对你不好吗,你的一日三餐,生病护理,身心娱乐……不都是我做的吗,景元他付出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巴巴的贴上去!”
尧月上去一把掐住白毛猫的上肢,惊得白茶尖声怪叫,随后被麻利的放下,白茶才拿正眼看尧月,一副“你有病吧”的眼神。
冰蓝眼眸纯澈清透,银白长发披在身后,因为她蹲着,发尾垂到地上堆了卷……好一副纯白无瑕的样貌,可惜此刻的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尧月眯起眼,一副威胁的样子,“你说,窝里那些亮晶晶,哪里来的?你不说,我就把你冷藏。我就说你病了,景元只会关心一下,哪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桀桀桀……”
这话刺激得白茶瞪圆了两只猫眼,一副“人类你也太狡诈阴险了”的表情。随后白茶跑去叼来了玉石模样的翻译器,对着这玩意喵喵叫了两声。
“这是主人给我们玩的。”
尧月笑得脸色阴沉,“你糊弄谁呢,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你们都是主子,哪会看那些玻璃片啊什么的低级货!”
“喵。”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猫叫。
“说,是不是景元吩咐你干什么了!”尧月掐起……呃,猫头,迫使白茶扬起猫脸,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你可是这里的新老大,别逼我强制让你退位……”尧月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白茶的鼻头。
“喵!喵!!”不知道!不知道!!
“好,好的很!”尧月咬牙切齿,气得撒开手,站起来叉腰环视一圈,突然看到门外晃悠的一道黑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乌鸦站在枝头。
察觉到尧月的视线,小乌鸦缩了脑袋,挪挪小爪子,把自己挪开尧月的视线范围内……天呐,这就是铲屎官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一面吗,太可怕了啊!
尧月看着小乌鸦的小动作,想起来这好像是之前景元心血来潮捡回来的小乌鸦……乌鸦,亮晶晶……只是乌鸦的习性吗?嘶,还是感觉哪不对劲。
“你们等着,要是有这一天,我拿你们算账!”尧月看着外面快要黑透的天,估摸着景元他们该回来了,要不是猜想不够,她就去景元房里翻了!
总之,绝不能再出幺蛾子,发生断她财路的事了!
“叮铃——”猫项圈上的圆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清脆声响,雪白长毛的鸳鸯眼狮子猫,悠长慵懒地叫了一声。
“喵——”
这是刚退位不久的猫老大,年纪大了也不爱动,只好给他戴铃铛,为了方便找到他。
尧月把鸳鸯眼狮子猫抱起来,仔细看了看,赞叹自己的悉心照料,这猫的毛发茂密蓬松还健康。
“就决定是你了。”今晚的牌子留给圆贵人了。
“白茶你心高气傲是吧?我三天不给你留牌子!”
恶狠狠地一顿扫视后,尧月离开了此地。白茶恢复冷艳高贵的样,慢条斯理地抬爪子舔毛。
总算把这个神经病铲屎官糊弄过去了,真是累死猫了!
“喵。”进来。
闻声,门外的小乌鸦挪挪小爪子,探头瞅了一眼,随后扇扇翅膀进了屋子,落到白茶身前。
白茶抬爪拍了一下小乌鸦的背,拍得小乌鸦缩脑袋蹦哒两下。
“喵——”大家对你还不错,别整幺蛾子。
小乌鸦点着鸟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看她这样,白茶也不再多言,转身迈步走了。
小乌鸦用着脑容量不多的鸟脑袋想了想,这里亮晶晶的东西那么多,那她还用把东西给那个姐姐换亮晶晶吗?
可是,她答应过那个姐姐的啊,她不想让那双眼睛里的亮光消失……她该行动了,嗯没错。
……
“喂……我可是被关了好久才出来的……”红皮毛的狐人少女坐在桌子上,晃悠着两条腿,神情百无聊赖,拖长语调。
虹双语调一升又加重,眼睛瞪向身边跟木头桩子一样稳重的持明族少年,“你这不让我干,那不让我干,你想干什么!”
“你的腿受伤了。”绛明站在一旁,拿刻刀雕琢手里的木头。他语气平静,听在虹双耳朵里那就是找茬。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虹双抬脚把桌子上雕好木雕作品,一脚踹下去,“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腿好没好!”
绛明习以为常,手里刻刀一转夹在手指间,这只手就把那木雕接住,并放回桌面上,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挪开视线,继续雕木头。
这样不温不火的,怪没意思,虹双看着他一直雕木头,她嘟囔着,“大木头雕小木头……”
“你就只是雕木头吗,怎么没有跟别人一样参加课题挣绩效。不会是被排挤了吧,就只给你这种活干。”
“没有。”绛明还是没抬头,依旧语气平平。
“那回你多厉害啊,把人家哥几个揍进丹鼎司了,这回他们暗戳戳欺负你,你不还手吗?”
绛明终于肯抬眼,把视线落到虹双身上,眼睛沉静如黑曜石,“我现在这样,是因为你我……需要我仔细说说吗?”
私自改造还闯祸,工造司都不让他碰了,就算只是个家用机巧,现在的他只能雕木头,偷摸接单做玩具。
一提起这茬,虹双就炸毛,“那又怎样,又没出大问题,大不了我拿自己的钱顶你的工资!”
绛明没理她,收回视线,继续雕木头。
“虹双坏坏,坏蛋!”祸祸不了绛明,虹双就把主意放在狐宝身上。此时狐宝被虹双抱在怀里,那条漂亮的大尾巴被虹双又捏又拽的。
“我有个主意,你把狐宝的外壳做到最硬,然后遇到危险就可以把狐宝扔过去挡一下。”虹双放过狐宝的尾巴,改去敲了敲狐宝的外壳。
“或者狐宝里面装爆炸装置,扔过去砰,砰砰——就好了,炸毁一艘仙舟的程度就最妙了!”
虹双又拽尾巴又敲外壳的,把狐宝的特殊语音都整出来了,萌萌的声音还带哭腔,“对不起,狐宝错了……放过狐宝吧……”
绛明终究是叹了气,把手里的刻刀还有木雕放下,转身把虹双手里蹂躏不成样子的狐宝抱走。
虹双看绛明把狐宝放在桌面上,并把尾巴整理好,“我都看你雕木头雕了一上午了,你陪我玩去嘛,我好无聊。”
“小妹妹,人家哪能跟你一个小孩一样,想玩就玩,想不工作就不工作……”语气幽幽,还贱兮兮插刀子。
“我很快就成年了!”虹双当即反驳,一转头看见尧月,她气得脸黑,“你来干什么!”
“姐姐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尧月笑眯眯的,抬手摸摸虹双脑袋上手感极佳的毛发,这红皮毛就是漂亮,尤其是被阳光一照。
“你有病啊!”虹双一把拍开还要摸她耳朵,那只属于尧月的贱手。
尧月一惊一乍的,说话更是做作,“哎呀,你怎么知道姐姐有病,还是你更关心姐姐啊!”
然后声音放轻,笑得阴险,“知道了就别惹我,不然我就把你的黑历史挂上去……”
“你!”虹双败给了不要脸,她吃瘪吃得,咬牙切齿跳下了桌子,远离尧月这个脑子得了怪病的人。
“尧月姐。”绛明刚拿了修好的二胡回来。
“不错不错。”尧月把二胡拿在手里,拉了两下,赞叹绛明的好手艺。
尧月突然问起来,“你应该接到工造司干大活的通知了吧?”
绛明一句话盖棺盖得死死的,“我不能去。”
尧月:“……”这就有点尴尬了。
“何止不能去!”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还心累的公输师傅过来接话,“往后五年他都得歇业怠工!”
尧月感到惊奇,“这也太夸张了吧,公输先生。工造司机巧忽然暴乱也不是没有,这都算意外故障,怎么绛明这样受罚还什么都捞不着?”
“说多了不好,简单来说这小子私自改造,造了危险品瞒而不报,五年都算老夫豁出去脸面了!”
公输师傅心累到面相上都仿佛苍老了许多,仰头望天感慨万千,“老夫命运多舛,摊上你们这些徒弟……”
能把乐天派的公输师傅气成这样,看来绛明做的事挺严重的。
“想必惩罚的只是瞒而不报,老先生。”尧月想通了其中关窍,“这五年估计是工造司需要研究的时间,测试安全阙值。”
公输师傅叹气,“不愧是尧月姑娘……绛明这小子一副乖顺老实的样,实则那骨头逆着长,老夫是怕他折在这里面了!”
尧月一笑,“爱子心切啊老先生,不必多言了,我知道太多也不好。”
公输师傅头疼扶额,“哎,慢走不送,尧月姑娘。”
尧月点头应下,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吃糖的浮鱼,那糖粘牙,浮鱼只顾着跟糖较劲了,没去听他们聊天。
这个头小小的姑娘,察觉到目光,抬眼看向尧月,然后伸手拉住尧月的手,被尧月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