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优化组合方式上,始终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不是吗?”
雷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艾丽丝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抛弃这种双重组合的方式,而是像齿轮一样,让两种元素相互咬合,从而形成全新的魔法......”
“今天就到这里吧。”
“......嗯?”
难道是自己说得太兴奋,惹得艾丽丝心生厌烦了?
雷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
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艾丽丝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面前。
“拿着吧。”
“这是......”
“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给过你一张。”
艾丽丝说着,优雅地撩了撩金色的长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那是拉瓦泰隆大学教授,艾丽丝·里奇兰的名片。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而今天,你彻底说服了我。”
艾丽丝收敛笑容,湛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之色。
“你对知识的热情、对未知的探索欲、敏锐的观察力和超乎常人的理解力。”
“以及你的推理能力和直觉,都让我叹为观止。”
“说实话,我感到非常惊讶。”
“......”
“如果你的魔力足够强大,或许你已经是一位不逊于我的大魔法师了。”
“你天生就适合从事理论研究。”
“天赋......”
“来我的研究所吧,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手,一起进行魔法理论的研究。”
雷诺闻言,猛地闭上了嘴巴。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进步太过惊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自己独创的魔法展露在艾丽丝面前。
不,或许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雷诺沉浸在与艾丽丝共同研究的喜悦中,误以为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伪装”。
看着雷诺脸上尴尬的神情,艾丽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工作。”
“我会以助教的身份正式聘请你,你也要参与到大学的授课中。”
“同时,你将有权旁听大学的所有课程。”
“除了丰厚的薪水,你还能享受到大学提供的各种福利待遇......”
雷诺没有理会艾丽丝的解释,猛地站起身来。
此时此刻,他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温和笑容。
“我可以考虑一下,稍后再答复您吗?”
艾丽丝当然不是傻瓜。
她明白,如果这次错过了,雷诺很可能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
她焦急地站起身,对着转身欲走的雷诺说道:
“我可以帮你伪造身份!”
“......”
雷诺脚步一顿。
他知道,艾丽丝的这番话,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再回到从前。
“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艾丽丝已经说得如此肯定,雷诺也不再打算隐瞒。
更何况,他也不屑于欺骗艾丽丝。
“在这座城市......无名之辈并不多见。”
艾丽丝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
原来,一直以来,艾丽丝都是从他刻意隐藏姓名的举动中,推测出他的真实身份。
雷诺对这些细枝末节并不在意,反而让艾丽丝有机可乘。
“拉瓦泰隆大学助教的身份,足以让你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就算你现在身份存疑,但凭借我的人脉,帮你弄到一张合法的身份证件,也并非难事。”
“呼......”
雷诺长长地叹了口气。
艾丽丝的话虽然有些荒唐,但他却无法反驳。
珍妮介绍的黑客曾说过,一张高仿的假身份证,售价高达四亿赛尔。
那么,一张真正的身份证,价值几何?
想要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生活,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这些问题,雷诺根本无法估量。
而艾丽丝的提议,无疑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也节省了大量的资金。
更重要的是,他将有机会在艾丽丝的指导下,真正接触到魔法研究的核心领域。
这份诱惑,远非金钱所能衡量。
艾丽丝似乎看穿了雷诺的动摇。
她犹豫片刻,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那句话:
“......我想帮你,或许我的想法有些自作多情。”
“......”
“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
听到这句话,雷诺终于明白,艾丽丝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他。
从他们认识至今,艾丽丝的为人,她的所作所为,都表明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在这个冷漠、残酷的城市,像她这样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问题是,雷诺是否做好准备,接受她的好意?
思忖良久,雷诺最终还是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答复:
“我需要时间考虑。”
虽然答案依旧没有改变。
但这一次,艾丽丝的脸上却露出了然于胸的笑容。
......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雷诺离开熟悉的图书馆,来到一片陌生的街区,四下张望着。
时值深秋,寒意渐浓。
凛冽的空气,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裂着雷诺裸露在外的皮肤,直往衣领里钻。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门窗上贴满了不透明的薄膜,仿佛刻意与外界隔绝。
雷诺驻足在一间店铺前,透过模糊的玻璃,望着镜中的自己。
“......”
那个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血丝的落魄青年,如今已逐渐变得陌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披厚重风衣、脚蹬精致皮鞋的冷峻男子。
法诺亚赠予的黑曜石手套,将雷诺的双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浑身上下,再难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如果再戴上一张面具,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出自己与迪伦的区别。
“这里未免也太冷清了吧?和传闻中不太一样啊。”
雷诺回想起乔登提供的情报。
据他所说,这里原本是城中最温和的黑魔法师聚集地。
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在这里都能找到。
可如今,整条街道却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距离上次的“封城令”,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雷诺本以为城里的气氛会稍微缓和一些,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街道两旁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窗户也被不知名的材料封死,拒绝与外界有任何接触。