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不是睁眼瞎,看到周于氏心虚的模样,都信了几分豆叶的话。
毕竟,这豆叶跟敦墨私下里勾勾搭搭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敦墨那里打听到一些关于周于氏的事儿很正常。
周于氏发觉到村民们瞧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她再顾不上给儿子讨公道,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可是,豆叶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这娘俩。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寻来个笤帚疙瘩,反手用笤帚头戳向周敦墨的一侧肩膀头,“来,狗东西,男子汉敢作敢当,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我今天为啥揍你,又是何时揍的你,在哪里揍的你。”
被戳的连连后退的周敦墨,伸手去拽周于氏衣角,双目悬泪的小模样,我见犹怜,“娘,咱回家去吧……”
周于氏比他还想回家呢,当即转身要走。
一条手臂伸出,居然是周贵芬堵住两人去路,“七婶儿,来我家骂人的是你,说走就走的也是你,你这是把我家当大车店了啊。”
“这两天别看我和我娘忙着照顾大山,但也不是不知道你在村子里四处散布的那些话。你四处说是我这弟妹缠着你家敦墨,要毁了你家敦墨的前途,那借着今天这机会,当着大家伙的面,咱来个当面锣对面鼓,彻底把话说清楚不好么。”
周于氏想张口辩驳,却又怕豆叶那张嘴,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周敦墨在旁咬咬唇,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贵芬姐,以后我躲着她点就是了……其、其实,她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不堪,她天天纠缠我,只不过是为着对我的一片爱慕之心……”
【这小男婊砸!居然还敢在老子面前耍这茶里茶气的小心机!】
豆叶忍无可忍,抬手一丢,手里的笤帚飞了出去,正中小男婊面门。
被砸倒在地的周敦墨,从额头到鼻梁,瞬间红肿了一道,彻头彻尾没了平时的白净,彻头彻尾成了猪头。
周敦墨是谁啊,是周于氏的心尖尖,一瞅儿子被打,当场就疯了,红着眼就冲豆叶身上扑去,“小贱货!今天我跟你拼了!”
豆叶抬手一把钳制住周于氏手腕,顺势往前一使劲,将周于氏掼倒在了周敦墨身边地上。
村民们看傻眼。
豆家这孙女,瞧上去弱不禁风的,居然力气这么大。
不等地上那娘俩起身,豆叶走过去,一脚踏在周敦墨胸膛上,冲他道:“今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胆敢说半句谎话,我就把你踩碎了喂狗。”
“第一个问题,昨天,是谁约谁进的小树林?”
周敦墨惊慌四瞧,“是、是……”
他可不能说实话,说了实话,这些年在大家伙面前伪装出来的好形象可就全毁了。
豆叶挑挑眉,脚下用力。
“是、是我约的你!”因吃痛而脱口说出实话的周敦墨瞬间慌了神,忙又补充,“可是,我约你的目的,是想让你以后别再纠缠我……”
豆叶勾唇冷笑,她没揪着这句补充不放,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在林子里,你许诺过我什么话?”
“我、我……”周敦墨彻底慌了,赶紧扭头求救,“娘,我肋骨要被踩断了……”
周于氏赶紧伸手来推豆叶。
谁曾想,噌,寒光耀眼,豆叶竟从腰后抽出把崭新的剔骨刀,比在了周敦墨脖子上,“你要敢向前,我就宰了这小畜生!”
周于氏一个倒退,跌坐在地。
周贵芬跟周遭村民也被唬的后退连连。
下体一紧一松,周敦墨尿了。
豆叶冷冷盯视着他的双眼,又把问题重复了遍,“在林子里,你许诺过我什么话?”
“我、我说,只要你肯随了我的愿,让我、让我得到你的身子,我、我就肯在大山哥死后,娶你过门……”
“第三个问题,今天我是在哪里打的你?”
“在、在大山哥的屋子里……”
“第四个问题,是谁请你来的他家?”
“没人请我,是、是我趁没人,偷偷溜进来的……”
“第五个问题,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何?”
“我、我想找你做完昨天没做成的事……”
村民们眼珠都快掉地上当炮踩了。
“原来,一直都是他在纠缠着人家豆叶!”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瞧着斯斯文文的,背地后里却龌龊成这样。”
“这还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呢,居然跑到堂哥屋里头拉着堂嫂干那事儿,这可不仅仅是龌龊了,简直是丧了天良!”
“赶快让大山好起来吧,就大山那拳头,一拳就能把这人模狗样的东西脑袋打飞!”
豆叶不理会周遭的议论声,撤刀间,一脚将周敦墨踢向周于氏身前,“管好你家这狗东西,以后要是再犯我手里,我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周贵芬寒着脸道:“七婶儿,旁的我可以不管,只敦墨他来我家大山屋里的事,今个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全村人都知道我家大山病重,怎么,敦墨这是嫌他死的慢啊!”
说到最后,周贵芬情绪已经压制不住,拔高了音量。
啪的一巴掌,周于氏狠狠打在了儿子脸上,“你这个畜生!”
刚要爬起来的周敦墨,再度倒在了地上。
猪头脸,配上被尿湿了的浅色长衫,让他哪里还有半分白面书生的形象。
村民里,几个平时暗恋爱慕、甚至是与他有暧昧的女子,都鄙夷厌弃的翻起白眼。
周于氏是又羞恼又心疼。
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她的打。
可是,今天要是不打,她和儿子就走不出周家的门。
“于氏。”忽的,院子里响起周老太的声音。
周老太手拄拐棍,停在周于氏娘俩面前,居高临下的道:“这些年,念着是同族,且还没出五服,我家帮了你们孤儿寡母不少。如今敦墨这孩子的所作所为太过让人寒心,其他的我也懒得同你攀扯,你就把我家先后借给你的十三两五钱银子还了吧。”
“啥?周于氏借了人家大山家这么多银子?”
“也是,周于氏的男人离家出走这么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只靠周于氏养大儿子,还得供儿子念书,银钱哪够花。”
“哎,大山爹、大山娘就是心太善,这么帮扶这娘俩,换来的却是巴不得大山死。”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这娘俩不会是瞧着周老太除了大山,就只剩一个女儿,打算等大山死了,图谋周家的家产吧。”
“怪不得大山不在家的那些年里,这娘俩天天往周老太家跑呢……”
周老太面色阴沉。
怪不得这两年,周于氏总有意无意提起让自己认敦墨当干儿子呢……
周于氏是真被吓破胆了。
生怕再待下去,不仅自己和儿子的颜面没了,还得再被扒出一些隐秘,去吃官司。
先不说孤儿寡母没钱没势,真要往衙门口走一趟,即便她扛下所有罪责,她儿子的前途也全毁了。
周于氏赶忙应了会尽快还钱一事,就忙不迭拉着儿子走了。
村民们都可怜大山处境,在向周老太关切的询问一番后,撂下话需要帮忙就言语,才都散去。
院子里,一时间就只剩周家人与豆叶。
豆叶一个抬头,发现周老太、周贵芬、许氏正盯着自己。
突然想起什么般,她忙将手里抓着的剔骨刀藏到背后,而后,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
【哎呀,统子,我好像崩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