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一波三折的一声呼喊,还带着颤抖的哭腔。兰衫姑娘哭红了眼睛,揽住自家老爸的胳膊。
“我说高二两,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还是不是个当父亲的!”老蔡头这火爆脾气根本压不住。
“人家的孩子受委屈,当爹妈的立马就去掰扯,你倒好,还在这跟我讲道理,说要分清是非对错!”
做糕点的高师傅,一手拍拍兰衫的背给予安抚,神情无奈又温和地让蔡师傅消火气。
“年轻人自己的事,都有自己的摩擦,让他们自己去协商解决嘛,总不能一辈子赖着父母吧?”
“高二两!”蔡师傅掏出菜刀砍到桌子上,愤而起身,指着高师傅的鼻子就骂,“你个怂蛋!”
“他俩的矛盾都惊动地衡司调解纠纷了!你女儿身上还有伤呢!你就这么装眼瞎看不见是吧!”
“老蔡!”在一旁坐着的慧姨,出声呵斥,让老蔡头注意点,这砍的还是别人家的桌子呢!
老蔡头哑火了似的,气愤地撇撇嘴,把菜刀拔下来,放回桌面,他本人也老实地坐回去,嘟囔道:“这个我过后再赔,先说你家姑娘的事。”
渡阳和尧月也在旁边坐着呢……渡阳这段时间一直跟尧月玩,有尧月护着,渡阳没有危险。
这次是过来随便聊聊天的,没想到旁观吃瓜了……不过渡阳吃的不是瓜子也不是西瓜,而是一管奇怪的东西。
外形是手指粗的竹子,里面似乎有糖,渡阳不知道怎么吃,就只是试着舔里面的糖。
旁边一个叫大览的年轻小哥,伸手拿起一个新的给渡阳演示……原来要拧一下底部,那个糖就冒出头了。
渡阳对这个年轻小哥说了声谢谢,就继续吃,然后试着吃别的稀奇好看的小玩意儿。
这边高师傅也很无奈,“他俩之间的矛盾,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说句帮理不帮亲,这事主要还是兰衫的过错。”
“你!”老蔡头又要拍案而起了,被慧姨一个踹腿,再加一个瞪眼,成功警告了老蔡头的暴脾气。
慧姨开口了,“二两小哥,先不说谁对谁错,这俩孩子总得分开吧,你说这要是伴侣关系还好,但这自由的恋爱关系,只能强拆了。”
高师傅摸着兰衫的后脑勺安抚,他神情落寞又无奈,“怪我,怪我没主见,不硬气,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冲进来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是老蔡头夫妻俩的那个徒弟,这小子长得虎头虎脑,大家习惯叫他小虎。
此时他强行将一个青年拽过来,这青年是兰衫的男朋友,至于名字……他不配提起来。
看见青年,兰衫的哭声更大了,高师傅连忙拍背安抚,帮她捋好发丝,还擦掉冒出来的眼泪。
老蔡头刚要喷火,被慧姨瞪了一眼就哑火了。那就是慧姨开口了,“我知道你们感情不合,但也不能闹得这么难看吧?”
青年语气哭诉,“姨,我也很难做啊,她要是放手,谁都能轻松……你看看我这身上可是砍伤呢!”
“各位长辈的在这,我就把话说明白,我真的不想和兰衫在一起了,她太让人窒息了,让我喘不过来气!”
小虎为心上人打抱不平,揪起青年的衣领就吼,“你个没眼光的,兰衫那么好,你凭什么这么说!”
长时间的心理压迫,让青年是一点就破,当即就说话难听了,“你觉得好,那你就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心里有病啊!”
青年刚说完,随即而来的就是巴掌声,不是兰衫打的,而是高师傅。
这个往常都是一副老好人样子的人,说话都是温吞的慢性子,这时候竟然当场扇了一个小辈的脸。
高师傅气得浑身哆嗦,却只是压着火气,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滚。”
青年巴不得如此呢!赶紧跑着离开这里,连头都不带回的,甚至高兴地鞋子都差点掉了。
等人走了,在场的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大览过来把师父扶到一旁坐着,并且奉上茶水。
慧姨也很无奈了,“二两小哥……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不了,咱给那小子买个船票,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高师傅端着茶碗,掀开茶盖,手还气得哆嗦呢,让大览帮扶着,才喝了一口茶顺气。
“让各位看笑话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兰衫应该是心里有那缺陷,一直纠结她娘和我的事。”
高师傅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哭唧唧的兰衫,“我寻思我本人看透了,说开了,那就没事了,但没想到兰衫这么纠结,替我感到不平。”
尧月咳了一声,吸引注意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把小姑娘的心里摸清了就好了。”
兰衫跟尧月对上视线,乖乖坐在尧月身边去了,然后捏着手帕,抽抽搭搭的冒着眼泪。
“啧,别哭,我可不惯着你。”尧月低声说话,恶狠狠地威胁。兰衫立马收声了,她知道就高师傅惯着她。
“让她跟我聊聊,行吧高师傅?”尧月一张笑脸,看向了正在缓和情绪的高师傅,后者说不出话了,只能点头。
“我再拉个助手哈。”尧月把渡阳拉上,再拉着兰衫,仨人一起上楼,去了兰衫姑娘的闺房。
一进门,尧月就坐在屋里的圆凳上了,然后把渡阳安顿下来,兰衫吸了吸鼻子,给两位倒水去了。
“我说过什么来着?啊?”尧月恨铁不成钢,“我好言好语地劝你,你非得找骂是吧!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兰衫在她们这处圆桌坐下了,她现在说话还带哭腔,“尧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树吊死人,那也是棵好树。”
尧月尽量耐心一点,“咱的意思吧,是让你转移目光,找别的人谈恋爱,罗浮上现在需要恋爱的人,一抓一大把!”
兰衫吸了吸鼻子,“尧月姐,你是知道我的,我那是奔着结婚去的,爱情虚无缥缈,那根本抓不住!”
尧月喝了杯水,“就算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给你那么多资料,你就一点看上的都没有吗?”
兰衫嘟嘟囔囔,“有啊,但不现实啊。”
尧月豪气万千,一拍桌子,“有什么不现实的!只要你能看上的,我立马去参谋参谋!”
兰衫扭扭捏捏,“咱罗浮的景元将军……”
“……”尧月弯了脊背,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确实不现实,这个不好弄啊……”
兰衫撇嘴,“你看吧,所以我只能吊死一棵树了。”
渡阳不理解,忍不住小声跟尧月说,“这是不是恋爱脑啊?”
屋里就这仨人,兰衫听得见,她很无奈地回答了渡阳,“妹妹,姐姐不是恋爱脑,相反姐姐物质得很。”
“别看我们现在闹得难看,感情不合又掐架,但他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他家里又是有军人,又是有公职的。”
“而且他本人也是个公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咱就建造一个豪华坟墓,总归是一个舒坦。”
兰衫叹了长长的一气,“这罗浮真的很少有符合我要求的人,所以我才不能放弃那个树啊……”
“那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啊?”渡阳好奇宝宝,“长生种不是活得久吗?结婚是宿命吗?”
兰衫反倒不理解渡阳的疑问,“因为要组建一个家庭啊。找到一个合适的,打好物质基础,才有精神需求啊。”
渡阳:“……”
别急,让她捋一捋。
“不管那些,你必须跟那煞笔分了,丢死人了!”尧月一脸嫌弃,“几乎全罗浮都知道有个恋爱脑了!”
兰衫委委屈屈,“尧月姐,其实我也不是这么物质,但我找不到像我爸那样好的人,能给予精神安慰。”
“我跟我爸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妈跟我爸在一起过,但是离婚了,之后我妈找了个云骑,才生下的我。”
“再之后,我妈和那云骑牺牲了,我就被我爸收养了。我爸对我,对人对事都太好了,好到我不理解我妈为什么跟他分开。”
尧月说话不客气,“习惯,性格,三观,反正挺多因素的,你不能自己对老一辈的情情爱爱,指手画脚吧?”
兰衫撇嘴,“我不管,反正我遇到一个好的人,我就要跟他一直在一起,组建完美的家庭。”
尧月有点头疼,“我请问呢,你这个好,是指什么,是他对你好,还是他这个人本身的好?”
兰衫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本身的好,只要他本身好,我就可以配合,组建完好的家庭关系。”
“你累不累啊?”尧月听着都觉得累。
“不累啊……这有什么的,遇到一个好人很难得的好吧。”兰衫摇了摇头。
“好好好,我总结一下……”尧月掐了鼻梁忍着疲惫,“你就是对一种关系的幻想,根本不注意实际。”
“你就像那个强行配对的,你看着是般配,但那两人根本就不合适。”尧月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跟一个人兴许很般配呢?”
兰衫好奇了,“谁啊?”
尧月又喝了杯水,“是个男的,跟你差不多大,他也属于那种对二人关系处于精神的幻想,尤其是对女性……这个我过后发资料给你。”
“总之,我要是再看到你跟那煞笔在一起,我就连你也揍进丹鼎司!”尧月恶狠狠地指着兰衫。
兰衫两只手指互相揉捏,低眉顺眼的,“行吧……我主要是想有人陪陪我,最好能陪一辈子……”
尧月已经心累了,“这个,等你见了那个我推荐的男孩,你再说想法……我的眼光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